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那些灰浆,虽然不是很滑腻,但感觉很舒服,之前那些粗糙的砖块是不能与其相提并论的,而这样的感觉也告诉我,这就是一堵涂了灰浆的砖墙,很是普通,没什么地方不一样。可是,就凭这堵墙涂了灰浆,这一点就非常让人起疑。
举起手电,我又仔细看了看灰浆的颜色,属于那种浅灰,也就是说这些灰浆并不是短时间内涂就的,可是。。。。。。这就奇怪了啊,自己之前明明没有看到这堵墙上有灰浆,而现在不但有了,并且看起来还像涂了很久一样。。。。。。
一刹那间,一种极度冰冷的感觉笼罩着我的全身,这事。。。。。。好像太邪乎了!!!
在王所长的提醒下,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变得有些颤抖,便定了定心神,告诉自己不要慌,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王所长,如果自己要是出了什么事,还会连累了王所长,所以片刻之后,我就冷静了下来。
想起之前钟一所种的那片桃林,我心里便有些释然了,既然自己目前的判断没有错,那么只能说明,这堵灰色砖墙就像那扇铁门一样,是别人事先预备好的,只要发生什么变故,它的机关就会启动,所以自己真没什么必要大惊小怪的。
站在这堵灰色砖墙前,我的思绪渐渐恢复了正常,但同时不知怎么回事,我的脑子开始变得旋转起来,就像做梦时梦见自己坠入了悬崖一般,极速失重,也极速下坠,感觉把自己的心都给“掀”了起来。我吓得了不得,脑子里一下子就变得清醒了,可眨眼再看时,眼前那堵灰色砖墙就开始发生了变化,之前是平平整整的,就像一方淡蓝的天空,现在却像一块皱布一样,而且越来越皱,最后变得汹涌起来。
便如狂风吹在海面上一般,那堵墙卷起了无数的“波浪”,甚至我耳中还能清楚地听到那种“哗、哗”的声音。不一会,这种极速的变化又带给了我新一轮的视觉冲击,简直就像在我面前一般,无数的浪头向我打来,打得我脑子里天旋地转的!
我的思维又变得不清醒起来,就像坠入了一片星空之中,四周全是模模糊糊的,而在这种朦胧的世界里,我听到有一道声音传来,说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别以为我他妈的不敢拿你怎么样,要知道你现在就是野杂碎一个!之前我念你年幼,况且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我就没拿你怎么样,只是希望你自己出去便了,谁知妈个巴子的,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和我杠上了,要知道苍蝇总是围着人转,是会让人不高兴的!”
我心里大怒,时隔这么久,除了钟一,竟然又有人叫我“野杂碎”,谁他妈听了这话心里会舒服?我咬了咬牙,想骂回去,可自己就是张不了口,而且连眼睛都睁不开,心里就着急起来,听那人意思,好像是要我死,这他妈能不急么?
突然之间,我感觉到自己身子一震,胸口就像被人砸了一锤子似的,只有那么难受了,而黑暗中那人“咦”了一声,随后就是冷哼一下。这样的场景,我经历得不算少了,知道这是那人又要取我性命的前兆,一急之下,便咬破舌头,乱喷了一口血出去,同时嘴里骂骂咧咧地吼道:“狗日的,不得了,不得了,有亲儿子谋杀他老子了!”
一句话刚刚吼完,我就被自己的一口血一呛,便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也就意味着,我彻底恢复了自己的心智。可我好不容易不呛了,却又眼前一黑,一屁股歪在地上,嘴里进气得少,出气得多了,看来这两下子下来,自己究竟不是铁打的,当真受伤不轻。
我强自忍住,看着眼前那堵灰色砖墙,有那么一刹那模糊的感觉,但片刻之后,那堵墙就恢复了正常,或者说是我的“视觉”恢复了正常,而且上面还留下了好几滴我的鲜血。我“嘿嘿”地笑了几声,你奶奶的,不就一些歪门邪道么?还想取小爷的性命,下辈子去吧!要不是我此时受了伤,有些动弹不得,我还真想拿起手里的古剑,狠狠地捅它一剑!
但是,我在一转眼,便看见了半坐在远处的王所长,而他嘴角也满是鲜血,脸上明显有痛苦的表情,心里不由吃了一惊,这。。。。。。王所长怎么也受了伤?难道有人在攻击我的时候,也在对王所长下手?
细想起来,王所长刚刚一直跟在我的后面,自然也就看见了那堵灰色砖墙,那么他上了套再也正常不过,却是自己太马虎大意了,没有丝毫顾虑到人家,要是他出了什么岔子,估计我得背上一辈子的心理包袱。
我连忙爬了过去,扶起王所长,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这人命也不短,呼吸还挺急促的,我便又把了把他的脉搏,也还好,跳得虽然有点快,这是受了外伤的征兆,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从王所长的受伤情况看起来,他。。。。。。遇到的凶险似乎不在我之下。。。。。。
这样一个没能力(我指的是道法方面)的人,遇到如此的凶险,竟然能生生地扛下来,想着我就不由感到一阵后背发凉!!!
我本来想把王所长弄醒再说,但这一下,就让我心里变得有些乱起来。一直以来,我不敢说自己看人看得很准,却认为人很简单,人性也很简单,可最近这一连串的事告诉我,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从目前来说,除了钱队长稍稍还保持着他的本性之外,其他我所见过的人,没有一个不让我对他们后期的表现感到意外。
特别是刚刚经历过油子两兄弟的事情后,我的心理认知,就被完全地颠覆了。他们口口声声说“领了谁的情意”,看起来一副诚意恳恳的样子,但一转眼间,他们就会无情地翻脸,还要非取了你的性命不可,所以看着昏睡过去的王所长,我的心就沉静不下来。
想着想着,我又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但自己心里又没个具体的印象,就是说,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刚才,我将之定义为“歪门邪道”,但歪门邪道也有很多种,也有具体的名称,可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连个大概的谱都没有,那么这样说起来,王所长受的伤或许和我不一样,更有甚者——是自己多虑了。
还是先将王所长弄醒吧,这样猜来猜去也没意思,不如直接问他,可我在动手的时候,又忽然停住了,刚刚那人说我是“野杂碎”?这是什么意思?之前我一直将这句话当成是一句骂人的话,可细细一想,就会觉得不对,钟一虽然为情痴狂,却不是傻子,她骂我是“野杂碎”,就一定会有理由,只是我当时没放在心上;刚刚那人听声音我不认识,不像之前那神秘人的,但说话清晰,也不像是没理智的人,那么说起来,我是“野杂碎”这件事。。。。。。。好像显得真不是空穴来风。。。。。。
我是一个孤儿,这是我爷爷从小对我说的话,我有时候还会问他,我是孤儿,到底是自己爸爸妈妈死了,还是自己就是被他从路边捡来的,而爷爷总是一笑,说我爸爸妈妈死没死还不知道,但我是捡的倒是真的。爷爷的这个答案颇站得住脚,我便从来没怀疑过,也就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野杂碎”。
刚刚那人还说“别以为他妈的我不敢拿你怎么样”,说明我即便是个“野杂碎”,也一定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野杂碎”,至少是他们比较忌惮的人所生。。。。。。说不定我他妈的还是什么人与兽的后代,堪称大熊猫一样的国宝。。。。。。
一连串的臆想,让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奶奶的,自从学会说谎以后,不但逻辑思维变得严密了,就连想象力也丰富了不少。。。。。。
我甩了甩脑袋,决定不再想那么多,而是掐了掐王所长的人中,又稍微地打了他几个巴掌,最后他才慢慢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莫名地笑了笑。我见他没事,便放下心来,拍了拍他的肩,说了一些关于他伤势的事,他听自己没事,还是淡淡地一笑。
守了王所长一会,王所长渐渐恢复过来,我就问他刚刚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摔在地上。王所长像看个怪物一样,看了我半天,对我说难道你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见我摇了摇头,他就接着说,刚刚我对着那堵墙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浑身抽搐起来,而且还要往墙上撞去,是他及时发现,将我使劲一推,我虽然没事了,他却远远地跌了出去。
我听得睁大了眼睛,结合自身的感受,难道。。。。。。刚刚那人本来是对我下死手的,却被王所长救了我一命?那这样说起来,那人就他妈恐怖了,王所长替我挡了一下,我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怪不得那人要“咦”一声了。。。。。。
而且,的确是自己太多疑了,怀疑了王所长,还搞得自己头疼。。。。。。
在脑子里转了几下,我忽然发现,出问题的地方就在那堵墙,那么说起来,那堵墙后面有什么呢?
我心里顿时热血沸腾,拿着手里的古剑,脚步坚定,就朝着那堵墙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