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老王怎么会跳河呢?难道是他忍不住体内的蛊毒,然后跳河自杀了?
于是,我简单地问了刘辉一句,问他老王在跳河之前,脸上的表情或者行为举动是不是很痛苦。
刘辉想了一下,说他们本来在上面的一个洞里,看我下去找钱队长后,一直呆得好好的,但突然间,老王大叫一声,听声音好像是挺痛苦的,然后一个纵跃,便跳到河里去了。
说到这里,刘辉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而我一眼便看了出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刘辉开始不肯说,但被我吓了一吓,说如果不将细节讲清楚的话,是无法救到老王的,他这才讲了出来,说老王跳河前,曾嘱咐他要好好地跟着我走。
我看了一眼刘辉,发现他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便不再追问了,可心里却十分疑惑,老王的交待什么意思啊?
突然,地面上微微一震,我再联想到水下的情况,心里不由就是一跳,然后看了一眼面前的陷坑,水面上已经浮起了几块黑漆木板。
“钱队长,快捞几块板子起来!”我一边大声叫钱队长,一边也跟着跑了上去,“刘叔叔,快把你的衣服撕成长条,咱们得做一个木筏子!”
不过三两下,我和钱队长就把那些浮上来的木板,全给捞了起来,而此时地面上的震动已经越来越厉害了。
回头看了一眼刘辉,我发现他好像被震动的地面,给吓得哆哆嗦嗦的,两只手不停地抖,不要说撕布条了,就是连衣服都没脱下来,真他妈是秀才一个啊!
刚才在水下的时候,我的衣服就已被那些虫子,给咬得不成样子了,不然我也不会叫刘辉脱他的衣服,何况看见他的裸身,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便会“突、突”地跳。
两步踏到刘辉的面前,我一把扯过他的衣领,然后使劲一提,就把他外衣给脱了下来,然后“刺啦”几声,便给撕成了几块布条子。
“钱队长,你他妈的撅着屁股在那里望什么呢?里面有王八啊?”做木筏子,我一个人肯定是单了手,偏偏钱队长又不在我这里。
“大侄子,你说的啥屁话啊?”钱队长一醒,朝我走来,一边帮我绑木筏子,一边又说道,“嘿嘿!不瞒你大侄子说啊,我是看看水面有没有金子浮起来哩!”
我心里也是既好气,又好笑,骂道:“你先人板板的,你不知道金子比水重啊?怎么可能浮得起来?”
说实话,钱队长绑木筏子,不但速度快,而且从手法来看,结实度也很好,只是绑得横七竖八的,怎么看都像一个王八壳子。
然后,在钱队长绑完最后一根布条子的时候,他就对我说道:“屁话!我不晓得金子比水重啊?但你看,刚刚那些可都是很小的金片,说不定能贴在木板上,跟着一起浮上来呢?”
钱队长的话刚刚说完,我眼前便是金光一闪,然后就是钱队长肥胖的身子一飞而出,他的左手已经抓向那块金片了。
虽然,我从来没怀疑过眼前这个保安队长的速度,但他此时的反应,还是让我惊得目瞪口呆,但瞬间我就想到,眼前是陷坑,可不能再让钱队长下去了,便伸手抓他,当然我的身子也就一斜,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在接下来的一刹那,我以为自己仅仅就是身子一斜,然后造成了感官上的误觉,谁知“轰”的一声,地面真的下陷了!
这种下陷的速度很快,就像天雷劈在树杈上一般,既有听觉上的震撼,又有视觉上的震撼,双重袭击着我的心脏!
在这一刻,眼看着四周的地面,瞬间翻了一下,然后就沉了下去,哗啦啦的,将我给吓坏了,而钱队长早就不见影了。
然后,我感觉背上像是被人抓了一把似的,下一刻我的屁股就碰到了硬物,感觉方方正正的,像是一块木板。
低头看去,果然是刚刚扎的那个木筏子,我心里松了口气,然后便听见刘辉哆哆嗦嗦地说道:“小……小张啊,老王叫我跟着你,你……你可不能有什么事啊!”
刘辉虽然不如钱队长那般有胆气,或者说匪气,可是挺省事的,所以我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便转过身子,对他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老王为什么叫你跟着我,但你觉得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话,就跟着我吧。”
刘辉吓了一跳,嘴里更加哆嗦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什么?你不知道……那……那你也不能丢下我,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说死在一起的时候,刘辉倒是说得蛮有决心和英雄气概的,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忽然流过一股暖流,还不觉地多看了他一眼!
虽然身处木筏,可我四周依然没停下来,耳中全是那种地裂的声音,响得噼里啪啦的,而且我的视线也模糊了,因为空中全是灰尘,就是被水浸湿了,鼻中也能闻到一股极重的泥腥味。
由于我们刚刚所在的位置,是最开始塌陷的部分,所以尽管这时候,四周的情况挺让人担心的,但我心里很明白,此时只有木筏子上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转完,我便觉得木筏子也不安全了,因为水面被那些塌陷的土块一冲击,就变得晃荡起来,晃得木筏子都要翻了。
“快!抓住木筏子的那一头!尽量把它平衡住!”看了一眼水里浑浊的黄色,和淡淡的黑色,我对刘辉大声叫道。
“哦哦!好!”刘辉一副书生的模样,但这个时候,也不需要他贡献多大的力量,能稳稳地趴在那里就不错。
接下来,刘辉真的就乖乖地趴在那里,然后鼓着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仿佛一眨眼我就会跳下去似的,搞得我心里又是一荡。
刘辉的这个固定姿势,可是害苦了我,为了稳住住木筏子,我只好滚来滚去,用尽各种姿势,才勉强将它平衡下来。
就在四周稍微恢复平静的时候,我趴在一块木板上,鼻中透入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忽然感觉胸口被顶了一下,然后整个木筏子猛地一荡,将我身子一斜,整个人便往水中急速滑去。
我心里一阵感叹,这真他妈是过得了大风大浪,却栽在风平浪静的港湾里!
然后,在我感觉到水面那股腥气,扑到我脸颊的时候,我的脖子被衣领一勒,下一刻我就躺在了木筏子上。
我抬眼一看,果然又是刘辉,而下一刻,钱队长湿漉漉的脑袋,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嘿嘿!大侄子啊,能见到你可就太好啦!”
看着钱队长的**露出水面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可是一点儿也不好,便没好气地对他说道:“好,好个屁!就是你个水王八,不知道从筏子的两边出来,就他妈从中间瞎顶!”
“王八还分水王八和旱王八么?”钱队长一跃身,就跳上了木筏子,然后嘿嘿一笑,“刚刚水里不是黑么?我哪看得清楚?”
扫了一眼水面,我发现的确比刚刚变得更黑了,心里却也十分奇怪,钱队长怎么会没事呢?这家伙不是真的属王八,跳出十二生肖之外吧?怎么那些黑色汁液对他不起作用?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是一惊,连忙低头仔细看了看,还好这些木板并没有被腐蚀,哪怕是一点点,看来那些虫子,对下面那间屋子的东西是很敬畏的。
“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这水总是给我一种不安全的感觉,所以我觉得还是尽早上岸好。
刘辉这会倒是反应挺快的,连忙伸手去划水,却被我制止住了,然后我便对钱队长笑道:“钱队长,你砍过水没有?没有的话,现在就试试吧,说不定你还能砍到一只大王八。”
“大侄子啊,你咋不问我有没有砍过风咧?还他妈砍水!”钱队长嘴里骂骂咧咧的,然后便去划起水来。
木筏子刚划出四五丈的距离,后面便传来“波”的一声闷响,就像冒了个巨大的水泡似的,同时水面也变得晃动起来,冲击着我们的木筏子。
我回头看去,发现身后的水面上,已经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也就是那些虫尸全都浮了起来,直看得人触目惊心的。
“快点!快点!”我不停地催着钱队长,因为此时的水面,已经开始剧烈地晃荡起来,搞不好一个浪头,就能掀翻我们的木筏子。
“你他妈的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我就只有两只手啊!”很明显的是,钱队长还是加快了速度,“我爹妈又不是会格外地造人,对不对?不然我还要他们多给我造点东西哩!”
“你……你……”我听见刘辉的声音里,很带着一丝羞涩,“你不会……不会是少了那个吧?”
“你他妈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想啥呢?”钱队长也忍不住笑了,但还是保持着手中划动的速度,“我是说多给我点脑子,能像你一样,有一份好的工作……”
这时,我发现身后的那些虫尸,在一眨眼间,迅速地变了个形,由原来黑压压的一片,变成了一个人形!
这个人形很大,比我们的木筏子还要大上好几倍,这使我的心有些慌,因为我想到了刚刚拉钱队长上来时,自己所见的那一幕……
“大侄子,你快看前面!”钱队长说这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木筏子的前进速度慢了下来。
我回头看去,只见我前方的水面上,也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向我们游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眨眼之间便能看个大概了!
这些黑色的东西,从它们在水面上所露出的部分,也就是背部来看,不是虫子,而是一种比虫子大得多的东西!
可是,我注意到,就是前后的水面上,依旧是两种不同的颜色,也便是说,我身前的水面上是红色,而身后却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