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面对阎罗的质问,并没有回答他。她在摇晃中,凝视着阎罗的双眼,仿佛更期待他的答案。
斗魂阻止了阎罗的行为,他将阎罗用力抓在血雨肩膀上的双手拿了下来,厉声呵止道:“阎罗,够了。这个人不会是她。”
斗魂的话让阎罗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血雨,表情突然变得无比沮丧。他用手将自己的头发抓的一团乱,随后低落地说道:“我真的很不希望会是我们中的某一个人出卖了暗夜。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其他任何人都无法了解我们七人之间的感情。这种曾经一起并肩走过黑暗的感觉,是那些过着正常生活的人所根本无法体会的。所以,怎么会是我们中的某一个人呢?怎么会?”
阎罗用力对着空中挥动着自己的拳头,发泄着自己的愤恨,使得斗魂和血雨都沉默了。
窗外,太阳开始西下。海面上被夕阳染上一层如鲜血般的红色。血雨看向窗外,夕阳将她的双眸映红。就在顷刻间,她突然开始期待明早在暗夜升起的那轮红日,会有不一样的颜色。
沉默良久后,斗魂见阎罗已经冷静下来,便继续说道:“雷管这条线索也很重要。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让他配合我们把那个混蛋揪出来。而我们的计划恐怕也要重新拟定了。”
“你已经有计划了?”阎罗面对斗魂的胸有成桌,口吻中充满了佩服。
斗魂不负所望地点了点头后说道:“是。虽然雷管知道的可能并不比隼多,但是他至少知道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无非是要炸毁暗夜。如果我们就如他所愿让暗夜被炸毁,这场戏不就可以继续下去了吗?这样我们才能看到越来越多的好戏不是吗?”
阎罗听到斗魂说到这里已经大致明白了他的用意,接口说道:“原来如此。可是这个计划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已经‘死’了的人。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掩护。接下来,你们就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掌握进一步的线索。”斗魂坚定地说道。使得拥有金色头发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死亡国度的君主撒旦般闪耀着令人窒息的致命吸引力。
在斗魂的安排下,阎罗和血雨在太阳坠落到海平面之下后,乘着月黑风高,从海岸边潜水向另一个存放着备用海艇的隐秘海岛游去。就在他们刚游至海岛之时,远处黑暗的海面上突然被一阵火光照亮,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后便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使海浪声听起来特别得寂寥。
阎罗和血雨上岸后,在海岛边的密林中很快就找到了一艘小型海艇。他们通过运输支架将海艇推到了海上,随后发动它,飞一般地向内陆驶去。
海艇在星光下,在海面上飞快地行驶着。阎罗驾驶着海艇,看着一言不发地坐在他身边发呆的血雨说道:“不知道斗魂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他那边进行顺利。”
“嗯。”
血雨冷淡地“嗯”了一声后,又开始发呆了。
阎罗好奇地问道:“在想什么?”
血雨没有回答。
阎罗只好继续说道:“真想再看一次暗夜的日出。可惜,我们再也看不到了吧!”
阎罗的感叹,似乎触动了血雨的心弦,她终于开口问道:“阎罗,多年不见,你还是没变。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生活着,你却还能保持着对生活的热情。你是怎么做到的?”
血雨的话,让阎罗突然感觉到了她心里的悲伤和迷惘。这使一向有着非常积极的人生态度的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为我们都是人啊!虽然我们注定要和别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可是我们还是有权利去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就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才能欣赏到暗夜美丽的日出,但是别人却不可以一样。我们也可以活得比别人更快乐啊!”
“可是,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负罪感吗?”
血雨的眼中充满了困惑,使她在阎罗的眼中又变成了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马达的隆隆声中,他轻松地说道:“干吗要有负罪感。虽然我们是暗夜,可是我们杀的人中又有哪些好东西?我们充其量只是这些黑暗斗争的工具而已。真正有负罪感的,应该是那些目的不择手段的雇主才对。就像是这次对付我们的幕后黑手,他们才是罪恶的源泉。我们干嘛要替他们背黑锅?”
听罢阎罗振振有词的说辞,虽然血雨觉得他把暗夜说的太无辜了,可是她却不想去否认他的话。因为他的话也并不是全无道理的。他们的确是那些黑暗斗争的工具。他们把自己的人性和人生都出卖了恶魔,难道就不应该获得一丁点的快乐吗?想到这里,她一直僵硬的表情突然柔和的下来,并且微微地露出了一丝浅笑。
阎罗在星光下,隐隐约约地看着血雨久违的笑容,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在他的人生哲学中,不会去在意过多的是非对错。对于他来说,血雨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阎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感到快乐。其实,我一直很想对你说一声:谢谢!”在轻松的气氛中,血雨终于对阎罗说出了自己一直想对他说的话,心里突然觉得松了口气似的。
面对血雨的感谢,阎罗觉得自己突然感到好幸福,血雨胸前那条迎着海风飞舞的血红色丝带,就像是海妖的诱惑般,让他情不自禁地关掉游艇的发动机,随后拉起血雨的小手,神情认真地说道:“小雨,这次暗夜中出现了叛徒,连暗夜总部也被人出卖了。我觉得这次事情结束后,暗夜一定会变得四分五裂。所以,我们就乘此机会退出暗夜好不好?我们亏欠师傅的养育和教导之恩,到现在也应该还清了。到时候,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过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