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到向天问死去的噩耗,我只觉得脑袋里面“轰”的一声,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说真的,我对向天问这个人,感激之情有之,毕竟他花了极大心血,教会了我很多本事;可是要说到我要跟他又多么深的感情,那肯定是有些夸大其词了,毕竟我跟他相处也就一个来月,而且相处的过程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但是我可以肯定,向天问的本事,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则酆都大帝也不会把他推荐为我的师父了。但是他的功夫具体深到什么程度,我就不知道了,基本上可以用“深不可测”这四个字来形容。
这样的一个高手,怎么会死了呢?
很显然,虽然向天问年岁已高,但是肯定不会是死于自然的。
什么人居然能够杀死这样的高手呢?
国洪进干脆蹲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国洪进只知道哭,却不知道回答我的话。
“别哭了,现在哭还有个屁用!”我愤怒的吼叫起来,“我问你,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
国洪进被我的吼声一吓,顿时不敢再哭了,站起来抽抽噎噎的说道:“那天我和你在镇上分开之后,一大早我就赶回元宝村去,想要把我们看到的事情经过告诉师父,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回到元宝村的时候,师父已经死掉了,我都没有见到师父最后一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么?”我说。
“没有。”国洪进说道。
我又说道:“难道你没有找村里的其他人问问,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么?”
国洪进说道:“我去问过村里所有的人了,他们都不知道师父已经死了,我去问他们,他们才知道的。他们也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这么多年来,只有你这么一个陌生人去过我们元宝村。”
我莫名的更加愤怒起来,瞪着国洪进吼叫道:“那你是不是专门跑到这里来找我替你师父报仇啊?!”
“不是的,当然不是了。”国洪进被我一吼,顿时缩成了一团,弱弱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害师父了。师父之前还跟我说过,你是可以信任的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可以相信,我还是可以相信你。”
听了这话,我满腔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想不到向天问背后竟然跟自己的徒弟这么说我。
这样一来,我反而更加伤感了,眼泪涌上了眼眶。
国洪进继续说道:“师父这么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就只好来找你了。幸好之前师父跟我说过你的地址,所以我才能找到这里来。可是我都没有出过门,所以这么多天才找来。”
这人说话唠唠叨叨的,不过幸好还说得比较清楚。
“那师父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痕什么的?他致命的地方是哪里?”我尽量放缓了语气问道。
国洪进说道:“没有,师父身上什么伤痕都没有,看着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的怒火不由得又“腾”的一声生了起来。这个家伙,什么都不知道,你跟师父学了这么久,学到什么地方去了?!
但是看着国洪进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又不忍心发火,忍住怒气说道:“好了,不用担心。我这里立即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就回去看看再说。”
“嗯。”国洪进乖乖的答应了一声,把手里的包包递给我,说道:“这个是师父让我交给你的。”
“师父让你交给我的?”我奇怪的说道,“你不是说你见到师父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么?”
国洪进说道:“这个是师父之前向我交代的,他说如果他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的话,就让我……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我有点迟疑的接过国洪进递过来的包包。
这么说的话,其实向天问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了?那么,这个包包里面,应该就会有凶手的一些线索了。
我四处看了一下,决定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再研究。
“那个……”国洪进弱弱的说道,“能不能给我弄点东西吃?我已经有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三天没有吃东西?”我吃了一惊说道,“你怎么搞得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国洪进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坐的班车翻车了,我在小饭馆里面吃饭的时候,又有人要杀我……”
我不由得又吓了一跳:“你说路上有人要杀你?”
国洪进说道:“是,有好几次呢,我好不容易才逃脱的。后来我都不敢进饭馆吃饭,不敢在旅社里面住。”
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替国洪进捏了一把冷汗。
很显然,有人不愿意国洪进来找我,想要杀掉他灭口。这个家伙能够找到我这里来,也真算是一个奇迹了。弄得三天没有吃东西,那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刀……”国洪进忍不住提醒我,又吞了一口口水。
“对不起对不起!”我急忙说道,“跟我来吧,先煮点面条吃。我们明天一起回元宝村。”
郭婷婷、林妙音、小红叶等人都在门前的台阶上等着。
“王妍,给我师兄煮碗面条。”我一边说一边往里走,急于回到自己的书房去看包包里的东西。
“不好意思……”国洪进在后面弱弱的说道,“能不能多煮一点,一碗……一碗不够吃。”
小红叶首先捂着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要吃多少跟王妍说。”我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个是我名副其实的师兄,你们替我好生招待。”
说着,我就匆匆上了楼。
进入三楼的书房,我立即把门反锁起来。
然后,我坐到书桌后面的老板椅上,把那个绿色的帆布包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掏出来,放在书桌上。
一件破旧的灰色长袍、一面用黑布包起来的铜镜、一张好像是符纸一样的黄纸、一张信纸上面乱七八糟的画着一些线条、一张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半张好像公文纸一样的东西。
我看了半天,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那长袍是一件古装,看样子是明朝时候的服饰,但是应该很普通,从上面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个铜镜我也反反复复的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什么东西出来。那镜子照的人像十分模糊,比现在的玻璃镜差得远了。
至于符纸……向天问教过我很多东西,就是没有教我怎么用符纸。
那张画着乱七八糟线条的信纸呢?那根本就是一个还没上学的小孩子乱画的作品。
那张公文纸上面倒是有几个字,用铅笔写的,写的是“小楼一夜听春雨”七个字,而且还是用繁体字写的,书法还挺不错,比我是好多了。可惜那公文纸的上半部分被撕掉了,否则的话,应该可以看出是什么公司用的。
我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书桌上,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撑着下巴,看着那些东西发呆。
如果向天问是想用这些东西,来暗示杀害他的凶手,那么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指向性呢?
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长袍、铜镜是古时候用的东西,那符纸好像也有一些年月了,信纸、公文纸却是现代的东西。这几样东西,有什么共同的特点呢?
没有,我最后确定,它们一点共同点都没有。
我本来想找国洪进来一起研究一下,但是想想又放弃了。
国洪进那个人,你叫他往东就往东,叫他往西就往西,叫他买两斤肉,他绝对不会多买一两,也绝对不会少买一两;总之是很听话,却什么都不会自己去想,什么都不知道的那种人。这种人,什么事都跟他商量不着的。
看来,只有等我去元宝村,亲自看一下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