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音圣手说完了话,金刀王子便和小咕咚进到了办喜事这家人的院里,要吃人家的酒席,还要问人家新娘子一些事儿,当然不能空手。于是金刀王子到了帐桌前,出手便是一百两的礼金,这一下可把帐房先生给吓了一跳,赶忙抬头注意观察来人,发现不认识。
男方家人中的父亲也注意到来者特殊,却又是个陌生人,也跟着问道:“这位客人,敢问来自何方,为何随这么重的礼金?”
金刀王子一笑,道:“本王子是国师百毒神君之弟,路过这里,正好是饥饿了,要借此机会和贵府讨碗酒喝,哈哈。”
男方的父亲这才释然,笑道:“啊,怪不得出手是如此的大方,原来是我朝国师之弟!如此,我们这里今天可是太荣幸啦。讨碗酒喝算个什么,还要请贵客喝好酒,坐上席呢,哈哈。”说着,便把金刀王子请到里间屋,和寨子中最年长、最有身份和威望的几位老人坐到一桌。
金刀王子谢过了主家,便和这几位老者在桌上推杯换盏地吃喝起来。在喝了几盅好酒,又吃了些菜后,腹内的饥渴顿时缓解了不少,全身上下也舒服了许多,心里面顿感惬意。小咕咚则没有喝酒,上来之后便是一通风卷残云,大吃一通,一看就是饿得紧了,瞅得那几位老者捋着须髯直笑。
酒过三巡,几位老者已经知道了金刀王子的身份,也问明白了金刀王子的来意,那口气和外面的魔音圣手是一样的,都认为此事纯属无稽之谈,所谓的银山宝藏根本就不存在。
但金刀王子却不这么看,他固执地认为,什么事既有说法,就会有影踪,有来源。这些人说宝藏没有,恐怕是他们对这宝藏根本就不感兴趣,他们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片青山绿水间,衣食无忧,自然不会对那些莫须有的什么财宝产生兴趣,他金刀王子可不能。于是他也不屑于再和这些人争论这个问题,而是转而谈起了下棋。
几位老人听到下棋,顿时更来了兴趣,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笑吟吟地说道:“要说这个下棋,别看他棋王寨子有名,可我们唢呐寨子的高手一样不少!两家要到了一起好好比棋的话,就是那棋王寨子的总领主天雷重手,也不见得能下得过我们这几个,哼哼!”那几个老人也是连连称是,有一位老人也呼应道:“没错。要说这风水最好的,就是咱们唢呐寨子,唢呐寨子的人,说吹唢呐能吹唢呐,说下棋能下棋!可他们棋王寨子的人,哼哼,也就只会下棋啦,给他们个唢呐给来两曲试试?还别说吹出什么好曲,甚至能把个唢呐弄得出响儿来吗?”
金刀王子见这几位老人别看大多年逾古稀,但个个却是童心未泯,提起下棋、吹唢呐来无不是一个个地争强好胜,谁也不认为自己不行,觉得很有兴趣。便又问道:“哦?几位老人家棋下得这么好,不知道和那棋王寨子的人曾经比过没有?”
那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说道:“怎么没比过?他们棋王寨子的人,输多赢少!哈哈,不瞒你说,就连今天的这位新娘子,也是那个新郎官儿一盘好棋赢来的呢,哈哈哈哈!”
金刀王子没想到,今天的喜事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更加感兴趣,又追问道:“哦?怎么,一盘棋还能赢来个媳妇?”
老人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今天的这位新郎官儿,叫做小魔音手,是外面那位老魔音圣手的徒弟,也是他们本家的一个侄子,要说小魔音手的唢呐,吹得这叫一个好!我们大家都觉得,并不次于老魔音圣手!连棋王寨子那边的花叶红姑娘都看上啦,两个人年貌相当,情投意合,互相都有了意思,可是小魔音手家里穷啊,出不起彩礼,那怎么办?也有办法!他知道花叶红的父亲老花叶子爱下棋,简直下棋成瘾,就投其所好,没事经常到棋王寨子找老花叶子下棋,开始的时候假装下不过那个老花叶子,但却又输得特别费力,让老花叶子很费一番周折才能赢他,这可就逗起了老花叶子的兴趣,慢慢地老花叶子还真的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兴趣,两个人成了忘年交的好棋友,棋友归棋友,小魔音手可是一回都没赢过的。有一天,两个人又下上了棋,小魔音手突然就说,叔,要不咱们赌点什么的,有点彩头也赢得有意思。老花叶子想,你从来都没赢过我,赌什么还不都是你输,也就同意了,赌注,就是他的最小的这个女儿花时红姑娘……”
说到这儿,不用往下说,金刀王子也已经猜出了下面的结局,笑着道:“结果,小魔音手就战败了老花叶子,赢来了这个没用彩礼的漂亮新娘子,是吧!”
老人笑眯眯地呷了口酒,似乎在品味着那美酒的醇香之味儿,缓缓地咽下,才说道:“是啊。说到这儿,你说,是棋王寨子的人下棋厉害,还是我们唢呐寨子的人下棋厉害?”
金刀王子笑道:“啊,老伯,想不到您这个唢呐寨子的人真的是藏龙卧虎啊,要不,咱们改个寨子名,叫棋唢寨,是不是好?”
老人还是那样笑眯眯地点点头,道:“嗯,我看可以!哈哈哈哈。”
几个人言谈正欢,新郎和新娘那边也达到了今天的高峰,只听忙活人正在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好,都拜完了,那么下面请夫妻对拜……好,夫妻对拜也结束,请夫妻共入洞房!”
本来,只要夫妻顺利地共入了洞房,今天必是一个非常圆满的结局,但偏偏事出有变,就在忙活人正高喊“共入洞房”的时候,突然外面一乱,有一个人跌跌撞撞、气喘吁吁地飞跑而入,扯了个破锣一般的嗓子惨叫一声:“不许共入洞房,不许可!这事,我不能同意!”
这一声怪叫,好像是一瓢冷水突然浇在了一堆欢腾的火焰之上,众人的热情被刷地一下浇灭,本来喜庆无比的欢乐气氛一下被冻结,所有人全一下哑口无言,连今天正为之伴奏的唢呐乐队也停止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共同聚焦到了一个衣服破烂、相貌憔悴的矮小老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