姬常秋的到来,让墨玺如放心不少,心便也定了下去,她自来就不是爱管事的人,严铮若不是跟云朵儿有这关系挡着,她怕是只会藏着,也不会捎信让姬常秋过来的。
想到这儿墨玺如翻了个身,低声说道,“我先睡会儿,你去看看他吧,这会儿朵儿正在守着他呢。”
姬常秋点点头,声音轻柔,“辛苦了。”
她默了声,勾了勾唇便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是时候已经是夜晚,便起身去看了看严铮,好在烧已经退了,也能吃点粥了,云朵儿正在喂他喝粥,姬常秋坐在那里喝茶,听到声响同时转头看了过去,见到是她便又各忙各的了,墨玺如笑着说道,“你们倒是好悠闲。”
“墨姐姐谢谢你呀。”云朵儿起身给她盛了一碗粥,“姐姐怕是肚子也饿了吧,赶紧吃点吧。”说着悄声朝着姬常秋努努嘴,看的墨玺如莫名其妙。
她坐下后姬常秋才开口,“严铮这几日便先在这里住着,等他伤再好一些的时候你便派人告知我一声,我有事需要回去一趟。”
墨玺如点点头,这次严铮和边境的时候定然会让陛下重视兵部,并且会彻查这件事,姬常秋怕是又要忙活一阵子了。
“那等过几日忙过了,我给你切一切脉,”两人自然而然的说这话,全然没有看见云朵儿闪躲的眼神,直到姬常秋走了,云朵儿才坐过来悄声问道,“姐姐跟姬公子是什么关系?”
墨玺如添了杯茶,瞥了她一眼,将话题抛给她,“什么关系?”
云朵儿哎呀了一声,把她的茶杯夺了下来,“我看姐姐跟他关系非同一般,那我哥怎么办呀?”
墨玺如笑了,扭头看向她,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这小脑袋里一天到晚的想什么呢,我跟你哥或者是跟姬公子,都是清清白白的关系,哪里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云朵儿撇撇嘴又去看严铮了,自言自语的跟着严铮说道,“你可不要跟墨姐姐学,我看她跟姬公子更是般配,这性子都是深藏不露型的,你日后要是这样我就不要你了。”
墨玺如听得哭笑不得。
她放下茶杯起身去了彦青主持那里,主持正在给花枝修剪,见她过来,笑着问道,“施主可是睡得安稳?”
“托主持的福,我睡得很好。”墨玺如伸了个懒腰,坐在栏杆上晃动着腿,第一次露出小女儿性情,彦青主持似是习以为常,一边修剪花枝一边说道,“昨夜来的那位施主可是好些了?”
墨玺如跳下去捡起一朵花闻了闻,“是呀,今日好多了,还要多谢主持。”
彦青放下剪刀,走到她的面前,“贫僧其实才要多谢施主,若不是你当初帮助寺里度过难关,怕是法华寺早就没了。”
墨玺如微微一笑,又拿了几多花冲着他扬了扬手,垂眸离开了。
京城内确实翻天覆地的另一番景象。
边境遭到偷袭的时间让陛下大为震怒,派去姬常青结果一无所获,反而还损失了一些兵力,兵部侍郎被骂的狗血临头,相爷的地位也是,他的儿子办事不利,做老子的自然也是免不了的挨骂,姬常秋因为眼疾的问题不用上朝,但是朝堂的动向他知晓的一清二楚。
清风将暗折子递给他的时候,他没有看,反而在手里把玩着一个发簪,“你看这个发簪好看吗?颜色是否精致?”
清风挠了挠头,满脸的纠结,“爷,我不太懂这事。”
姬常秋勾了勾唇,“既然是,那我就放心了,肯定好看。”说着放在了桌子上,“你将这东西收好,隔几日送到法华寺。”
清风啊了一声,皱眉问道,“那四小姐上次将爷的发簪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这次会不会……”
“若是还送回来,她的腿就不想要了。”姬常秋淡淡的说道,法华寺的墨玺如优雅的打了个喷嚏,撇撇嘴继续给严铮号脉。
相爷回来了直奔姬常秋的房间,揪着他的领口将他甩过去,指着他吼道,“都是你啊,我问你,你处心积虑的然你二弟去边境,到底按了什么心!”
姬常秋理了理衣襟,“父亲怕是说笑了,二弟一直期盼着去边境一展风采,我这次让他去,你反倒是怪罪与我,这让人很是心寒。”
相爷冷哼一声,“你当我不知道,你看他不顺眼很久了,这次就想找机会让他死在边境是吧,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既然这样,那这嫡长子的位置都给他做了罢了,”姬常秋摸着桌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父亲如此疼爱二弟,那我就干脆让出嫡长子的位置,让他来帮助父亲料理事务吧,反正我是个瞎子,捞不着什么好处。”
相爷握紧了拳头盯了他半响后甩袖而去,门啪的一声倒在了外面,清风怕他吓着,忙给他覆住耳朵,姬常秋侧头躲开,“这点事我还用不着,你去换个结实一点的门,不要每次都倒,听得我心烦。”
清风点点头,“爷,不然我们也去法华寺住一段日子吧。”
姬常秋嗯了一声,“你是看上了哪个和尚,最近老想着去那里住,看上了谁也没有用,你这婚事得是我为你做主。”
清风切了一声,“我要是断袖爷怕是也用不上我了。”说着走了出去,听得姬常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现在的主子是越来越不好当了,还让下属给甩脸色看了。”
过几日后果然朝堂中发生了新的转向,兵部的几个大人全都贬职派发到各个州去了,整个兵部出现了架空的局势,而礼部也因为资金的问题让陛下降罪,一时间太子的党派人所剩无几,反倒支持九皇子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大有超越之势。
墨玺如收到这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轻松,反而皱着眉头将字条反复看了几遍,又扭头去看了一眼严铮,心越发的沉了下去。
这姬常秋到底想干什么呢?
这太子一党虽说是囊括了兵部和礼部,还有相府一脉,但是太子这人平庸无能,不晓得从哪里得到了相爷的支持,所有的幕后事情其实都是相爷在打理,笼络人心,收敛事件,可这些的一多半都是让姬常秋来处理的,可如今太子一党呈现这般颓废之势,相爷和太子一定会找姬常秋的麻烦,他的日子应该不好过。
墨玺如一瞬将想回去看看朝堂走向到底如何了。
没想到第二日墨离的书信就到了,说是墨老爷有急事让她快速回去,墨玺如收到消息后立刻收拾了东西,然后嘱咐了云朵儿一番后便跟欢儿快马赶了回去。
她刚回到府门口便就看见墨离正在门口踱着步子转悠,见到她回来赶忙将她拉到后门,悄声说道,“父亲这次找你回来是因为九殿下点名要你,说是找你有要事相商,父亲以为是什么急事便急忙让我写了信让你赶回来,这不这九殿下已经在这里等你等了一夜了,你收拾一番后就去见他。”
墨玺如本是以为墨府出了什么事,这越听越是冷了面容,冷笑着说道,“父亲这是将我推入虎口啊,还觉得我是去享荣华富贵的,哪知道他这是赶着我去送死。”说罢从后门进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装扮后领着欢儿去大堂。
楚煜见到她忙起身走了过去,迎上去问道,“本王在这里等你了一夜,四小姐这是去哪里了?”
墨玺如退后一步朝着他福了福,“臣女惶恐让殿下等这么久,奈何路途遥远,赶得时间久了一点。”
楚煜笑了笑,背起手笑着对墨峰说道,“你看看,这玺如还是如此客气,让本王都不好意思怪罪她了。”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墨玺如坐下,搞得墨老爷一脸纳闷,用眼神问询墨玺如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九殿下甘心等她一夜。
墨玺如垂眸看地面,压根没有跟他对视,直到楚煜严肃起来,看着墨玺如问道,“这次本王是想问问玺如,太子一党损失惨重,我是否能够趁机收复兵部和礼部,趁机给太子致命一击。”
墨玺如听到这话才抬头看向两人,墨峰的惊讶更是溢于言表,“殿下,小女哪里知道这些,她向来素不出门的,更别说是朝堂问题,连四书五经都是问题!”
楚煜挥挥手,“本王就是要听她说。”
“殿下还真是多看了臣女,小女子的确跟父亲说的一样,莫说是四书五经了,就连女工都绣娘看了头疼,殿下还是另找他人吧。”她看了一眼推门而入的墨离,笑着说道,“大哥可是很好的人选,跟随殿下多年,又对朝堂的局势很是了解,若是让他分析一定分析的比我好多了。”
楚煜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俯身同她平视,盯着她看了半响后忽得笑了,“若本王执意让你分析呢?”
墨玺如刚要开口说话,墨离便拱手说道,“殿下莫要吓着她了,”又看向墨玺如说道,“既然殿下然你分析,你就按照你想的分析一番给殿下听听,可不要胡乱的说,可是要挨骂的。”他的眼神里带这些许安抚,墨玺如自然是懂他的意思的,昂头看向楚煜,莞尔一笑,“殿下,那我就说说看好了。”说着她站起来,同他平视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