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是一名资深革ming工作者,我觉得他见过的场面海了去了,但他这时好像有些没控制住自己,在亲眼见到刘辉死去之后,一张脸白森森的,看着就像一尊蜡像似的,再然后就是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动了一下就不再动了。
怎么老王也死了么?在我的眼皮子下,一瞬间连死了两个人,我真的有些像受到打击似的,整个人都沉默了,因为这两个人与我的关系虽然复杂,但我却还是希望他们活得好好的。
我麻木地向老王走去,用手一探他的鼻息,果然没气了,而他的眼睛还没闭上,在看向刘辉,我也只好替他拉上眼皮子。
这一对“父子”,究竟谁对谁错?或者哪个错得多一点?
田远山看了老王一眼,叹了口气,然后转头一看,嘴里不由“咦”了一声。我感到奇怪,循声望去,原来在那尊被撞坏的塑像里面,有东西金闪闪的,看着十分诱人,但也只是这么一会的时间,等田远山走过去时,那东西已经不再发光了,更别说是金光了。
几步奔过去之后,田远山双膝一跪,捧起那些东西一看,眼泪就下来了,而且滂沱不止。我也想走过去一看,可走了没几步,老柜子就拦住了我,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就只好在远处看着田远山以及他手里捧着的东西。
田远山手里的东西,已经变成白色的粉末了,但还是可以依稀看出,有一些金色的线条所组成的纹路,难道。。。。。。这就是那件金色皇袍?藏在田家祖宗的雕像里,也怪不得田远山掘地三尺,翻箱倒柜也找不到了。。。。。。
忽然之间,田远山就像疯了似的,嘴里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得特别傻,跟个孩子差不多,吓得老柜子连忙跑去扶他起来,但田远山把手一甩,将老柜子抛到了一边,然后说道:“这金线皇袍要来何用?要来何用?我现在才知道,有些东西是比这皇袍贵重得多啊!”对着那尊塑像,“咚、咚”地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田氏祖宗在上,后裔子孙一时猪油蒙心,做出有亏田氏家族名声之事,今日唯有以死谢罪,求祖宗原宥!”
我吓坏了,连忙“吱”了老柜子一声,而老柜子毕竟跟了田远山那么久,早就猜到了他的意思,一伸手就把田远山的双手给抓住了。
田远山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又吼了老柜子几句,老柜子只是不放手,没有办法,他只好向我请罪,说道:“小哥,你站正了,就那样不要动,容我给你磕几个头吧,不要使我在祖宗面前难以做人,坏了我们田家的名声!”
一时之间,我明白了田远山的想法,可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真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而田远山似是等不及了,眼泪一流之后,嘴里“唔”了一声,吐出一口污血出来。
田远山。。。。。。竟然咬舌自尽了!!!
田远山的瞳孔慢慢收缩,头一转,就转向了那尊塑像,似是要乞求祖宗的原谅一样,最后头一歪,就没再动弹了。老柜子看到自己的老东家没了,嘴里低吼了一声,便向我看了过来,眼光极其歹毒,好像要把我一口吞了似的。
我吞了口唾沫,心里有点埋怨田远山,你不是要我替你向你祖宗求情么?怎么连蛊毒的解药都不给我?这也罢了,怎么连个后事都不交待一下,我他妈的还不是等着被老柜子宰啊?说到底,还是你没有诚意啊。。。。。。
谁知老柜子也是忽然向我一跪,对我磕了几个头,叫了声“小哥”后,竟然也咬舌自尽了!
又是在一瞬间内,连连死了两个人,我简直对这个地方感到一种空前的恐怖和绝望,这他妈简直是一个阿鼻地狱啊!难道。。。。。。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个梦,也不是空穴来风?
那么,问题也就来了,我会不会死在这里呢?想了一下,我不禁自嘲,就算不死在这里,自己没有解药,出去了还不是一样的死?不过死在外面要比死在这下面好得多了。。。。。。
好了好了,还是把这些人给埋了吧,而活着的王所长呢,也要赶快去医,不然自己又得多挖一个坟,想着我就不由叹了一口气,好像什么倒霉的事都让自己给碰上了,这狗屁运气!
正当我走到田远山身边的时候,“喀喇”一声,就像瓦片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似的,吓了我一大跳,然后便是一个影子出现在我面前,还比我大得多。
我的胆子本来不小的,可刚刚经历了一连串的死亡事件,心里着实有一点虚,就被这影子给吓了个骨碌,而等我看到眼前那双皮靴的时候,才猛地抬起头来一看,果然是王所长!
我心里有些不爽,原来是王所长装神弄鬼的,都给我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了,便斜斜地瞥了他一眼,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谁知王所长眼神冷冷的,然后冷不丁地就扇了我一个巴掌,直接给我打懵了,他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王所长忽然一下提住我的衣领子,又接连打了我好几个巴掌,“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被打得疼得要不得,却还是把话给听进去了,就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点头同意算了,可是王所长一个劲地摇我的头,我根本就点不了啊,便大声吼了出来,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吼的是什么,但接着就听有人说道:“那你知不知道,还有人拿着弹弓站在后面瞄着你这只小麻雀呢?”
是钱队长!他奶奶的,这狗日来的还真他妈及时!!!
“是吗?”王所长还是不停手地扇了我好几个巴掌,很轻松地说道,“就凭你还想跟我掰手腕?他妈的,老子是没在里面把你收拾够是吧?”
钱队长流氓出身,别人越说狠话,他就越吭不下,嘴里骂了一句后,就向王所长冲了过来,然后就是我被提了起来,挡了钱队长好几下,搞得钱队长一个劲地大喘气。钱队长的表现,让小北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也加入了战阵,毕竟是“熊人”啊,几个回合就把王所长给逼到了一边,顺便把我给救了出来。
我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心说王八蛋,老子要不打转来,你当我是吃屎长大的!
王所长满脸是血,却没有被小北三两下给打败,这使得我非常疑惑,然后他便大声叫道:“我哥现在已经死了,宝贝也找不到了,你们啥也得不到了,可是你们只要跟着我,就可以破一件‘大案’,因为我才是所长!”
我们不明所以,忽听黑暗中几声爆响,把我的耳朵都给震聋了,然后就是我身边的小北到了下去,身边已成了一片血泊。我看着小北痛苦拧曲的脸,心里难受极了,难道。。。。。。他受了枪伤?
小北苦苦地笑了一下,说他找我本来是为了让我超度一下章欢的,现在却办不到了,然后大叫了几声章欢的名字,眼睛也就定住了。
我心里难受极了,抹了一把眼泪,就听到有人说话:“老大,最厉害的我们已经放到了,剩下的就烦你动动手,绑个活的,回去好取个证,哈哈,哈哈!”
王所长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一边的钱队长气得不行,就要冲上去与他决一死战,却被我拉住了,可也是这个时候,我身后却传来几声“啊”的痛叫,接着就是那些人栽倒在地的声音,吓得王所长倒退了好几步。
可是,王所长退得再快,也没有这个人的速度快,很快我就看到两个人影扭打在一起,不一会就分开了,躺在地上的便是王所长,然后那人沙着嗓子,说了一句:“为人子女,心中却无父母,天地弃之,该杀!该杀!”
我一下愣了,自己平生所见,都不及这几天所发生的事叫我拍案称奇,可一眨眼间,那人已到了我面前,他蒙着面,对我说道:“走吧,我带你出去。”
我说其他人怎么办,要不要埋了,那人叹了口气,说埋不埋都不要紧,倒是转身到塑像后面,抱了个婴儿出来,交给钱队长,要他好好养着,就当是自己的孩子,反正你家那口子喜欢孩子,说得钱队长脸上一红,连忙把孩子接了过去。
除此之外,那人叫我什么也不要问,然后我和钱队长就跟着他,在黑暗中不知道走了多久,然后“嗖”的一下,我们就回到了地面上,没做停留,那人便又催着我们走,而外面也是漆黑一片,根本就不知道哪是哪,一直到了高坡中学门口,那人才不见了。
回到钱队长的保安室,陈阿姨乐坏了,不但是看到钱队长高兴,看到那孩子也是一个劲地欢喜,而我打了个招呼后,就去后屋睡着了,一直睡了两天两夜。
醒来之后,我无暇顾及学校和派出所的热闹事,只是记着小北临死之前的几句话,给章欢做了一场法事,然后又向陈阿姨要了章欢的生辰八字,做了个“七星莲”,给他俩弄了个水合八字,希望他们俩在地下能成一对。
再之后,我就回家去了,可我到家之后,却没有找到我的爷爷,问左右邻居,邻居说我爷爷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于是自己找了找,也就算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去山上看夕阳落下,望着山下另一个村子——白莲湾,心中感慨万千,决定此生永远不会翻过这座山。
——当初分别的时候,那蒙面人不仅给了我解药,还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不要踏入白莲湾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