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来望着韦一鸣欲言又止,然后又望了望韦依依。
韦一鸣的眼睛周围仍然没有消散黑色的纹路,放大的瞳孔深深的望了一眼旧来,韦一鸣咧嘴一笑。
旧来先是惊讶,然后笑意爬满了略显苍老的脸庞,他对着韦一鸣说:“小兄弟果然不是一般人,要不是你,恐怕我是自身难保了。”
韦一鸣看了看旧来与韦依依两人,基本算是毫发无损,于是对着旧来说:“我们好像是被墓主人坑了。”
旧来连忙致歉:“都怪我考虑不周,我刚才仔细想了想,墓室的机关应该就藏在这些瓮罐之中!”
说完,旧来从墓室门的左边开始数,直到第六行,第三十二列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瓮罐,只见他先是轻轻敲了敲瓮罐,然后横移了一下,并没有能够扳动,接着他拧着瓮罐旋转了一周,轰隆一声,墓室中一道暗门打开了。
韦一鸣先行一步,旧来温柔的将手放在韦依依的肩上,他们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来到暗门背后,韦一鸣被惊呆了,这里竟然是一片草地,抬头一望尽是漫天的星辰,银灰色的光华洗涤着草地。
韦一鸣不知不觉间就躺在了草地之上,嘴里含着的草根还弥留着一股雨水的味道。
星空之下,除了夜鸣虫和成群结队的微光蜂,就只剩韦一鸣,韦一鸣享受着此刻的宁静,就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故乡,望北城南边的一个小镇。
韦一鸣想起了小镇上的朋友们,和那些淳朴善良的大爷大妈们,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阿。
就在韦一鸣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回忆的时候,一个瘦老头突然蹦了出来,拿着一把红木戒尺,狠狠的敲在韦一鸣的头上,大吼道:“好阿,臭小子,你又在这儿偷懒了,还不快去练习剑术!”
韦一鸣被吓得回过了身来,这哪里是什么草地。这里分明就是屠宰场,各种各样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摆放着,有的少了胳膊,有的少了腿,更有的头颅直接消失了,然后就是数不尽的骨头,一些还算新鲜的尸体上,满是白色的驱虫,在发臭的烂肉上啃食着。
韦一鸣看了看身边的两位,韦依依眯着眼,满足的笑着。然而旧来身体颤抖着,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韦一鸣不论是摇晃或是喊叫都没有办法唤醒他们,不过,韦一鸣发现墓室中的光线都来自一面镜子,镜子反射的天花板上三角眼发出的光芒。而镜子正对着暗门,于是,韦一鸣掏出左轮手枪,一枪打碎了镜子。墓室中一下子暗了好几个度,所有的光线都集中在了一点。
这时,韦依依和旧来同时醒了过来,韦依依看着周围的环境,“哇”的一下吐了出来,旧来也是擦拭了一下眼睛,皱着眉头看着四周。
韦一鸣指了指破碎的镜子,说道:“我们刚才又中招了。”
旧来点了点头,说道:“你又救了我一命,谢谢你了。”
突然,“叮铃铃”一阵有规律的铃铛声从背后的通道之中响起,铃铛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室中产生了不停息的回音,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根尖刺直逼脑门,但是又迟迟没有下手,悬在半空中,给人的紧迫感。
铃铛声戛然而止,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通道之中走了出来,那是一个白发妇人,脸上和身体上满是流脓的脓包,嘴里的黄黄的牙齿参差不齐,背部骨头伸得老高,,破破烂烂的布条裹在身上,身体周围满是绿色的苍蝇绕着她翻飞。她杵着一根拐杖,拐杖上面绑了两三个铃铛。
畸形的老妇人看见三个活人,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阿”的一声叫了出来,尖锐的声音刺的韦一鸣三人的耳朵生疼。
随后一阵急促的摇铃,一大堆旅行爬虫闻声而来!
它们一改往日温顺的模样,疯狂的啃食着这些尸体,仿佛在享受自己的晚宴一般。
如此庞大数量的旅行爬虫,很快就吃光了地上的尸体,那些没有吃食的爬虫们更是变得狂躁不安,饥饿使它们变得疯狂,虫潮冲向了韦一鸣三人。
韦一鸣先是撑开气印结界,再用刚剑砍飞冲上来的爬虫,但只能是艰难的抵抗着,因为爬虫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打退一波又来一波,这样被动的防守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
另一边,老妇人嘴里骂骂咧咧的绕过韦一鸣,捡起地上碎掉的镜子,神情陶醉的望着镜子,嘴里不停的碎碎念。
韦一鸣撇到镜中竟然是一个绿头发的大美女,身体不由的感觉到一阵寒意。
旧来手持枪械,对着老妪就是一枪,子弹深深的嵌入了老妪的背部,但是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仍然看着她的镜子。
旧来对着韦一鸣说:“这个老太婆就是一个疯子。”
韦一鸣说:“我早看出来了,不过现在主要问题是,怎么解决这些疯了的旅行爬虫!”
旧来边用枪械射击着虫子,边说:“大部分昆虫都害怕明火,你试试用火攻。”
韦一鸣一手火印拍出,一小部分爬虫被烤焦,大部分都本能的倒退好几米。于是旧来也拿着火把驱赶着背面的爬虫,爬虫们都畏缩起来。
老妪透过镜子看见这一幕,便又摇动了她的铃铛,铃声响起,使本来感到害怕了的爬虫再次变得疯狂,而且更是难以招架。
旧来解下自己的背包拿出了一个口琴,说道:“婊子养的,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充满萧瑟之感的口琴声响彻了整个墓室,回音像波浪一样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爬虫们渐渐平静了下来,老妪看到不对,再次摇铃,韦一鸣鹰眼一开,两枪打飞了她的铃铛。
老妪害怕的抱住自己的头蹲了下来,嘴里恐惧的念叨着众人听不懂的语言。
旅行爬虫们渐渐的如潮水般退去,韦一鸣来到老妪身前,抬起刚剑想要结束她畸形的一生,旧来却叹了口气,拦住了韦一鸣,说:“算了吧,她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