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的慈善晚会,预计是八点半开始。
季云舒和顾远川提前了半个小时左右,就来到了现场。
以往顾远川亲自来参加这样活动的机会并不是很多,虽然刚一到场就有侍应生来给他们引路,但是相比王总那边全程都有人跟着,就显得有些许的寒酸了。
“顾总什么时候受过这气?”季云舒打趣道。
顾远川摇摇头,并不在意这种事情。那是王总他们应得的尊敬。
这次的晚会并没有选在高档的场所,而是就在一个小剧场里。
剧场的面积不算很小,但是从装潢上看有一些年岁了。
台下的座椅都被拆了,换成了他们现在坐着的沙发椅。
整个观众区被分成了两半,中间的走廊上放着不少自助的食物和酒水饮料。
不过来这的都不是为了吃的,有所消耗的也不过是些香槟红酒之类的。
慈善晚会要么不来,要来的人很少会选择迟到。
临近八点半的时候,人都已经到的七七八八了。
“你不去和他们聊扯一下?”两人坐定后,季云舒问道。
来的大部分人,都是商界精英,多多少少和顾远川都有过生意上的交流。
让季云舒熟悉的面孔也不少。
顾远川气定神闲地摇晃着手中的香槟,微笑着说:“没事,他们会来找我的。”
果然,正如顾远川所料,他们坐定不久之后,就陆陆续续有人围了过来,和两人一起寒暄。
季云舒突然后悔了,她宁可一直自己呆着也不想像这样互相挂着微笑瞎聊。
另一边终于被解放出来的王总和安奈儿也注意到了顾远川和季云舒,两人走过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给两人让了道路。
“王总在这方面还真是德高望重啊。”顾远川轻笑着说。
王总连忙摆手,道:“德高望重不敢当,只不过是大家都会给我几分薄面罢了。”
季云舒和安奈儿在上次海洋馆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安奈儿一见到季云舒,就把王总甩到了一边,抱住季云舒的胳膊说:“你们这次怎么会来?”
“当然是因为要向你们学习啊。”季云舒也靠着安奈儿,顾远川看着亲昵的两个女人无奈摇头。
四人闲聊着,周围想攀谈的人也都不再自讨没趣,三三两两得,纷纷散了开。
“还好有你们在。”季云舒终于松了口气,她虽然早就习惯万众瞩目的感觉,但这种情况还是让她非常不适应。
安奈儿看她“劫后余生”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没事的啦,多几次习惯就好。大家都是好人。”
说笑中,时间慢慢走到了八点半,宴会的灯光渐渐暗下,站在舞台上的是季云舒没有想到的人。
也是一个非常熟悉的陌生人。
潘国安约莫五十岁,穿着一身灰蓝色的灯丝绒西装,红黑相间的领带,中等身材,威严中不失儒雅。
季云舒先前也只在荧幕上见过潘国安,他是新上任的副市长,上任的几个月时间里,大大小小已经解决了不少的问题,但同时,伴随着的负面消息也不少。
短短几分钟的讲话,妙语连珠,频频被台下的鼓掌所打断。
“老公,你说你以后是不是也这样,充满成熟男性的魅力?”季云舒悄悄对顾远川说。
顾远川眉一横,道:“不,不可能。”
这回答让季云舒有点讶异,接着她就听到顾远川接着说:“至少我肯定比他帅。”
“臭美。”季云舒笑骂一句,接着听潘国安的讲话。
说实话,潘国安的讲话帝企鹅非常精彩,听得人激情澎湃的,但季云舒总觉得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在里面。
转头看向顾远川,感觉他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
反观王总和安奈儿,两人看着后面的拍卖清单,兴奋得不行。
说得难听一点,季云舒感觉他有种“道德绑架”式的“拉动消费”。
“一般来说,在城市里建立一所学校,光看建筑成本和孩子们的学习用具,也不过千万。这样一场慈善晚会的流水,恐怕有几个亿,如果真的像他说的全部用在了孩子们的身上……”顾远川把头和季云舒凑到一起,低声说道。
顾远川和她想到了一起。
如果真的全部都用在了学校建设上面,所谓一次晚会能帮助整整一个山区的孩子,说白了其实也就是一所学校,那孩子们的生活条件绝对不应该只是像照片拍出来的那样。
季云舒紧紧抿住了唇,问:“如果我想插手这件事情,你会不会支持我?”
顾远川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向季云舒,道:“且不论这件事我也有插手的欲望,你想做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有说过一个不字?”
“可是……”季云舒更多担心的是顾氏。
所谓士农工商,商人其实就是有钱,顾远川和政界的接触并不是很多。
现在在台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副市长。
如果他要插手到企业的运营里面,顾氏可能受到的冲击,就大了。
说不定顾远川这些年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顾远川却不以为意,他能有现在的成绩,靠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完全不怕查。
“没事,这件事情由你出面会比我出面好,何况你想要成立基金会,势必会和上面有所联系。”顾远川握住了季云舒的手,安抚道。
季云舒点点头。
晚会的进程非常快,潘国安讲完话之后,就直奔主题,开始了拍卖的环节。
前面几轮的竞拍,季云舒都处于观望的阶段。
王总约莫是准备了五百万左右的预备金来参加这次拍卖会,参与了几次竞拍后,“抢”不过别人也是性质缺缺了起来。
“唉,这次的拍卖会也太激烈了,他们是想把家底都拍出去吗?”王总感叹道。
不,他们想要拍到的,不是商品,也不是为了慈善,而是为了一个眼缘。
这场拍卖会,在顾远川和季云舒的眼里已经不再单纯。
最后一件拍品,是一幅画,来自山区女孩的一幅画。
“五千万。”季云舒果断叫价。
全场哗然。
一般来说道最后一件拍品的时候,大家的竞价都会比较疯狂。但是撑死了也就在两千万上下,毕竟最终的目的在于捐款而不是让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伤筋动骨。
王总赶紧拉着季云舒的衣服小声说:“你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