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之前的推测中,我提到了“无价之宝”这个词,而老油哥刚刚的说话中,虽然多半都是套用我的话,但也很强调这个词,那就说明这里面真的有无价之宝,可这个无价之宝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的口风却是相当得紧,一点都没有走漏。
只是可以再次肯定的是,这个无价之宝绝对是我不能想象的,以致他们现在就要过河拆桥,杀我灭口,所以一时之间,我变得极度紧张,死死地盯着歪盘子,就看他有什么行为,要是他上去的话,那就意味着我的死期到了。
可是,歪盘子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老油哥,你别忘了,你现在半死不活的,就算你找到了那宝贝,还有那命去逍遥快活?你刚刚也提到了,这小哥不是个简单人物,所以我们倒不如把这宝贝一分为三,每人都拿一个头头,也够你在女人堆里滚下半辈子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最主要的是,三爷子。。。。。。不知所踪。。。。。。”
其实刚刚我就知道,老油哥那些话一半是探歪盘子的底,一半也是拉拢歪盘子,因为从老油哥那些话来看,歪盘子掌握着不少关于那件宝贝的消息。
这三人太精了,虽然我能感觉出个大概,但终究不是那么精细,而且有一点那么后知后觉,被人骗了的样子。
然而,我现在的感觉就比较强烈了,或者说更加靠近歪盘子的心里世界。刚刚歪盘子一被扔下来,他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给我的感觉好陌生,而且非常可怕,简直就不像我印象里那个一遇到事就哆哆嗦嗦,还喜欢欺凌弱小的人。。。。。。难道这就是他的本来面目?
现在,就此时此刻,大概是我离得歪盘子近了,我感觉到他说话的声音在发抖,是那种出自内心的一种害怕,不是由于他嗓子被毁而发出的嘶哑声。。。。。。
而歪盘子一说完话,我就听到上面油子两兄弟也“嘶”了两声,然后大家就很默契地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这两件事之间,不仅有时间上的联系,也有逻辑上的联系,然而歪盘子之前只是说过“三爷子。。。。。。不知所踪。。。。。。”
这是一句很突兀的话,在我的意料之中,却好像在他们的意料之外,难道。。。。。。他们之前真的不知道吴老三失踪了?想起之前老油哥套用我的那番话,我才慢慢知道,他妈妈的,他们这次下地根本就不是什么吴老三的决定,而是歪盘子自己的决定!!!
老油哥那番话,只不过是在慢慢地拿掉歪盘子的套子!!!
我虽然理出了一点头绪,却还是保持着沉默,自己虽然不害怕吴老三,可是很明显的是,油子兄弟和歪盘子很害怕吴老三,至少从目前来说,歪盘子对他们家三爷子是最为忌惮的。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心里笑了一声,既然跟了人家,要么跟到底,要么反水之后就一条道走到黑,犹犹豫豫不是他妈的自己找死啊!
隔了片刻,还是老油哥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笑了一声,说道:“歪盘子兄弟哦,你娃子担心个球嘛,吴老三虽然有点手段,但年纪大了,被我们这位小兄弟一搞,不死也差不多了,说不定这一会就在哪个山旮沓里躺尸咧!所以说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头,要是有啥子事啰,我们两兄弟跟你站到一边噻,再说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不该做的都做了,害怕有个铲铲用,还不如先上去好好休整一下,养好了精神,去掏他狗日的宝贝!”
老油哥越说兴致越高,仿佛那件宝贝就在他眼前一样,而歪盘子也开始慢慢地抬起头来,对着上面说道:“老油哥吃的盐都有几麻袋了,你说的话没有错,我就先跟定你了哈,来,搭把手,我们先上去再说。”
我没想到他们就这样简单而愉快地决定了,而他们也顺带着把我也捎了上去。坐在地上,久久我都不敢松开手里的古剑,因为在这地底之下,不但有无价之宝,还有难以测量的人心;无价之宝或许可以救人,人心却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
小油哥早就走过去把他们随身所带的物资拿了过来,有干粮、水、绳子、麻刀、铲子、钢钎、矿灯、铁帽子、粗麻布垫子、一大袋黑木炭、一大块松油,最后竟然还有筒鞋,就是防水的那种,很笨重,但效果很好。
小油哥给了我一份干粮和小半壶水,叫我先吃着,养好精神再说,我接过来就开始大吃起来,在地下那么久,自己实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可以根据我的肚子知道,过程一定不短。
吃了之后,我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脑袋就开始变得有些沉重,睡意竟然袭来了,望了一眼他们,老油哥的情况和我有些差不多。歪盘子嘴里沙哑地叫了一声,也不知道叫的是什么,最后他打了个手势,好像让我们睡,他来站岗放哨,而小油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站起身来,那意思是他不累,要和他一起站岗。
我也没有心思去想他们是不是相互防范,反正自己困得要死,就转过身来,却和老油哥四目一对,他对我一笑,似乎是要和我冰释前嫌,我装作困得实在挨不住的样子,眼睛一闭,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而且入梦很快。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朦朦胧胧地感觉自己的身体酸软得要命,可是又睁不开眼睛,因为眼皮实在是太沉重,努力了好几次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发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而且静寂得要死。
因为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就是在下雨天的时候,我的瞌睡就特别多,一睡就能睡一天,爷爷就常常说我跟下雨有缘,像条狗一样,能感知天气的变化,而在快要醒的时候,我就会有这种感觉,眼皮子沉重得不得了,就算勉强睁开了,眼前也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所以,此刻我又甩了甩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过来,然后再次睁眼看去,四周却仍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听不到。
我记得自己睡觉之前,为了更加长久地利用光源,歪盘子他们把矿灯的灯光调到最小,所以照到四周的光就特别的昏黄和模糊,搞得我连四周的情况都没看清楚,加上脑子里昏沉,只是大概的记得,四周的空间好像很狭小,就像地窖一般,那么这周围必定不大,现在想起来,他们应该是没有从那具青铜棺洞口下来,而是从某个地方挖洞进来的。
不过,这些都是一些不必要但又要说明一下的分析,而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确定自己目前的处境,是在哪个地方,是一个人还是和他们在一起,但对于后一个问题,我自己都说不出来自己期望的是哪种,因为一衡量之下,两者都无完全的好处,却都有一些不好。
向四周喊了几声,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却不经过回弹,而是慢慢地消失不见,我吓了一跳,他奶奶的,自己之前的记忆好像不是这样啊。。。。。。我连忙又向上大声吼了几下,仍然是什么回音都没有。。。。。。一时间,自己就像彻底恐慌了,cao他奶奶的,就算四周十分空旷,自己的头顶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啊,因为自己的头顶应该是紧挨着地面的。。。。。。
“噌”的一下,我站起身来,但自己好像用力过大,一下子就蹦得很高,大家都知道那种荡秋千的感觉,荡得很高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就会出现失重的情况,我现在虽然在黑暗之中,目不视物,所以心里的恐惧更甚,因为这种完全不着地而自己又感觉会跌入万丈深渊的意识,可以把我的心脏给吓得从胸腔里跳出来!!!
而且很久。。。。。。都没有落下来!!!
我在空中努力伸弹自己的双腿,我能感觉到自己所用的力道有多大,但我感觉不到自己腿在运动,仿佛我的感觉神经中枢被切断了一样。。。。。。而且自己还在感觉,周围的世界在不停地旋转,而黑暗犹如wang洋一般,带着茫茫的恐惧,向我全方位地袭来。。。。。。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自己的兜里一直都带着火折子啊,就连忙伸手去摸,摸了半天,才摸到手里,可等我拿到嘴边的时候,我忽然犹豫了,他奶奶的,到底要不要吹燃呢?自己睡觉之前,明明是和他们在一起的,而我醒了之后,他们却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个无法测知的环境里,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仿佛处在一个真空世界里?
不管了,就算眼前是一个地狱,我他妈的也要瞧一眼,于是我吹燃火折子,而当火折子的光亮起来的那一刻,我却感到十分的刺眼,并且脸颊上还传来一阵疼痛的声音。
“小张!小张!”我刚准备答应,又是“啪、啪”的一连串声音,自己好像又被人连打了几个巴掌,给我那个疼啊,cao他奶妈的,真是打在别人的脸上不嫌疼啊!
我连忙伸手挡住自己的脸颊,大声叫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老子就要被你们打死了!”
可我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是王所长拿着手电照在我的脸上,而我却犹如在梦里一般,把王所长刚刚叫我的声音当成是小油哥在叫我:“小哥!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