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瑟成这个样子,切!
“我找你们县令大人,你传一个话儿不就行了,他见不见我是他的事儿。”郭胜意冷哼了一声,面上的表情变得不耐烦起来。
周淮撇了他一眼,脸色也不太好看,“你谁啊?赶紧报上名来?”
“你就告诉你家县令大人我免贵姓郭就行了。”郭胜意抱着双臂,挑挑眉,一副自己是大人物的模样。
周淮越看他越不顺眼,就这个德行还敢来县衙门口嚣张,真是......刚要想轰人,转念一想,前几日县令大人的确有交代过有人会来找他什么的,该不会就眼前这个王八羔子吧?不过,他看了看门口这人,还真不像亲戚什么的,朋友的话年龄差的还挺大。
踌躇了一会儿,他还是转身回了衙门,算了,去问声吧。
万一呢。
如果真不是县令大人交代的那人,再轰走也不迟。
通报之后,杨遇的反应还真是让他始料未及,他们还真认识啊~
周淮十分窘迫的把郭胜意带到了小厅,心里窘迫但是面上还是趾高气扬的,即使猜错了,气势上也不能输了这个外乡人。
郭胜意的到来让杨遇高兴不已,小半年都没有见到一个熟人了,赶紧令下人上了好茶和点心。
“小师傅你怎么成这样了啊?这是刚大病初愈?”下人都退下之后,郭胜意围着她转了一圈,随后又有了令他惊讶的发现,“你还身穿官服啊?你也当上官了?哎呀,你不会就是那个韩县令吧?”
杨遇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咧了咧嘴角,“哪儿啊!小病而已,见到你之后差不多就好了。”
心情好了,身体也好了。
“哎呦喂,小师傅您就别消遣我了,我这是关心您呢!这小半年没见着,小师傅您个头长高不少呢,不过就是太瘦,越来越没有姑娘家的样子了。”郭胜意啧啧两声。
“喂,你小声点儿。”杨遇瞪他一眼,“穿帮的话,咱俩都玩完!算了,不贫嘴了,说说正事吧。”
郭胜意喝了一口茶,故意反问道:“啥是正事啊?”
杨遇又瞪他一眼,这人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说都城现在都啥情况?”
“没啥大事啊,我这小老百姓的,该咋过咋过呗。”郭胜意拉长了调子,又偷偷看着杨遇的脸色,像结了成霜似的,赶紧收起不着调的样子,轻咳了一声,进入正题:“其实没啥,那个....宣德将军府的那个小姐叫什么岳宁来着吧,之前你们经常在一起玩吧,现在不得了了,人家飞上枝头当了凤凰,进宫当了嫔妃了,据说还挺受宠的。你看看你如今……连带着她的大哥岳帆也成了皇上面前的红人。现在可风光了,是殿前都指挥使呢!岳将军呢,还是官升一品,着实让人羡慕啊!”
杨遇目光有些涣散,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
见她没什么反应,羡慕的心情也没引起什么共鸣,郭胜意只好继续接着说:“为啥我一小百姓知道这个呢,因为这个殿前都指挥使找我两次,向我一直打听你的消息。不过我怕泄露你的行踪,所以打死都没说,哎对了,你不是要去金阳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唉,说来话说,改天我再跟你说这事儿。”杨遇回过神来,轻微的叹口气。
“我觉得他对你还抱有希望,毕竟没有找到.....嗯那个什么,对了还有许博他们父子出事了,许老三失踪了,但是呢,许博和位东家都没有报官,一直在暗地里找呢,也不知道被谁抓走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你说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位风临呢?”
“没啥动静,从锦州回来就一直深居简出的,应该是忙生意上的事儿吧。你们杨家的惨案依旧没查到凶手,唉,开封府这帮废物!”郭胜意觉得天高皇帝远的,骂一声也应该没啥事,随后又接着问道,“这里还安全吧,凶手没有追杀到这里吧?”
杨遇摇摇头,“有我大哥的消息吗?”
“没有,也没听说。”郭胜意想了想说,“约莫还没回来吧,其实不回来也好,省得知晓这个噩耗。”
看来他们这对还真没回来,不晓得家里的悲剧。郭胜意说的对,不回来也好,省的到时伤心难过。
“想什么呢?哎我说,你昔日好友如今进宫享受荣华富贵了,你就没一点感想和羡慕吗?”
“呵。”杨遇轻笑一声,“羡慕什么?羡慕她没有了自由?还是羡慕她要整天围着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对于她来说,现在岳宁就如一只关在金丝笼里的金丝雀,而且还是要整天勾心斗角的金丝雀。
生活是很享受,但是精神上却没什么自由。
郭胜意见二人想法最终还是没达成一致,就有点着急了:“您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想吗?至少人家有权有钱有势,跟她过日子的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可不是我们这些了为了柴米油盐奋斗的小老百姓啊!”
“行了行了。”杨遇有些不耐烦,这话题偏哪儿去了啊!“还有什么其他消息没?”
“其他的啊~~”郭胜意认真的想了想,嘴里又咬了一口绿豆糕,“那个路判官,是不是也个你挺熟的啊?”
杨遇心中一跳,神经瞬间紧张起来。
“他....他有啥消息?”
“也没啥大事儿,就是年前吧,年前腊月那会儿他被调到大理寺了,担任大理寺少卿,算是升官了。”郭胜意见她还在愣着,就把头凑了过去,低声问她:“你神色不太对啊?你对路判官,不对,是路少卿有啥想法?”
杨遇回过神来,撇了他一眼,干笑了两声,“你咋那么八卦呢?“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个时辰该吃午饭了吧?走,小师傅带你下馆子。”
从开封府调到大理寺,从路判官到路少卿,这个升迁变动没有令路施又多高兴。反正工作性质都差不多,区别的话就是俸禄多了些,却也比之前更忙了。
除了大理寺的案子之外,他还要暗地里继续查舆图的案子,顺带查杨家的惨案。他还没有放弃,那帮人很聪明,他很乐于跟他们斗智斗勇,前提是他不能放弃。这案子还没完,小半年的盯梢多多少少还是有用的,抽丝剥茧一番后,也有些目标了,就是抓不住证据。
调到大理寺之后,为了来回方便,他用积蓄在僻静处买了个宅子,除了冷显外,招了三个下人和一个管事,平时太忙也懒得去收拾和布置。大多时间他都在大理寺,结交的朋友极少,休沐时偶尔去路府做客,看望下伯父伯母。
每天晚上他还在书房点着灯看卷宗,桌上放一盏茶。看累的时候,他会喝上一口,喝茶的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条件反射似的出现一双明亮的笑眼,然后各种复杂滋味涌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
很难受。
心口疼。
像是得了一种治不好的病。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户旁,打开窗子望了一会儿挂在树梢的明月。
一夜无眠。
早晨路施起的很很早,洗漱之后,他开门走了出去,阳光明媚,算了算时间,再过几日就立春了。今日休沐,他去路府一趟,前几日伯母就捎信说了,怎么着就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
到了路府,路施才晓得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大伯母这是什么意思?”路施看了一眼正厅里坐着一个媒婆,面上有些不悦。
二人站在门口还是挺显眼的,媒婆往外瞅了好几次,瞅一次笑一次。
“当然是为了你的终生大事着想啊,你双亲不在,我跟你大伯肯定都照顾着点对不对,你都不小了,不要整天只忙着公事。”路夫人看着他说,“即使你再喜欢宋家小姐,她也跑了呀,你不能一直等着她吧?”
路施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宋绿枝,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不成亲跟宋小姐有什么关系?
“大伯母,这事儿就先这样吧,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现在没有心思谈这些,更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唉!你跟大伯母说说那个宋家小姐有什么好的,这么让你念念不忘?”
“真不是!伯母你误会了,”路施皱起眉头,心里烦闷的不得了,“我真没有对她念念不忘了。”
“不是她是谁?你大伯母我是过来人,你之所以这样肯定是放不下她对不对?好,即使不是她那肯定是有别的姑娘。”路夫人突然很感兴趣的凑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你跟大伯母说说,合适的话我就让屋里的马媒婆去说说。”
路施瞬间有些脸红,颇有些不自在的转移话题,“大伯母你先让那媒婆走吧,我看着不舒服。”
路夫人看他神色也看出来了点儿什么,呵呵的笑了两声就打发媒婆先回去了。
等进了屋,喝上了茶,路夫人才耐心的问:“你跟大伯母好好说说,这姑娘是什么个情况。”
“大伯母您就别问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就行了。”路施边喝茶边敷衍着。
“你就别敷衍大伯母了,你自己都不上心,我肯定得多为你操点心了。你早日成家你父母不就早日安心了吗?”接着路夫人顿了顿,又问,“这姑娘我认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