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里的第一想法就是,来了来了,田远山果然来审讯我了。。。。。。
我迅速镇静下来,脑子一转,捏造了一个谎话,说道:“你问我是谁么?我是高坡镇派出所里的小张,是外地人,来这里办事,一不小心来到这里,就迷了路,然后看见一座大棺材在这里,旁边还有一个洞,就从那里路过,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踩实了,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捏造谎话,也是需要技巧的,就是有的地方要虚,有的地方要实,而虚的地方是无关信息,实的地方就是真实的,当然也不可全是实的。我的话就是这样,前面的信息无关重要,后面的信息则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让人听了不容易起疑。
那声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就像叹在我的心上似的,那么的清晰,然后就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方才缓缓地说道:“唉,被发现了,被发现了,还是被发现了!”
我听得莫名其妙,不由问道:“什么被发现了?是那具青铜棺材吗?你放在那里,那么显眼,肯定会被我们这样的人发现啊,有什么不正常吗?”
不料,我的话刚一讲完,那声音便怒道:“九不搭八,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我心里也是一阵火气,他妈的,小爷我还不是顺着你的话头说的?要错也是你没说明白,吼我干什么?但那声音接着说道:“不要想着骗我,告诉我,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我吃了一惊,看来这家伙发现我说的是假话了,而这人明显是一个老江湖,都不问我的姓名身世,只是问我来干什么。我转念一想,这家伙如此急切,又说什么“被发现了”,说明这里必定藏着什么东西,而且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如果这人是田远山的话,那这里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这间老宅,或者就是外面的那间大堂,毕竟那里供奉着他的各位先人,而我们这里对这些是很看重的。。。。。。不对!不对!就算这人是田远山,而我却不是田远山,我的想法都是一种主观臆测,至于他真正的想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我倒吸了口凉气,其实自己真的十分不愿意把问题想得如此的复杂,特别是人,因为从那位老人家的叙述中,田远山给我的印象挺好的,但人性是不可具体测量的。。。。。。
心念电转,霎时就已转过千万,在目前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回答那人,于是我想了想,把牙一咬,说道:“什么干什么?当然是在这里有什么我就来干什么,不然谁他妈的吃饱了撑的,来这里逛地底世界?还有,我也老实点告诉你,那具青铜棺材里的死尸已经被我烧掉了,也就是说,你那条看门狗已经被我解决掉了。”
后面的半截话,虽然纯粹是我的一厢之言,却也是一种赌博,目的是想让那人放松警惕,不至于对我猝下死手,而我说那具死尸是被我烧死的,也不过是为了隐瞒我的身份,毕竟从横名道人与田远山的关系来看,道士这个身份,自己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那人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把那具死尸怎么样,是烧死,还是砍死,我都没有什么意见,反而会感谢你,毕竟在人家房子上面有一具死尸是不好看的,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就是你没有将那具青铜棺给毁掉。”
我想问为什么,但随即一想,也就明白了,当初我之所以知道这个地底世界,很大部分的功劳,都得算在那具青铜棺上,所以这家伙想毁掉青铜棺,也即是想遮盖住通往这地下的通道,可我真的没有义务替你毁掉那具青铜棺。。。。。。
可是,我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啊,这人为什么不自己去毁掉那具青铜棺呢?而听他的语气,他是没有能力毁掉那具青铜棺的,那么同理可推的是,他也没有能力从一个地方移来那具青铜棺,那那具青铜棺是怎样横在那里的呢?
再联系一下那具青铜棺旁边的那个兔子洞,当然这里可能得改一下称呼了,不能叫兔子洞了,但叫什么,目前我也不能给出一个很明确的称呼,因为那个洞很可能就是将青铜棺拖出来的洞,也就是说,那具青铜棺很可能就来自这地下。
难道。。。。。。那人说的“被发现了”,就是指“这个”?可仔细一想,又不对啊,那具青铜棺的主人可是吴永元,姓吴不姓田啊!
他奶奶的,疑团真是越来越多了,自己脑子一点都不够用。。。。。。
“我为什么要替你毁掉那具棺材?”我继续试探性地问道,“你说是不是,田远山先生?”
那人大笑起来,笑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传得很清晰,就像水一样,感觉满满当当的,然后他说道:“小东西,你知道啥啊,就在这里瞎打猜猜?田老爷子那是多好的人,我怎么能与人家相提并论,小东西你也是太瞧得起我了。”
“那。。。。。。你是谁?”我心里更加烦乱,问出了他刚才问我的问题。
我等了一会儿,那声音就像消失了一般,一直都没有回答我,就大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声音回答我。
我心里自然生气了,也不管那么多,抄起手里的古剑,便继续刚才的工作,对着那些细小的缝隙,先是顺着一些可见的脉络,一点点划大,然后用力一撬,只听“崩”的一声,那墙果然塌了,但不是那种轰然倒塌,说起来阵仗很小,都不像塌了一堵墙,就像掉了几块小石头一样,只是腾起的尘雾,着实让我的眼睛眯了一会儿。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地上确实只有很小的一堆砖块,而且都不大,就那样杂乱地码放着,只是限于空间,码放的高度倒是有点高。有点不一样的是,那些砖块的结构,并不是那种很规整的长方体,而是呈凹凸状的,但依旧见棱见方,没有弧形,当然其中有一面是平平整整的,大概就是刚刚朝向我的那一面。
我想起刚刚那人说话的声音,心里就有一些明白,敢情我之所以感到那声音无处不在,原来就是因为这些砖块的特殊结构,使声音发生了折射。但是,只有这一面砖墙是不够的,于是我转身摸了摸身后的那扇大铁门,也感到粗糙硌手,心里便说这才对嘛。
看来,这真是一个特制的审讯室啊,自己还真是有幸使用。。。。。。
当我的视线再次转回来的时候,我不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这堵砖墙的后面,竟然是几具干尸,就如同上面那具青铜棺里的一样,干绉,黝黑,四肢细长,便如皮包骨一般。
想起青铜棺里的那具干尸给我吃的苦头,我心里就是一阵发寒,不由握紧了手里的古剑,盘算着只要那些东西上来,就先给它们一剑,他妈的,小爷可也不是吃素的!
可惜这个地方太小,我的那些想法实在不错,但实施起来,难度却是对大大的增加,所以在我的古剑横起的那一刻,那几句干尸就都扑了过来,就算我对付得了其中一个,也无法应付剩下的那些大哥,也就是很不出意外的是,我立马就被干翻了,而且那些干尸就像叠罗汉一样,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硬是把我压在了下面。
这些干尸,似乎比上面的那具干尸更加厉害,而且就像地面对它们有极大的吸引力一样,它们死死地压着我,我耳中还能听见那种“咔、咔”的声音,不知是它们的骨骼断裂所发出的声音,还是我的骨骼断裂发出的声音。。。。。。
我的脖子被一双手掐得通红,连舌头都伸了出来,我在心里告诉我自己,他妈的要不是再想办法,自己可真就得交待在这里了。情急之下,我连忙咬破舌尖,一口鲜血便喷了出去,因为爷爷告诉我,舌尖血是至阳之物,危急时刻还是可以抵挡一下的,所以在那口鲜血喷出去的同时,我的身子果然感到一阵轻松。
抓住这个机会,我猛地一剑划开,从兜里掏出一张“破九幽符”,嘴里又念了一通咒,然后大喝一声:“杀!”剑尖斜起,呼的一下,对着那些干尸,就是狠狠的一剑!
法天象地,道统天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比较起来,当然是你们死得彻底一点比较好。。。。。。
“砰、砰、砰”的几声大响,那几具干尸倒飞出去,砸在墙上,而有的则砸在铁门上,便又会发出几声沉响,我见它们竟然单纯地倒飞出去,心里不由有些害怕,这些家伙太厉害了,于是赶上前去,各补了一剑,将它们砍为两截,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我瘫坐在地上,擦了一把汗,感到浑身有些乏力,刚刚那些东西真的不简单,也多亏反应得快,不然就死翘翘了。
忽然之间,我听到一个声音“啧”了一声,隔了好一下,自己才慢慢反应过来,原来就是刚刚的那个声音,只是没了那些特制的灰砖将声音进行折射,加以传导变化,所以才会发出一个我有些不太认识的声音。
“怎么了?你他妈的又在搞什么鬼?对小爷的本事不认可么?”我问道。
“认可?怎么认可?”那人又是呵呵一笑,显得比较有趣,然后回答我道,“你。。。。。。还有同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