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献彻底吼出了我的尴尬。
我露着齿白的牙齿咧着嘴，表情僵在那里久久不能缓过劲来。
此时我联想起来，眼前的这位女老板，确实有着王明献母亲那种家族式的爱笑风格。
我说她傻，该不会生气吧?
半晌，女老板终于收住了笑，缓缓抬起头来。
那脸，都笑得通红了。
在我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话题时，王明献开口说道：“小姨！你就别逗他了，他胆小！”
我这是胆小吗？毫无争议的是尴尬呀？
我扭头轻声责怪王明献：“你就是在长辈面前这么损我形象吗？对我的印象掉鬼屋里出不来了吗？”
王明献摇了摇头：“在电影院我也是这个印象”
“你……，你别开口！”
我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原来是王姨呀，来前王明献没跟我说起您！”
“是我不让她说的。哈哈哈！！”
女老板又陌名其妙得笑了起来，笑得我一头雾水好难受。
王明献忍不住插话：“凭什么我姓王，我小姨就要姓王啊？她姓张！！”
原来如此！粗心了。
我忙道歉：“小姨，不好意思，王明献之前没告诉您的贵姓，对不起！”
王明献又不耐烦了，继续插话：“我还没跟你确定关系呢？你把小姨叫得这么亲切干什么呀？”
“我……”
要是这么折腾我的话，会出现称呼障碍的呀！
张姨抬手示意我们不要出声：“哈哈！你俩等会再说话，让我缓一缓！缓一缓！”
片刻后，张姨拿起放在桌上的电话拔打出去。
“姐！我今天见到你说的那个熊晓杰了。
哈哈！！
跟你说得一样，逗逼得很。
他说顾问是贴心照顾、经常过问。
还说我有病，不能乱服药。
哈哈！！
……
对对对！
我觉得他和明献很般配！
……”
听着她这一通电话，我真是心如刀绞。
我在销售中那些专业而又形象的比喻，咋就在她眼里成了玩笑话呢？
张姨挂完电话后，深呼吸控制了一下情绪，微笑着说道：“把合同拿出来，我这里需要六十个用户，把价格填上去！”
王明献从随身带来的文件夹翻出合同递到我的跟前：“你来填价格！”
就这么成交啦？
我疑惑得问张姨：“您这么冲动就要买啦？您都没好好了解！”
张姨笑说：“谁说我没了解呀，我了解挺久了，明献每期的培训笔记我都看过。我企业是标准行业，所以适合你们的标准版系统，对吧？”
对！听起来好像确实是懂！
王明献催我：“快填价格呀！”
“你不会填呀？”
“我这是考验你人品！”
奇怪了，这也考验得出来吗？我根本不知道价格。
为了缓解尴尬，客气道：“我打个电话给领导，看看打到骨折后最低是多少价”
说罢，我一溜烟钻出董事长办公室，赶忙打电话给熊菲菲。
“标准版全套购买含服务费多少钱？”
“标准价50万，你的最高权限可以打7折！”
“知道了”
“你再看一下用户数有多少啊！”
“知道了知道了”
我匆匆挂下电话，返回办公室。
“问好多少钱了？”，张姨问我。
80多分的智商让我瞬间就计算出最低价：“35万！”
张姨脸沉了下来：“亲戚归亲戚，生意归生意呀！这个价格不对吧？”
啊？50万打七折不是这个价吗？
我掰着手指算了好几遍，没算错呀。
她是嫌贵？那为何刚才表现出这么豪爽的样子？
张姨皱着眉摇头说道：“你这35万的合同签回去就该连累我家明献一块挨批了吧？好吧，我帮你算好了，默认10用户的软件最低价35万，再多加50个用户数的价格是75000元，总计是425000元。难怪我姐说你这人太实在。”
我……是实在吗？是我根本不知道用户数还要加钱吧？这被冤枉的呀！
抑制着激动的心情，我默默得在合同价格上签下了425000元。
其实我的笑点也不高，感觉随时都要失态得笑出来。
无奈，自己动手狠狠得拧了拧大腿上的肉。
疼了，平衡住了想笑的冲动。
……
返程的路上，我不解得问王明献：“你自己小姨家的单，自己过来签就完了呗，为何还让我来占便宜？”
王明献反问我：“你怎么认为呢？”
“你竟然暗恋我？”
“去死！不对，你欠我钱没还死不得。我才不喜欢你这种胆小鬼！”
“那为何？”
“没看出来我家的人都是这么厚道吗？我爸早就教过我，与人做生意要眼光放远。这单业绩分配上让你占些便宜，下一单你好意思不帮我努力一些吗？这叫求共赢！”
“我万一就是只进不出的混账东西呢？”
“那我不会给你加利息来补偿损失吗？”
我去，生意人终究还是惹不起呀！
咱不惹，多合作。
我继续问王明献：“三姑六婆还有办企业的不？”
“好像还有些吧！”
“你最近好像瘦了，皮肤也白了。咋长的呢？越长越漂亮了！”
……
回到公司，还没到下班时间。
本部同事都凑上前来问：“下午这家怎么样？”
没等我吹上，王明献抢话：“签啦！哇！熊晓杰那口才可真了得呀，说得客户哭着喊着当场就要签，还非要加价75000！”
此时，也只有自己听得懂被人嘲笑了。
范剑一脸嫌弃得看着王明献说：“想不到吹牛逼也会传染，你变了！”
王明献瞪了范剑一眼，直接亮出了合同。
范剑探头一瞧，瞬间惊得呆若木鸡。
“明天轮到我啦，我这有客户要拜访！”
回过神后的范剑抱着我的胳膊就摇起来。
王明献偷偷冲我眨了眨眼。
傻妞犯起傻来挺讨人厌，不过，偶尔也挺可爱！
今天的心情，完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