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待了一会儿,段青丛好像忘记了还有一堆公务要办,重新迫我抬起脸来,我瞧见他已经摘掉了眼镜,一双狭长漆黑的眼里是黯沉的墨色,嘴角的笑容有些轻佻——我真怀疑这还是不是那个为人师表端肃稳重的段老师。
他的声音缓缓沉沉的,却有一股让人觉得危险的气息:“现在咱们来算算刚才的账……你在这沙发上,在我对面……怎么那么不成体统呢?小阿梓?”
我蓦得一哆嗦,但是此时我是在段青丛怀里,所以我这一哆嗦他也感觉到了,不等我回答他就又接着威胁我:“还那么怕我?那以后嫁给我该怎么办?嗯?”
他极喜欢对我用“嗯”,我观察过,对别人他倒是不怎么用这个非常有胁迫意义的反问词。我再一次没出息的眨眨眼:“我错了……”
“错了就要受罚。”段青丛干净利落的说完这句话,便在我嘴巴上快速咬了一口。说实话,有点儿疼,但我又庆幸,原来只是咬一口而已,没所谓的啦。
没想到段青丛还是个赖皮,咬完之后又补充说:“这是罚你跷二郎腿的。”
我正想问那些别的还要怎么罚,他就用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他先是在我脑门上敲了一记,说:“这是吹指甲的。”
脑袋上敲一下嘛,没所谓的啦,反正我脑袋硬,最后是谁比较疼还是个未知。
谁料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段老师在敲完头后却突然转换风格,大掌捧了我的脸,舌尖舔起了我的唇缝。我不慎讶异的张开嘴,就被他趁虚而入占了个满满当当。
这个吻比在他家的那次还要浪荡,我很快便喘不过气。段青丛在最后关头放开我让我呼吸了几口,自己却扯了个阴阴险险的笑容:“这是罚你抛媚眼的。”
我胸口有些憋闷,尤其是见到他脸上明显的魅惑表情之后。喘了几口又极没出息的舔了舔嘴唇扬起了脸,段青丛却点着我的鼻尖笑:“还没够么?小馋猫……”
我一下子脸窘了个通红,真正是想把头低到胸腔里。可惜段青丛不让我低头,松松环着我,大手在我背上轻轻拍着。
门咔嗒一响,接着一个冒冒失失的声音从门边响起:“啊……对不起!我有张资料忘拿了……”
原来是刚才三人中的一个男士。段青丛也没因为他进来就放开我,倒是很面不变色心不跳的闲闲吩咐:“以后别这么丢三落四。”
那男人唯唯诺诺的应着就出去了,胖胖的身体挤出门缝的时候我还看到他伸手到脑门儿上擦了擦汗。
我大着胆子问:“你不知道你很吓人么?”
段青丛想也不想就答:“知道。但是总该有规矩,进来倒不晓得敲门了。”
“现在都下班了嘛,人家也许觉得你已经走了呢。”我善良发作为那个可怜的胖子辩解。
“你个不成体统的小东西,倒是会给别人找借口……”段青丛笑骂着我,手上拍我的力气也大了些,“既然都下班了,那我们就去吃饭。看你刚才的样子,应该很饿了吧……”
说罢立即哈哈大笑,放肆的很。
后来我跟他在他们学校的教师餐厅吃饭,总要碰上打招呼的教授们。段青丛也没有不耐烦,也总要好好的回他们,要是遇到多问一句的,他便要仔仔细细把我介绍给这些人。
下午的时候我自告奋勇可以自己回学校,段青丛忙着也就答应了。在他们楼里的电梯中,我被拥挤到了电梯壁上,电梯下到半路突然响起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窃窃说着八卦:“你不知道,表面上,校长对这个和对以往的一样,好像没怎么特殊重视,私下里啊,可宝贝着呢……这位颜小姐不一般,你是没看见校长抱着她的样子,和抱着稀世珍宝似的……啧啧……怕是真要成了校长夫人……”
听了这个,我心里真是且喜且忧——喜得是什么我尚且没体会出来,但忧的很明显呐,这段青丛居然还有“以往的”,实在让我很不是滋味,虽说在这名胖子口中他对这些“以往的”并没怎么在意,但那毕竟也是有过正经名分的……这个认知让我一整个晚上都有点儿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