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再思考一会吗?未来可是要做部长的。”
此时,“部长”二字就像一把刀子,直直戳向季暄晴的心脏,不管是听到或者看到都觉得浑身火辣辣地疼。被羞辱一番无地自容地她又开始上演恶毒姐姐的戏码,眼泪立刻像断了闸的洪水,纤细的手腕抬起来拭泪,盈盈弱弱的样子。
“砰——”季建山一阵心疼,觉得季云舒也太不给他们面子了,一巴掌就拍在了桌上,引得众人不禁咂舌。
“爸!”季云舒被这一声响吓到,实在是无法理解父亲的所作所为。
季建山一边伸手拍着小女儿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一边怒视着季云舒,甚至丝毫不顾及此刻是在会议桌上。
他朝季云舒厉声道:“你看你这么做像话吗!像什么话!这是你吵架的地方吗?”
“你不给暄晴面子,你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了吗!目中无人,谁教你的!她到底哪里做错了?快给妹妹道歉。”季建山劈头盖脸地骂过来,转眼又心疼地望着季暄晴。
望着面前这个视自己如仇人的父亲,季云舒心里还残留的那份亲情终于消耗殆尽了。呵,好一个妹妹,若不是他们这般地偏爱她,那个季云舒怎么会疯狂到失去理智又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原来在自始至终,他们的眼里都是那个装腔作势,满腹心机的季暄晴。顾远泽嫌弃她,林若兰讨厌她,季暄晴嘲讽她,什么亲情爱情,豪门里的人,都是利益堆积起来的关系,她这个局外人清楚得不得了。
只可惜,现在的她,成了局中人。
季云舒沉默良久,季建山认为他的话起了作用。但她却抬起那双清冷的眼睛,讽刺地笑了一声,“季暄晴,我没有阻止你担任设计部部长,但在公司里凭实力说话是基本原则,我想在坐的任何一位都不愿意看到季氏成为养闲人的地方吧。”
台下寂静。
“季氏如今虽比不过顾氏等集团,但季氏用人的选拔历来严苛公正,更何况是设计部门。公司是战场而设计部又是主力,哭哭啼啼的幼稚手段并不能帮我们开拓市场,研发新的品牌。”
“所以,这不是撒娇哭泣的地方,请用你的资历去换你的位置,用你能力承担你的责任,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错,不需要道歉。”
话罢,一片掌声,众人赞同的目光聚集到季云舒的脸上,她冷静地望着季建山,季建山很是难堪叹着气从位置上离开了。
他最终给了季暄晴普通设计师的位置,留在了设计部帮忙做一些简单的工作。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他再也没提过给季暄晴安排位置的事情。毕竟,他也没想到季暄晴读了四年大学,丝毫的经验和经历竟然都拿不出手。
这事让他老脸尽失,而季暄晴自然对季云舒的恨意又浓了一层。
会议室的事情过去以后,总算是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季云舒也算终于能在公司做点实事了。
秋末的温度降得猝不及防的,坐在办公室研究设计稿的季云舒觉得有些发冷,便换了件毛呢大衣披在肩上。正盯着屏幕思索她,全然没发现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季暄晴。
“阿嚏——”
冷不丁传来喷嚏声,季云舒皱着眉头,抬眼就看到了季暄晴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站在桌子旁。
“你怎么进来的。”她不耐烦地放下手里的笔。
“哦,我刚敲门了,你没听见。”季暄晴一反常态没有扯着嗓子和她吵,或者是委屈巴巴装可怜。
“好吧,有事?”季云舒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她知道自己专注时是什么样子。
季暄晴递上手里的一份稿件:“总监让我把这个给你过目。”
季云舒示意她放下,但她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开口说:“爸给我安排进来是让我干活的,既然我做不了部长,那你给我安排点事情吧。”
季云舒只觉得她在没事找事,设计部可从来都没有闲着的时候,但她不信这个麻瓜会干什么技术活,于是撇了眼凳子上的衣服:“帮我把衣服挂上,扫扫地,倒个垃圾好了。我也没什么技术活可给你的。”
她正在琢磨一份稿子,没什么心思理会这个闲人。而季暄晴恶狠狠地瞪她了一眼,嘴上答应,心里却把季云舒骂了个遍,竟敢把她当作下人使唤。
季云舒今晚要加班,而她加班可从来不会在办公室,这是她在原著里找到的线索。但季暄晴还在她身后跟着,她觉得有些反常,转过头冷漠道:“你可以下班了。”
待到背后的人离开,季云舒绕道去吃了个饭,嘴里喃喃:“她想搞什么鬼?”
……
一周后。
第三季度的最后一周也是这次“时装周”项目的结项周。给国内某合资品牌商设计的时装周礼服册要上交验收,准备投入定制阶段。这正是关键时刻,季云舒每晚都加班,所以比平时到岗的时间要晚半小时。
九点半,她前脚刚刚下了电梯,就看到季暄晴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她本想跟上前去,但思索片刻叫住了路过的助理问:“她来做什么?”
“哦,季总,她说您最近熬夜加班又多日不在家,给您冲了杯咖啡,顺带放了一袋水果在您桌上……我刚去送了个文件,所以就让她自己带门离开了……”
“好,你忙吧。”季云舒翻白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季暄晴要是开了窍,她就不用在这里替女配不值得了。
原著里,这个助理跟了季云舒很久,虽然她就是个小小部门经理,但季暄晴和她这层关系在这里,再加上季暄晴的演技,助理允许她进出也没什么说不过去。何况,她的办公室,除了一张桌子,一台电脑,一个沙发,就没什么值得偷盗的东西。
这点,季云舒早就想到了。
下午三点钟,时装周礼服册的设计稿要拿去验收,设计部要在这之前把稿子印刷成册拿给她过目以保证不出任何差错,这是季云舒今天上午要分发下去的任务。
任务刚刚下达十五分钟,季云舒的手机开始急促地震动起来。
“季总,定稿文件出问题了!”
季云舒脑子一懵,眼前立刻出现季暄晴的模样,她匆匆赶过去,4号设计室里已经挤了一堆人。
“季总……”
“季总,这三百六十八份设计稿,分了三本装订,每本都有三十到五十张被污染,这一看就是人为啊!”
“能是谁干的啊,这种事只会对公司不利吧!”
“这可是4号资料室的钥匙只有……”
人们的目光纷纷落在季云舒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