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这位审恶者的问话,陆宇轩的回答还是那一句:“我要见乔娜!”
审恶者已经彻底被气坏了,声嘶力竭地道:“现在是我在审问你,你认为自己有提要求的资格吗?或许你认为我不敢动用刑罚来处置你?告诉你,错了!对于我们帝国的公民,我确实没有这个权利,但对于你这个联邦的奸细,我做什么都不过分。好,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联邦的人,潜入我们帝国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陆宇轩抬眼看着这个气急败坏的家伙,道:“我要见乔娜,只要你让我见了他2,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
那审恶者怒极反笑:“你当真以为我只是在恐吓你?你错了,现在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说着,从身边取下根铁棍,随手舞动了两下,见陆宇轩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审恶者再也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狠狠一棍抽到了陆宇轩腰间。
痛楚随着铁棍的落下袭满了全身,陆宇轩却感到了无比的畅快,因为这肉体上的疼痛让他绞痛着的心舒缓了一下,相较之下,他感受到的居然是一种轻松。陆宇轩的脸上诡异地挂着微笑,那审恶者怒火更炽,在他看来陆宇轩正在蔑视着他的尊严,一连数棍一下比一下重的砸在了陆宇轩腰际,直到陆宇轩的皮绽开了,鲜血顺着肿胀的身体流了下来。
而陆宇轩的表情却越来越欢快,到最后干脆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审恶者狠狠吐了口浓痰,取出块布来将沾铁棍上的皮肉擦去,咒骂道:“从来没见过这么贱的人,居然越挨打越高兴。”咒骂归咒骂,审恶者却不得不妥协:“乔娜是谁?你见到后真的能招供吗?”
陆宇轩顿时来了精神,睁开眼睛道:“乔娜是军事内大臣西塞的女儿,我只要见到她什么都能告诉你!”
“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带话去!”审恶者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
乔娜,陆宇轩心中热切的呼喊着,他的心中一下又充满了希望,就连这牢房里潮湿发霉的味道也变得那么是种享受。陆宇轩耐心地等待着,不断去回忆和乔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这回忆就象是没有熟的釉子,在此时满是枯涩,但陆宇轩依旧在仔细的品尝它,那怕从能得到一丝甜蜜。
地牢里的昏暗让人无法计算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宇轩才听到了他的房门被打开了,定睛望去,那审恶者终于回来,跟在他后面的却不是乔娜,而是她的大哥多万。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陆宇轩低下头去,乔娜究竟怎么了?连见自己一面也不肯吗?
多万紧走两步,来到陆宇轩面前,抬起头来仔细看着他。多万的嘴角边挂着冷酷而快意的笑容,眼睛里却是惋惜与落寞的神情,陆宇轩被他这种复杂的情绪搞懵了,却听见多万对身后的审恶者道:“我知道在送他进来的时候,你们必定已经喂了锁神粉。那现在请你把他放下来,我不想这样对着一个值得我尊敬的人。”
那审恶者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屈服在了多万凌厉的眼神下,将陆宇轩放了下来。多万拉着陆宇轩的手坐到牢房里简陋的石桌旁:“陆,还记得你曾说过要陪我一醉方休吗?可惜那次国王陛下的突然驾临,搅了我们的兴致,今天我可是找你来补数的。来呀!把我珍藏的那缸好酒抬进来。”
多万竟真的带了一大缸酒,足足有百斤,揭开盖子顿时酒香飘满了整个屋子,好酒,果然是好酒。见手下人将石桌打扫干净,摆上了余温未退的精致菜肴,多万挥手让他们出去,就连那个审恶者也被一并赶了出去,多万才凝视着对面的陆宇轩,他现在的神情很是古怪,有点胜利者审视战利品的得意,又有点为老朋友送别的悲哀,良久,多万才道:“什么都别说,让我们先痛痛快快地干上两杯。”拿起面前硕大的碗自酒缸舀了满满一碗酒,仰头间喝了干干净净。
陆宇轩此时那还有一点喝酒的心情,却也被多万的举动调起了豪情,以葫芦画瓢,舀了碗酒灌了下去,他的速度一点也不比多万慢,两人将碗重重放到桌上,忽然间相视大笑。多万又舀了碗酒举到面前:“我得敬你这一杯,就为了那天你说的话,知己难求,一个比自己优秀的知己更难求,干了!”
陆宇轩欣然受邀,两人又连续干了六、七大碗,面前的美味却一点没有动过,渐渐都有了些醉意。陆宇轩忽然将碗推开:“告诉我,乔娜怎么样。”
这无疑是句没来由的话,多万却听懂了,站起身来踱了两步道:“很好,乔娜从没有这么好过。”
“好?她真的会很好?”陆宇轩苦涩地问。
“是的,一个刚刚为自己的哥哥报了仇的人会感觉到不好吗?”多万猛的回身瞪着陆宇轩,熊熊的怒火在他眼睛里疯狂地燃烧着。
“哥哥?报仇?”陆宇轩一下楞住了,明明你砍了我一刀,差点要了我的命,怎么反而要找我报仇?
见陆宇轩一脸的茫然,多万又坐到了他面前,一字一顿地道:“还记得德西瓦尔城外吗?还记得那个被你捅下马的骑士吗?也许你忘了,我却永远也不能忘记,因为那名骑士就是我的亲兄弟,乔娜的二哥。你还真以为我认不出你来了?告诉你,你的那张脸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就想一个噩梦每天纠缠着我,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多万的话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重重劈在了陆宇轩的心上。这难道是上天和他开的玩笑,自己竟亲手杀了心上人的哥哥,为什么又要安排自己和她相见,为什么又要让他们爱得那样疯狂,为什么在自己的幸福触手可及的时候残忍地毁灭它?陆宇轩痛苦地抱着头:“你为什么不敢象个男人般,光明正大地来找我报仇,却要逼迫乔娜做出这样的事来,难道你不觉得对她太残忍了吗?”
多万的脸剧烈的扭曲了一下,乔娜艰难抉择的痛苦样子又浮现在了眼前,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妹妹太残忍了?竟让她亲手将自己心爱的人送入陷阱中。但多万的脸色迅速恢复了正常,他感到每刺激陆宇轩深一点,自己内心的快感就多了一分。或许刚进来的时候,多万还带着一半的仇恨、一半的惋惜,现在的他却成了个不折不扣的报复者,他极度渴望着报复的快感,所以他决定不顾一切的折磨陆宇轩,欣赏陆宇轩更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