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佐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真的不喜欢什么政事,我害怕知道真相。当我知道我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我根本就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文哲笑了一下,“我知道你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要是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不顾兄弟之情,不顾叔侄之情。他那个人极冷,对他自己后宫的任何一个嫔妃都冷酷无情,那冰冷的样子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是。我讨厌父皇的绝情。对!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很难过。我简直不敢相信,父皇会为了皇位而如此的不在乎感情!我真的是想不明白,皇位有用吗?它不过是一把冰冷的椅子而已,好嘛?人生难道只需要一把椅子吗?人生需要的是温暖,是感情,是众多亲人聚在一起时的欢声笑语,好吗?如果……如果就为了一把椅子而杀光了身边所有的亲人,那和魔鬼又有什么两样?”
文哲看着元佐,眼睛里充满了忧伤。然后靠近他,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元佐,你别太感怀伤情了。或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有些人就是愿意不顾感情而追求权势等东西,还是尊重他们的想法吧,随他们去吧!”
元佐微微的点了点头,“也罢。”
接着元佐说道,“所以我才不要当什么太子。我就喜欢‘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那般自在对我来说胜过皇位,胜过一切!”
文哲莞尔一笑,“你说的挺对。只可惜你这么有能力做太子的人竟然不爱做太子。要知道皇位不光是一把冰冷的椅子,它还是责任和担当,是要给天下百姓苍生一个说法的位置。”
“那就让别人去担负这个责任和使命吧!”
元佐继续说道,“哼!小爷我才不要什么江山呢,不过……美人儿倒是可以要的!”
说着元佐一只手抬起了文哲的下巴。
文哲生气的打掉了元佐的手,“你好讨厌!”
说着文哲就要推门而去。
可是文哲推了三番五次,木门都没有被打开。无奈,文哲回过头去,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元佐,“我说王爷,早上这门就是这样。硬硬的推也推不开。这门是不是坏的?要我说啊,你的手艺可真心不怎么样,怎么连个门都做不好?”
“你看看你到底有多不乖,即便这门这么硬,你早上还是跑出去了。当真调皮的很!”
“你……你还好意思说。大早晨居然没个人影儿。我不出去,难不成被你关死在这个死地方啊?”
“小爷我没想锁你,好嘛?所以我才封了半个封印。你现在试试恐怕是你死都出不去,因为我把整扇门都封了!你不求饶,就别想出去了!”
“你…”
“怎么?咬我不成?”
文哲气氛的吐了口气,“赵元佐!你快让姑娘娘我出去!”
“你看你内个公主脾气?比宫里的公主还难伺候!”
说着元佐隔空打了一掌,只做了一个推的姿势,门就敞开了。
文哲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门缓缓的被打开,然后文哲转过头看着元佐说道,“天啊,你这是什么功夫?”
“哈哈哈哈,隔空开门。”
说完元佐跑过去,拽着站在门口的文哲就出了木屋,“怎么样?美吧!”
文哲站在门口看着小院。
“美美美!美是美,但是……这竹林会不会过于茂盛了,你就不怕哪日树叶疯长堵住石子路?然后堵的你无路可走?”
“哈哈哈哈。你真会说玩笑话。哪里来的树叶能挡本爷的路?”
“切。”
接着文哲仰着脸看着元佐,“我能踩草坪吗?”
“你有何不可?”
文哲二话不说高兴的踩着草坪朝着围墙跑去。
哼,我倒要看看围墙外到底是哪里?以此来判断判断这是个什么地方。
“不可…”元佐突然脱口而出。
但已经晚了,文哲已朝左边的围墙方向跑了出去。
跑着跑着,文哲却跑的迷了路。奇怪,那木门到围墙的距离本是很近,怎么会走不到?
文哲怎么跑也不跑不到头儿,接着眼前不在有围墙,而是一片繁茂竹林,又是一片养眼的绿色。
接着文哲的耳边忽然传来了元佐的声音,“傻姑娘,乱跑什么?”
文哲转了一圈也不见元佐的身影,便焦急的说道,“王爷!你在哪啊?”
“如果小爷我不告诉你呢?”
“好王爷,我想出去看看。快让我离开这里吧。”
“哈哈,嘴硬的丫头,不用本王用刑,就知道说好话啦!现在知道叫王爷了?不直呼其名了?”
“你……你哪来的废话?快快让我出去!在不放本姑娘出去,信不信本姑娘一巴掌打死你!”
“我不打你就不错了。哈哈哈哈。”
无奈,无助的文哲即便觉得有些被调戏但也说不出一句怼王爷的话来。
接着文哲的背后传来了元佐的声音,“左走三步!然后嘴里说‘无’。记着,说话前心要静,万万不可浮躁!”
文哲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吐了出来。接着文哲朝左边的石子路走了三步,然后说了句“无。”
“右走三步,然后说,‘无善无恶’。”
接着文哲赶紧照做。
“右走三步,嘴里说着‘无善无恶’。”
“再左走三步,‘无好无坏’。”
文哲又照做。
“右走三步,‘走出全无’。”
“走出全无。”
文哲喊完最后一句话后,瞬间,文哲的眼前不再是一片片的绿色,而是汴京城上车水马龙的大街。大街上繁多的行人,和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声儿,使文哲觉得简直是一静一动,环境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场景转换的有些大,所以文哲的脑子也有些乱!文哲一转身,不觉得吃了一惊。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独门别院、雅致绿竹。眼前分明是豪气的八贤王府!整个王府呈正方形,座落在皇城根下,汴京街市旁。大门紧闭,偶有金砖铺墙,占地面积大的看不出来。屋顶为单檐四角攒尖,屋面覆黄色琉璃瓦,中为铜胎鎏金宝顶。殿四面开门,正面三交六椀槅扇门,东北西三面暂且看不到,门前石阶东西各一出,中间为浮雕云龙纹御路,踏跺垂带浅刻卷草纹。门两边为青砖槛墙,上置琐窗。殿外檐均饰金龙和玺彩画,天花为沥粉贴金正面龙。天花为沥粉贴金正面龙。
天哪,刚刚我是在王府?不对啊,我明明是在个看起来一般般的、极为普通的狭小院落啊,怎么眼下就到了八贤王府了呢?且这府邸还如此的奢华,和刚刚的院落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文哲掐着腰说道,“我说赵王爷!你到底在哪啊?”
接着文哲的耳朵里传来了元佐的声音,“在府上,你可以进来啊!”
文哲一脸不屑的撇了下嘴。
“切,谁去你这破王府。什么无好无坏,无善无恶的!我看你这简直就是无中生有、无法无天、无事生非、无恶不作,让人无可奈何。”
“喂,你怎么不说你现在拿我无有办法啊!”
文哲一下子来了气,“赵元佐!无耻下流!”
文哲这话刚说完,只见元佐从天而降,一把扇子挡住了自己的嘴。
“嘘!小点儿声。这不是刚才,这可真是王府!”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要送我去衙门?”
“那倒是……不会……”
“呵呵,下次你的出院暗语就改成‘赵元佐、无耻下流。’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可别乱说话!这不是刚刚那个时候!”
“啊?那刚才咱是在哪?哦,对了!不是我说,王爷你这府邸也太奢华了吧。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在乎荣华富贵,切!卑鄙之徒!”
“我是不在乎!”
元佐一脸认真的样子。
文哲看着元佐说道,“嗯…我知道了,你这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意思呗!”
元佐噗嗤一下,“好吧好吧,你这么想也对。怎么?来都来了,不进府上看看?”
“哼,我才不去呢!”
“怎么?嫌弃我当不了皇上?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你放心吧,小爷我就算是庶人,我给不了别人什么,但定给你个衣食起居用度不缺。”
文哲用手一下子捂住元佐的嘴,“胡说些什么?若是嫁与你,何须荣华富贵,一箪食、一瓢饮、看花开花落,望云卷云舒足矣!”
元佐认真的看着文哲。
文哲心想,不妙,不能喜欢他!自己可是赵夫人,已经名花有主了。
文哲立马收了手,“王爷,你好好的回府上休息吧,眼下我……我忽然想起来些事情。我先去忙了。”
说完,文哲根本不顾元佐,便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
此刻,太宗坐在空旷的大庆殿内正认真的埋头审阅着奏折,旁边的张太监站在一旁,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皇上。
皇上看向张太监,“可汗和大理国国主近日的吃穿用度可好?”
“回皇上,都用的都是最好的!”
“哦…那最好不过了。眼下该谈的事情都谈完了,征战需要的用度也谈的差不多了。过些时日他们就要回到自己的地盘了。这些日子你们仍要安排好两位国主的起居,不要让他们觉得宋国怠慢了他们。”
“奴婢不敢。”
“嗯,再一个,也好让他们知道。宋国地大物博,富丽堂皇,是他们比不了的。”
“是!皇上说的是。那些边境蛮夷之地怎么能和我们宋国相比呢!”
此时,殿外有位皇城司的侍卫匆匆的从外面跑来,“报皇上!”
“你说!”
“近日皇城司一头等侍卫—李侍卫无辜失踪!”
“哦?办过什么事情,给自己办失踪了?”
“额……在下并不是很清楚。”
“好吧。”
皇上似乎并不是很关心这个话题。
侍卫继续说道,“臣还有一件事!”
“但说无妨。”
“皇上您要查的内个张十五,小的们已得到确切信息。此人出生村落,是一孤儿,幼年被一寡妇收养,寡妇年迈已不在人世,所以十五便到处游走,不料被大皇子看中,收为门客!”
张太监在一旁笑着说道,“皇上!您看,老奴说的对吧。这大皇子看人不会错。大皇子就是个会办事的人,且恭敬孝顺,还很会识人!”
太宗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张公公你先下去吧!”
“是!”
说完,张太监从后门退了下去。
接着皇上看向地下半跪着的侍卫,“你也下去吧。顺便把十五内个孩子给我叫来!”
“是!”
说完侍卫也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得到通知的十五挎着宝剑往皇宫内走去。因为身上有皇城司侍卫给的腰牌,所以十五一路是畅通无阻。
刚一进门十五并没有急着直奔大庆殿而去,而是进了门右转。因为上次来到皇宫,是王爷带自己来的。当时只转了宫殿的南北两端连接的中轴线,其余的地方实在无暇去看,所以十五想每次来宫里都提前些,然后多走一点点路,这样就会对皇宫多了解一些。如此才能保证将这偌大的宫殿,快速的铭记于心!
稍微向右一拐,十五发现这里低矮的宫殿和之前王爷带自己走的地方差了很远。很明显这都是最下等的下人们住的地方。
既然如此还是不急着逛,赶快去见皇上才是。
有些紧张的十五刚要走,就听一房内有一女子在哭嚎,且哭声儿是特别的大,像是有冤情一样。
有些好奇的十五渐渐的朝着那件破漏的灰色水泥瓦房走去。
只听里面一宫女在惩罚一姑娘,且嘴里说着,“前日你的一桶衣服就没有洗,近几日你心不在焉,衣服洗的这般差劲,你是在想什么呢?”
接着一阵阵鞭声混着喊叫声和哭声传来。
里面还有一姑娘在哭喊着,“姑姑别打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接着那位姑姑说道,“你说,她最近都干了些什么?怎么自己分内的任务都完不成?”
这时,这个姑娘嗓音沙哑得说道,“奴婢……奴婢……不知。姑姑……饶命。”
十五叹了口气,一脚踹开了房门。
此时,院内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十五。
领头的姑姑停下了手中的鞭子,看着十五说道,“您是……”
话未说完,十五的右手拿出了腰间的腰牌摆在了那位姑姑的面前。姑姑赶紧闭了嘴,收起鞭子作揖道,“大人好!请问大人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