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森林,不等鸟儿的第一声啼鸣叫醒沉睡的生灵,第一缕阳光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洒在森林里层层叠叠的绿被上。
透过空旷的天花板,老哈克被那一缕阳光叫醒了。
睁开双眼,老哈克环视着周围的环境。
这还是昨天那个屋子么?
铺在客厅中央的茅草堆并没有变,但周围原本阴森的家具摆设却变得不太一样了。
绿藤紧紧缠绕在腐朽的木柱上,年久失修的楼梯长满了生机盎然的杂草,早已没有炭火的壁炉里尽是花朵和草儿。
比起昨天诡异阴森的氛围,此时的古屋更像深藏于密林里精灵的小屋。
“呼……”
老哈克伸了伸懒腰,瞥了一眼一旁酣睡的小纳兰。
看着他那安稳平静的睡容,老哈克笑了笑。
“去找些柴火吧……”
他这样对着自己自言自语道。
老哈克趁着小纳兰仍然酣睡在茅草堆上,悄悄地溜出古屋。
一股秋季泥土清新的味道,像雨后天晴的畅快感一样,给老哈克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明天会有新的希望……”
就这样,老哈克怀着对未来希望的些许向往,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而屋里小纳兰仍然沉睡于自己的梦中。
他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十分沉重,仿佛灌入了铅,就连自己的脑袋也好像有万斤水泥浇筑在里面。
昏沉沉的梦境里,他仿佛窥见月亮的阴影,又好像见证了生灵万物的生长、发育、繁衍直至死亡。
这一切,似乎只不过是周公的一次讲坛而已,顿时又化作云烟。
而小纳兰殊不知,如果不忘却那诡异的幻境,怕是将会有新的邪神再找上门来。
……
“唔……”
不知过了多久,小纳兰嘴里发出一声梦呓,翻滚着瘦小的身体,从茅草堆上滚落下来。
咚——
“哎呀!”
这是一次血肉与木板的亲切交谈,只不过吃痛的是小纳兰而已。
“唔……好痛……”
小纳兰揉着自己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此时的小纳兰刚从梦境中游走回来,还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老哈克?你在吗?”
一声声呼唤,只换来清风的低吟,小纳兰耐不住这片突如其来的寂静。
目光扫过整个客厅,除了杂草丛生的台阶和破旧长满绿藤的断垣残壁以外,整个屋子没有别的东西能够藏下一个成年人。
“老哈克呢?他去哪了?”
小纳兰有些疑惑,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上。
那是古屋历经风雨后,残留的二楼遗迹。
“或许……老哈克可能在上面……”
或许是不想沉寂于这寂静的环境中,小纳兰鼓起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迈起步伐,向着残破的台阶行进。
“老哈克……老哈克你在吗?”
漫步在湿滑的木楼梯上,小纳兰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探着脖子向前呼唤道。
通往二楼的楼梯位置有些偏僻,天花板上漏下的光明无法完全为小纳兰探清前方的道路。
一片漆黑的二楼,藏着一种阴凉湿臭的腐朽气味。
透过些许光明,小纳兰只能看清二楼墙壁上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二楼栏杆尽是菌类的乐园。
“老哈克……”
小纳兰仍不放弃声声呼唤,缓步向前。
咔擦——
就在小纳兰向二楼探寻时,突然一脚踩在一处腐烂完全的台阶上。
这一踩,引出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小纳兰脚下的木台阶霎时间全都断裂开来。
“该死!”
小纳兰只来得及暗骂一声,想向前踏出一步,却已经没有余力。
嘭——
沉重的木材从楼梯上狠狠摔下。
好在小纳兰及时弹出手腕上的机械钢爪,牢牢抓住一旁的栏杆,没有掉落至一楼。
“呼……好险啊……”
看着跌落着一楼,摔得粉身碎骨的台阶,小纳兰不免长舒一口气。
缓慢地爬到二楼后,小纳兰才发现,二楼早已被一棵硕大无比的朽木挡住了去路,只有一间看似书房的房间能够进入。
“老哈克……”
小纳兰试探地探头看了下书房里的空间。
老旧且长满菌类的沙发,掉漆破损的书架,玻璃早已不见踪影的窗户,只有那古朴的书桌还保留着原有的样子。
长期无人问津似乎并没有对木桌找成什么影响,顶多不过是沾满了灰尘。
“真是奇怪……这个桌子到底是什么构造,多年潮湿阴暗竟不腐不朽。”
小纳兰感叹道万物的神奇,径直走到书桌前。
只见一本封皮积压着灰尘的老旧书籍,孤零零地摆放在桌面上。
虽然有些老旧,但还算完整,多年潮湿的环境没有把这本书毁坏,只怕是与这木桌有异曲同工之处。
“真是令人奇怪……”
小纳兰随手拿起那本书籍,看了看封皮上潦草的字体。
大约是用奥拓大陆通用文字写得,小纳兰能依稀辨出那潦草的落款上究竟写了什么。
“……安迪……日记么?”
看来是一本日记,可能是这间古屋的主人留下的吧。
小纳兰捧着那本日记,若有所思道。
好奇心像撩动人们心弦的潘多拉魔盒一样,引诱着小纳兰翻开这本日记。
翻翻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小纳兰这样想道,手上动作却一点没停,手指缓缓地划过泛黄的纸页,将小纳兰的思绪引入其中。
……
八月二十日,
天气晴,我的父亲给我从乡镇里带来了一支金色的钢笔和一本笔记本,这是我第一次能拥有自己的日记,很激动。
八月二十三日,
天气多云,
阳台的植物又枯萎了,爸爸总安慰我,说这并不是我的错,只是因为植物需要光合作用,而这里的光照太少了。
可是,这真的不是我的错么?
八月二十五日,
天气雨,
不知多久了,每天每夜都在不停地下雨,我的腿也越来越痛,真希望雨天能够赶快过去,让我也能接受一下光照吧。
八月三十日,
天气多云,
爸爸又去城里为我找医生了,但是每一次回来都只是黑着脸,难道医生也和我一样,下雨天就不能到处走了么?
真可怜,希望他们也能快点好起来!
……
“这些都是这个孩子写的日记么……看来他有些身体上的残疾啊。”
尽管日记里有许多篇幅都被黑色的墨水遮掩住了,但小纳兰仍然能看出一些大概事迹来,于是接着往下读。
……
九月九日,
天气雨,
天气还是那样下着雨,之前我一直与附近的一些小朋友一起玩一个叫做“捉迷藏”的游戏。
就是每当他们在窗台看到我时,总会突然四处跑开,像我家可爱的小老鼠一样。
可是最近这些小朋友,好像也不太愿意过来附近玩了。
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和我聊聊天,不要再玩“捉迷藏”了。
九月十二日,
天气多云,
父亲从外头捡回来一只小老鼠,圆头胖脸的,非常可爱。
可是我的父亲似乎并不让我和它玩,只是把它关在笼子里,任由它叫唤。
真可怜,应该是它的爸爸妈妈不要它了吧。
九月十五日
天气雨,
三天前的那只小老鼠不见了,我很想它,父亲也不愿意告诉我它去哪了,只是一个劲地熬汤。
唉~为什么小老鼠也不愿意和我玩了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