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被秦子瑶的举动吓到了,一把将水果刀抢过来,远远的扔到角落里。
那水果刀掉在地上,“当当”的响。
“你是不是疯了?!”我愤怒的大吼。
“哇!”的一声,秦子瑶却一下子伏在我的胸口,“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哭得真是很伤心,很委屈。
“小刀,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我?!”她拼命的摇晃着我。
我的心揪痛。
我把手放在她的秀发上,温柔的说:“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赌气而已。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秦子瑶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泪水,一绺头发不眼泪打湿了,贴在嘴角上。
“你知道你生我的气,我的心有多痛么?”眼泪就好像漏了的水袋,哗哗的直往外流。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急忙说。
费了好大的力气,我才哄得她勉强止住了哭声。
看着秦子瑶伏在我的胸口还在不断的抽泣,我的心里,被疼惜、痛惜、怜惜、愧疚充塞着,好像要满溢出来。
我的胸口好像有一块尖锐的石头一样堵着,又痛又难受。
我的眼睛也是湿湿的,忍不住也想大哭一顿。
是的,我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记忆。
就在那天晚上,郭婷婷、林妙音和珠儿傻乎乎的给郭婷婷改名字,说往事。
等她们睡着之后,我却睡不着,就下楼吹风。
就在楼下的马路边,我遇到了酆都大帝和另外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人”。
酆都大帝告诉我,那个人叫做“鬼医”乔不灵,一个八百年前的神医。他在世的时候就是神医,死后八百年,对于灵魂的研究,无出其右者。
乔不灵说,记忆的载体就是灵魂。秦滔天所谓的清除记忆,就是把某个部分的灵魂简单粗暴的切除了,只要把那部分灵魂还原回去即可。
酆都大帝拿出一个小小的、透明的瓶子,里面几小团淡蓝色的东西。
他说,这就是我被秦滔天切除的记忆。
然后,乔不灵就动手把那瓶子的东西重新还原到了我的体内。
然后,我就恢复了记忆,一切的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想起了在金阳医院停尸房的大战,想起了被杨晓义出卖,想起了可怕的秦滔天。
秦滔天,他跟我的关系,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同时,他也是秦子瑶的父亲。
秦子瑶把他当成英雄,当成一个伟大的科学家。
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他把她宠溺到骨子里,爱到灵魂里,他们多年以来相依为命。
一场大战正在酝酿之中。
到时候,秦子瑶怎么办?
她这么脆弱,这么无助,就好像一直在父母羽翼之下快乐成长的小鸟。
她没有经过风吹,没有经过雨打,她甚至已经失去小鸟的功能,连飞都不会,更加不会自己觅食。
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当她看到我亲手杀死秦滔天的时候,她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我真的很想对秦子瑶说:“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过,你不值得这么对我。”
但是我说不出口。像她这样的一个人,对一个人好是完全把自己的灵魂都交付出去。
现在,她两只手紧紧的把我的左手抓在手里,就好像担心我好像会忽然飞走了一样。
“小刀,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任性,不会胡思乱想了。你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好不好?”蛮横彪悍的秦家大小姐这样温柔的说。
我只能说一个“好”字。
秦子瑶立即就破涕为笑。
她的脸上全是泪水——不是梨花带雨的那种,而是好像被暴雨洗礼过的乱草,一塌糊涂。
可是她现在笑得好灿烂。
她立即想到我还没有吃东西,这才想起给我买的东西已经被她自己打翻了,顿时又自责起来,说自己确实是太任性了。
我说:“正好我今天不是很想吃牛肉粉,特别想吃披萨,你叫一个外卖吧,我们两个一起吃。”
秦子瑶更加开心了,立即兴高采烈的拿我的手机点了一个最大的——她自己的手机上,都没有点外卖的应用,秦家大小姐当然是不需要这个的。
“子瑶……”我欲言又止。
“什么?”秦子瑶又重新抓起了我的手,看着我说。
我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去旅游?欧洲啊,瑞典啊,瑞士啊,日本啊,听说很好玩的。”
秦子瑶顿时喜出望外:“你是说,我们两个一起去旅游么?那太好了,你喜欢去哪里?你说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我看你家里书架上的书,好多都是历史这类的,你肯定会喜欢古代的文化吧?咱们就不出国,就去那些古都啊,历史名城啊、历史遗迹啊这些好不好?全国的历史名城这么多,我们杀出去转一圈,一年半载都看不完呢。”
她真是太兴奋了,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害得我接下来的话都差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不是……我是说……”我吞吞吐吐的说,“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让你……让你出去散散心,你自己去,我……我没空。”
“那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秦子瑶撇着嘴说,“那我还不如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给你煮点好东西吃呢。你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天了,都没有好好的吃一顿。出去之后我给你做个满汉全席!”
“满汉全席你都会做?”我勉强笑笑,“其实,你有这样的条件,出去多见识一下不同的风土人情不好么?一直窝在这个小地方,像个土包子似的。”
“土包子就土包子,我不去,除非你跟我一起去。”秦子瑶倔强的说。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我说道:“你是不是要做什么事,有我在这里不方便,所以要把我支开啊?”
我被她一语道破心事,不由得有些心慌,急忙说道:“当然不是了,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你说多少人想出去旅游见世面啊,可是有些人有钱没时间,有些人有时间没钱,你两样都有,结果却宁愿窝在家里,真是浪费。”
“个人喜好不一样嘛。”秦大小姐说。
我无话可说了。
“宅女。”我没好气的说。
秦子瑶嘻嘻的笑着,坦然接受了这两个字的评价。
这时候正好披萨送到,我只好把话题给转开了。
这一整天,秦子瑶都陪着我不肯离开。
当然了,整个过程多半都是她在说话,我的角色就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直到晚上八点过钟,秦子瑶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回家去了。
她走后没有多久,秦滔天就来了。
一个人,刘正洋没有跟着。
秦滔天的脸色很严肃,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复杂。
他好久都没有说话。
“子瑶刚刚下去,你没有遇到她么?”我被秦滔天看得有些不自在,勉强笑着说。
秦滔天终于说话了:“我是看到她走了之后才上来的,没有让她看到。”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我说。
“我犯了一个错误,”秦滔天沉声说道,“我不应该让子瑶跟你走这么近,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我看着秦滔天,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时候的秦滔天,已经不是什么杨守正,也不是那个要建立自己法律的秦滔天,而只不过是一个纯粹的父亲。
“子瑶怎么对你,你也看见了。以后,只要你不跟我作对,我就不会为难你,你只要好好的对只要就好。”秦滔天盯着我,眼睛里透出森寒的气息,“子瑶跟我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让她受过一分委屈。要是让我知道他在你这里受了委屈的话,我保证你会后悔的,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