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自己之前对这些人的判断,便往深处想了想,不禁全身都打了个寒颤,说道:“王所长,你的意思是,这些人不但是死刑犯,被处以死刑,而且……早就已经被处死了?”
王所长果然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凉,以为这些人虽然被判为死刑,但还没被处以死刑(不是古代有什么秋后处决的嘛,所以一时间先入为主了),而且王所长刚刚的叙述根本就不明确,尤其是时间这一块,所以我一时之间也没想太多,不想事情还是朝着我没想到的方向发展了。
“那么,说起来——”小北和钱队长也走了过来,都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只好继续说道,“根据我的‘验尸’结果,这些人确实是刚死不久,而王所长说他们早就死了,那就只有一个说法才能说得通了……”
我把眼睛望向王所长,王所长被我看得不自然,只好按我的分析继续说道:“按照小哥的说话,就是这些人之前根本就没有被处死……是我们局子里有鬼,可是这当中有些问题却是说不通的……”
听到王所长的前半句话,小北和钱队长不由瞪大了眼睛,我则早在意料之中。
“那些人是我亲眼看见被处以死刑的,不可能活下来啊!”王所长的语气开始发抖,说话也开始变得不利索起来,“那时候……我还没有升任所长,我升任所长是抓了刚刚那个死刑犯之后的事,所以那死刑犯处死的时候,就是由我一手操办的……”
什么叫一手操办?看来这王所长也是被吓得糊涂了,连一手负责都会说错。
“咳!咳!咳!”钱队长拍了王所长两下,都是拍在肩膀上,还挺响的,“只要不是你亲自操刀,那这中间就会给人留下做手脚的空间,比如说我吧,我是个对刀和刀法都很有研究的人,就知道砍人脑袋的时候,如果力量把握准确,说砍几层就砍几层,就是砍到最后一层皮的时候,只要没完全砍断,那这人就有救活的机会。”
王所长很是惊讶,一个劲地问钱队长是不是真的,钱队长则自豪地点了点头,又开始胡吹起来。其实除去钱队长那些所谓的刀法理论(我估计也是中国古代刽子手的砍人方法),他的话还是有很大的启示性的,也就是说,王所长虽然一手负责,但中间总难免给人留下做手脚的空间。
“你能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那些人真的就死了?”我也向王所长问道。
这个时候,王所长脸上就显得有些茫然来了,他呆呆地看着我,没有立即回答。
“我觉得张小哥的说法很有道理。”这时候,小北开始说起话来,倒让我有点吃惊,“刚刚我与那些人交过手,一下就分辨出了他们所用的手法,就是有一些警察常用的格斗手段和一些街上混混打架所用的流氓招式。很显然,那些人本来就是混混,招式不可能高明到哪里去,而他们却会警察抓人时惯用的手法,这说明了什么?”
小北的话没有说完,但我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说明那些人确实没有死,还被人很好的“保护”起来,教授一些格斗招式。我又问了问王所长那些人应该死去多久了,王所长说最久的也只有一两个月,再根据小北刚刚所讲,那些人的招式还不是很熟练,更加验证了我的推测实在是正确的。
局子里真的有鬼,而且已经盘踞了很久。。。。。。
钱队长盯着小北,眼里的表情十分暧昧,小北被他盯得奇怪,便问他干什么,钱队长说他发现自己身边原来一直有一个高手,小北只是笑了一笑,说自己喜欢格斗,曾经研究过这些,最后还请钱队长自重。。。。。。
我想了一下,便对他们说道:“各位,目前我们已经基本确定了局子里不干净,那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我们最好主动出击,以免落人之后——”
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意见,我便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有两个办法,一个是顺藤摸瓜,一个是引蛇出洞。顺藤摸瓜,就是到局子里去查线索,但这个办法不怎么好使,因为王所长是我们最合适的人选,可他已经被列为被攻击的目标了;而引蛇出洞呢,就是这些人失败了,但我相信他们还会卷土重来,所以我们只要好好谋划一下,做好准备即可。”
末了,我又补充说道:“当然还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混进他们局子里,但这个‘混’也不是那么简单,是要自己成为一名罪犯,表面上被他们利用,暗地里彻底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题是我们一进去就相当于自投罗网,傻子才这么干;还有一个就是去查一下这些人的亲戚家属,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但我估计希望很渺茫。”
钱队长挠了一下头,疑惑地说道:“大侄子啊,那依你说,我们到底该咋办?反正我也就是一个木头脑袋,不知道咋弄,你说咋整就咋整呗,你就是叫我跟那些人正面冲突,我他妈的也不皱一下眉头!”
我正准备答话,忽然脸上就被盖了一把泥,都进了我一嘴,心中便不由有些奇怪,难道有人在听我们说话?还是有人在一直跟着我们?
突然之间,我身边的人立马就开始打起来了,只有王所长躲到了一边,嘴里哆哆嗦嗦地叫个不停,好像是什么“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之类的话……
我转身看去,就见我们埋的那些死尸不知什么时候,早已从土里爬出来了,而它们现在正在与小北和钱队长二人鏖战,其中一具死尸正向我扑来,速度非常的快,一拳就打在我的胸膛上,把我打得倒退好几步,痛得要死。
我眼角余光一瞟,就发现它如影随影,一下就到了我的身前,我只好用脚使劲一踹,“噗嗤”一声,我的脚竟然没入了它的肚子,整个儿穿过去了!可它依然身子一压,脸部就与我快贴在一起了!
就这么一刹那,在惊慌之间,我换了口气,就闻到它一股钻心的腐臭,而一看之下,心里更是恶心得不住,只见它的脸烂得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轮廓,只是稀糟糟的一团,就像一块烂红薯似的,真叫一个忍不了啊!
我两手一合,使劲打了它两拳,也是“噗嗤”的两声,就像打中一个水袋似的,一股黑浆就彪了出来,溅了我一身。我顾不了那么多,又是几拳打下去,将死尸的脑袋彻底打扁了,然后推开它,顿时身上被黑浆溅到的地方,就开始发痒。
我连忙脱掉外面的衣服,扔得远远的,然后在地上打滚,努力蹭掉那些黑浆,才稍微缓了一下。这个时候,小北和钱队长也结束了战斗,只是他们刚刚比我见机得早,所以不像我弄了一身的黑浆,可以说处境比我好得多了,真的不可同日而语。
“咔擦、咔擦”,听到这种咬合的声音,我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便叫小北打起手电一看,只见那些死尸的肚子里钻出好几只八角黑虫来,身子里还发着淡淡的绿光,看起来挺好看,不过不好玩,更加不友好。
“是我刚刚大意了,只顾着处理那些人尸体,却忘了它们的存在,要知道这些虫子一点都不简单。”我叹了口气,自己都被虫子给整怕了,却忽略了它们的存在,“你们发现没有,这些虫子……怎么忽然之间长大了?”
“是的,它们的确长大了。”小北晃着手里的手电,一点都不在意那些虫子是否会攻击人,“而且,我认识这种虫子,只是刚刚这些虫子太小,我没怎么注意,现在见到它们长大了,就一下子想起来了。”
“你认识这些虫子?”我看着小北,吃惊地问道。
“对!我认识!”小北吸了口凉气,继续说道,“之前我在田家坟场里见过,也是这么大!当时我不知道这种虫子的厉害,就用手电照了一下,它们就不动了,原来它们怕光,然后我也就没管它们,今天没想到就碰上了,而且……它们还这么厉害!”
想到之前老王说小北到处跑的事情,所以对于他出现在田家坟场,我也就释然了,不过田家坟场是什么地方?
我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钱队长就给我解释说道:“田家坟场,就是高坡镇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的坟场,因为那个小村子里的人差不多都姓田,死后又葬在一起,所以叫田家坟场。”
原来是这样……
只是,那么多人死后都葬在一起,形成一个坟场,然后有这些虫子,不简单不简单……
我让钱队长用镰刀先把那些虫子弄死,然后说道:“各位,那现在看来,我们的方向就明确得多了,就去田家坟场吧!只是今晚有些晚了,大家回去休息一下,明早出发。”
我的话刚刚说完,我耳边又是一阵“咔、咔”的声音,这声音给人的感觉很生硬,就像拧干柴似的。
我立马就知道,这声音就来自我的背后,可那些虫子刚刚就已经被钱队长弄死了啊,难道是斩草不除根,或者漏掉了一两只?而我们的背后有什么呢?不会是那些死尸吧?它们不是被我们解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