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王子的大军一路溃退,向晚时分,直逃到了六十里开外的卫州城才站住了脚,粗粗地清点了一下人马,四十多万大军仅剩八万多人,还个个都是垂头丧气,无精打彩,在城里刚刚站住脚,城外那铺天盖地的百万追兵便又已经蜂拥而至,将卫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金刀王子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经验,此时身边可倚仗的只有两人,轩辕天剑和费仁龙,金刀王子不止十遍地问轩辕天剑:“爱卿,现在可怎么办,怎么办?”
轩辕天剑倒是不慌,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速速派人出去请求援兵啦,没有援兵是不行的啊!”
金刀王子抖抖手道:“可是,我们一共就有这四十万大军,现在都快拼没了,还到哪里去找援兵?援兵在哪里?在哪里?!”
轩辕天剑一笑,道:“陛下,去雪山派玉箫宫求救吧!那玉箫公主是陛下的夫人,手下有不少的人马,她不可能见死不救啊!”
金刀王子摆摆手道:“这是不可能的!玉箫夫人已经让我伤透了心,她怎么可能还会来这里救我?”
轩辕天剑道:“陛下,玉箫夫人虽对你怨恨颇深,但你们俩毕竟是结发夫妻,哪有丈夫有难,妻子不管的道理!”
情急之下,金刀王子想,轩辕天剑说的也对,想自己与玉箫公主成婚之后,夫唱妇随,琴瑟和鸣,倒也恩爱,要不是自己生了野心,玉箫公主怎么可能对自己拔剑动武,当时就是对自己生气动武,那何尝不也是一种爱到了极点的表示啊!
现如今,时隔这么久,想自己误伤玉箫公主的那一点点伤,已经好了吧?玉箫公主对自己再有怨气,这么久了,也该化解了,此时,到雪山玉箫宫去试上一试,或许也还有希望,但愿有希望!
于是,他便在卫州的临时府衙内,大笔一挥,刷刷点点,给玉箫公主写下了一封十万火急的信,转头对费仁龙道:“那好,费将军!此事就交与你办吧,孤拔给你八千精兵,护卫你出城,杀出重围,将此信送到我的夫人处!”
费仁龙道:“末将遵旨!”
虽然此时金刀王子的人马已经大不如从前之多,但若是拔出八千精兵,还是不费劲的,费仁龙选好了人马,和轩辕天剑在城上仔细观察,发现城西人马稍少,防卫稍差,费仁龙便在天黑之后,带领着这八千精兵,悄悄地打开了西城门,飞快地闯出城外。
金刀王子和轩辕天剑伫立在城头,焦急地看着远去的费仁龙,金刀王子暗自祷告,但愿神佛保佑,让我这八千人马真的能够冲出城外,找到铁玉箫,救我一命!
费仁龙的八千人马还没到敌人大营前,便已经被发现了,守卫兵官马上高声喝问,费仁龙并不答话,大刀一挥,率领着这八千人马便直接地冲入了敌阵。
对方马上看清了来者为谁,于是,就在这夜幕之中,两支人马顿时搅在了一起,人喊马嘶,刀枪飞舞,混战成一团,好不惨烈!
金刀王子虽然没有参战,但在城楼上远远地看着,也是暗自地心惊,眼见得自己的这八千人马在卷入对方的数万大军后,便如落入了汪洋中的一片树叶一般,起落沉浮,没挣扎几下便已经便被对方尽数吞没,金刀王子不由得心痛不已。
但还好,那样激烈的混战之中,风前剑竟然没有出现,看样子今晚风前剑是没有驻防在这边,这也得以让费仁龙向前冲锋较为顺利,他的一口大刀在战阵中左冲右突,拼力死战,终于是撕开了一个口子,带着不多的残存人马,终于突出了重围,渐渐地消失在了夜幕的深处。
见费仁龙以牺牲了将近八千人马的代价,总算是冲出了重围,金刀王子虽然心痛,但也觉稍安,心想,下边要做的,就是死守好卫州城,静等援兵了。
再说费仁龙,冲出重围后马不停蹄,一路狂奔,直到天亮这才收住人马略作休息,仔细查点一下,从城里带出的八千人马,还能跟随了他到这里的,仅剩二十七骑。
费仁龙仰天长叹:“唉!想当初我云台二十八将,何等的威武,今天加上我还是二十八人,但又是何等凄楚!二十八人,二十八人!难道这二十八骑,是天意么?”
一名兵士上前劝道:“费将军!不必难过,现在剩下多少人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军您已经成功突出了重围,您可以去找玉箫公主送信了!”
费仁龙道:“也对,也对!只要能为我主搬来救兵,付出些什么都值。”
二十八人稍作休息,便继续前行,直奔雪山派玉箫宫。
再说玉箫公主,那一夜与金刀王子言语不合,动起了手来,金刀王子对她只是误伤,伤也并不重,玉箫公主最主要的,还是气火攻心而昏倒于地。
九合长老把她背回了雪山派玉箫宫后,玉箫公主臂上的刀伤很快就痊愈了,但心里的伤却更重,多日来一直闭门不出,跟谁也没有话,山上众头领无不为之忧心忡忡。
倒是铁笔书生,没少了找她报告最近的消息,都是金刀王子的大军如何顺利向前推进,一路取胜的消息,玉箫公主一丁点也没显出高兴,眉头却是越锁越紧,直到前天铁笔书生来跟她说,金刀王子的大军在城关落败,五位将领已死三名,这时玉箫公主才幽幽地说道:“看来,金刀驸马的皇帝梦,也是该醒了。”
这天,玉箫公主正和铁笔书生坐在房间内说着话,九合长老突然慌慌张张地来到,对玉箫公主道:“公主,金刀驸马大军溃败,现屯兵卫州,朝不保夕,眼看就要被擒,现在派了他手下的大将费仁龙来我雪山派搬救兵来了!”
短短的几句话,在玉箫公主听来,字字句句,简直如巨雷般在面前砰砰地炸响,她的脑袋里嗡了一声,差点栽倒,什么?这个冤家终于是彻底撞上南墙了?到了绝路上了,该!该!
九合长老见玉箫公主脸色更难看,不放心地问道:“公主,驸马有难,我们帮还是不帮?”
玉箫公主哈哈大笑道:“什么?帮他?我为什么要帮他?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有脸派人来求我,这岂不是太可笑了!我怎么可能还去帮他?!”
见玉箫公主如此反常,九合长老十分痛心,道:“公主!想不到时至今日,公主还在生驸马的气,公主啊,我看算了吧,金刀驸马再可恨,他毕竟是公主的丈夫,此时有难,公主还是应当去救啊!”
旁边的铁笔书生也说道:“主上,别生气了,金刀王子可是咱们自己家的人,何况金刀王子那晚也是在无意之中伤的主上,我主为什么就老不原谅他呢?”
听着两个人如此的苦劝,玉箫公主的心,一点点地软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