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血肉落尽时,血雨适时停手,平静地站立在原处,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有隼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尸体以及他那张因为惊恐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脸,证明着刚才那一幕的真实与惨烈!
玻璃房内出奇地平静。阳光将玻璃房照得明亮而温暖,一个人的死亡显然不会让这个世界产生任何变化。
斗魂望着隼的尸体叹了口气,随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看来我们必须马上着手寻找新的线索了。”
血雨听罢斗魂的话后,立刻回答道:“逐夜的行动区域只是集中于亚洲,这件事情交给我做就好。”
“还有我。”阎罗见血雨想要独自拦下此事,作为同样负责亚洲地域的伙伴,他责无旁贷地补充道。
死神见阎罗一副护花心切的样子,冷笑着说道:“逐夜的幕后背景绝不简单。我不赞成这件事只由血雨和阎罗两人负责调查。”
魁手的眼镜在太阳下折射着亮亮的光芒,让人看不太清楚他此刻的眼神。他知道对于这件事情,每个人都必须标明态度。但是单从他一向独善其身的性格来看,他显然打算置身事外,只见他推了推眼镜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同意这件事情由血雨和阎罗负责调查清楚。逐夜活动于亚洲,这件事本来就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更何况,血雨杀了隼,断了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这件事本就该由她来善后才对。!”
魁手的话,立刻引来了煞星的共鸣。他快速摸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后,脱口而出道:“我也同意这件事由血雨和阎罗去做。既然当初划分了各自的管辖区域,就该有随时为自己区域所发生的事情负责的准备。不过,如果届时自认需要援助的话,我倒是愿意助一臂之力。”
“不错。”屠夫思考过后,接口道:“我也认为在调查阶段,我们不宜将人手都集中于亚洲,使其它区域出现漏洞才对。”
阎罗皱眉听罢三人的表态后,终于忍不住强硬地说道:“暗夜本就各自行事。我相信以我和血雨两人之力,足以摆平这件事。根本就务须其他人插手。”
斗魂见如今的暗夜人心涣散,略微沉思后,最后宣布道:“既然血雨和阎罗本身也同意由他们负责调查此事,那就先这么办。血雨、阎罗,你们留下,我们需要先商量一下行动方安。其余的人,如果你们有事要做,现在就可以走了。”
死神见斗魂如此决定,故意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耸肩动作。虽然他平日里总是喜形于色,可是他那被紫发遮挡住的脸部表情,还是会让人对他产生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
“那我就先告辞了。阎罗、血雨,希望你们那边可以进展顺利!”魁手彬彬有礼地告辞道,随即先行离开了。
紧接着的是煞星,他看了一眼阎罗和血雨后,将目光落在斗魂脸上说道:“那我也告辞了。”
屠夫见状,也立刻接口道:“告辞了。”
死神见大伙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觉得自己的留下似乎也并无必要。他走近血雨,看着她美丽却毫无生机的脸庞,想伸手轻拍她肩膀的手,在察觉到她的抗拒后,又无奈地放下了。
“看来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血雨妹妹,我走了。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找我。我非常愿意义务帮你的忙。”死神说完后,期待着血雨的反应。可是她却没有开口。他知道她一下都很少话,所以只得转身挥着手随着屠夫他们默然离开了。
血雨望着伙伴们离开的背影,有时候她觉得面对一个人的背影要比面对他的人感觉轻松多了。她理解伙伴们的离开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能够独自去承受一切的人才能继续生存下去。他们最害怕的不是孤独、不是死亡,而是软弱和依赖。她记得小时候在自己接受残酷训练的时候,曾经是那么地恐惧死亡。每一次在训练中倒下,在训练中受伤,她都感到自己离死亡是那么的接近。可是后来,她却忘记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才开始渐渐地不再害怕死亡!
“你们跟我来。”斗魂见其他人都已离开后,果断地说道。
阎罗和血雨紧随其后,走出了玻璃房。玻璃房内,只剩下隼的尸体,在阳光的普照下,维系着他那最后一息体温。
进入城堡后,斗魂、阎罗和血雨乘上电梯,直达顶层露天天台。暗夜岛唯一的聋哑老女仆早已在天台上,为他们预备好了丰盛的早餐茶点。随后退至到角落处。
斗魂、阎罗和血雨入座后,品着香醇的咖啡,欣赏着海岛上绚烂的晨光,回忆都不约而同地飞逝到了过去。
阎罗的眼眸由于阳光呈现出耀眼的金色,他喝完一杯咖啡后,不自觉地度到了天台的栏杆边,吹着海风,感慨道:“这么多年没有回来。暗夜的海景还是那么的美!血雨,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暗夜的日出了,对不对?”
阎罗说罢,回头凝望着血雨因为阳光的照耀而多了一抹红晕的美丽俏脸。他多么希望这张美丽的脸庞上能够再多一些笑容,甚至任何其它的表情。可是,这些都只是他内心里的一种奢望。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有资格去要求她能快乐一点,因为他们都是与死神为伍的人。他还记得小时候由于受不了严苛的训练,她总是喜欢一个人在清晨的时候,偷偷地躲在这里的哭。可是即使是她的眼泪,至少它也能让阎罗觉得她是一个有眼泪有悲伤有感情的人。但是现在,他已经再也看不到她的眼泪和其它任何表情了。他再也猜不透她的心思,体会不到她的感觉。虽然,他一直试图拉近着他们之间越来越遥远的距离,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仿佛死神正在吸取着她的灵魂一般,这个想法让他总是害怕着自己会失去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