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她会警惕不已的去观察四周,谁曾想画风突变她竟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枯井上,一边还自我念叨到。
“委托书中不是说会听到一些诡异的哭声和笑声,还会看到白影和红影吗,怎么来那么久也没有听见看见?”
而在另一处院子的左隐诺很有默契的也在嘀咕这件事。
想着想着易似杋突然抬头一看,只见她的周围早已是一片茫茫白雾,什么都看不见,就连她手中符纸所化成的阳火也跟着熄灭了。
发丝微微湿润,就连衣服上也挂上了晶莹的露珠,易似杋用手指摸了摸衣服上的露珠,然后用鼻子闻了闻手指上沾着的露水的味道,眉毛微皱。
就在这时一团白雾便向易似杋飞来,白雾中似乎还散发着诡异的红光,速度极快,易似杋自然也察觉到了,猛的抬头看去的同时拳头也已经落在了那团白雾上。
那白雾被易似杋带着灵力的一拳打散,红光消失不见,原以为没有什么事了,可是在白雾被打散的同时她的眼前出现一张极其恐怖的脸,不知是男是女。那张脸发丝凌乱一双眼睛黑乎乎的,眼角还流着鲜红色的液体,脸上是数不尽的刀痕抓痕,而且还在流着血,嘴唇开裂,口中也是黑乎乎的,好像已经没有了舌头。
那张脸“看”着易似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无比恐怖的笑容,当然在它笑的同时嘴角也在流出暗红色的血,口中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易似杋突然看着这么一张脸瞳孔骤缩,连忙朝后退去,却忘了她身后有一口井,然后就跌了进去。
“啊!”空气中就只留下这么一声。
听到易似杋的声音左隐诺立马从他所在的房间里出来跑向易似杋刚才所在的地方,站在刚才易似杋所站的位置左隐诺着急的朝四周看了一个遍,但是仍不见任何人影。
“易杋,你在哪呢?”
“易杋,别玩了!你别吓我啊,我胆小。”
左隐诺大喊了几声,却仍不见易似杋回应他,空气中的雾气逐渐散去,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普通的院子,这里什么都没有。
俊眉紧锁,左隐诺又朝其他院子跑去了,脚步声离这个院子越来越远。
而易似杋在经历了一番直线下降之后,狠狠地摔在了井底,水井是一口枯井,井底的碎石让易似杋摔得那叫个疼,她感觉自己今天吃的东西都要被摔出来了。
“我的老腰啊!”易似杋摸索着从井底站起,先是揉了揉自己被摔得还在“翁嗡嗡”响的脑袋,一个不小心碰到都快骨折的腰,疼得让她不禁叫出了声。
小心翼翼的揉着自己的老腰,一想到刚才将自己吓得掉进井里的那张脸她心里还是有些后怕,咽了咽口水易似杋将心中的恐惧压下开始打量这个井底。
“这口井不简单啊!”易似杋看着自己对面的这个黑乎乎的洞口,眉头微锁,一手撑着腰,一手拿着剑当拐杖摸索着进了那个黑洞。
黑洞中很干燥也没有什么异味,易似杋一路走着,也不知道过来多久突然听到了琴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微弱火光,易似杋犹豫了一下便接着走了进去。
不过十来个呼吸易似杋便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映入眼帘的是一处不大的院子,院子中种有翠绿的竹子,鲜艳花朵,潺潺流水,悦耳蝉鸣,院中点着蜡烛,蜡烛散发着柔和的光。
院子中还有一个席地而坐静静弹琴身着红白相间纱衣的貌美女子,女子三千青丝未束任其自由的散落,唇红齿白,秀眉下的明眸一笑,尽显温柔之色。
“我弹得琴好听吗?”一曲终了,女子目光落在易似杋身上笑着问道。
“好听,不过还是没有他弹得好听。”易似杋笑着回道,要说这个琴音自然是天籁之音,但是她听过更好听的。
“是吗?我倒不曾听闻何人的琴技会高于我,你所说之人是谁?”女子对易似杋口中的“他”来了兴趣,要说琴艺,她若为第二那这天下便没有人敢称第一。
女子的声音很好听也很温柔,让易似杋听着直觉得身心舒服就连身上的腰伤都没有那么疼了。
“你的声音真好听,跟他的声音一样,很温柔。你们抚琴之人都是如此的吗?”易似杋好奇的问道,想着他的温柔,他的细腻,有些不明白。
看着这个闯进她的地盘还没有一丝惧意的少年,听着他的问题女子不由得一笑,道:“你这个夸人的话跟旁人倒是不像,他们夸我可都会用一些诗词歌赋。你竟会拿别人与我比,就不怕我生气吗?”
她要是生气可是会将他的小命给留下的。
易似杋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厌烦,反倒是感觉跟这个女子很投缘,虽然这是初次见面,但是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不过,她是不是忘了件事——她现在可是身在鬼宅,她可是来除鬼的啊。
“不会,姐姐那么温柔怎么会生气呢,而且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姐姐没道理为了一句话而生气吧。”易似杋很是难得的夸起人来,而且还是一个陌生人。
“咯咯,你这么说我都不好生气了,不过我对你口中的那个人更感兴趣了,跟姐姐讲讲他是谁,姐姐要会会他。”女子轻笑道,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姐姐笑起来可真好看,他笑起来也很好看,姐姐你们真的要认识一下,不然可会后悔一辈子的。”看着女子的笑容易似杋呆了呆,想到那个人,突然觉得这两人不认识也是一桩憾事。
“咯咯咯,既然要认识,那你不应该先告诉姐姐那个人是谁吗?”女子被易似杋的话逗笑了,秀眉弯弯,精致却素净的面容更加的迷人。
易似杋却不急着回答,走到女子的面前也不讲究就地坐下,提出自己的条件,道:“他的身份不能随便透露的,但是姐姐你得先告诉我姐姐的身份我才能告诉姐姐,当然首先我先向姐姐保证那个人的琴艺真的很高,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听到眼前的少年郎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女子笑容逝去,眉目间多了一丝怒气,但是不过一会儿怒气便消失了,或许是因为那么多年就只有眼前这个少年愿意逗自己笑,愿意和自己聊天,不怕惹自己生气吧。
女子一双玉手轻轻抚上身前的七弦琴,唇角带着一丝丝无奈和苦笑,易似杋不知道女子想到了什么,只是见到女子这样,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看着女子抚琴的模样,易似杋心中开始有些慌乱,目光闪烁。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的异样,易似杋有些慌,细细想来她自见了女子便有些不像以前的她了,压下心中的慌乱看向女子等待她的回答。
心思全部在手中七弦琴上的女子并没有发现眼前少年郎的异样,过了好一会儿女子这才开口道:“你可知赵七弦吗?”
听到女子口中的名字易似杋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同时又是惊讶又是疑惑,问道:“难道姐姐就是那个名满天下的琴师赵七弦!被世人称欲遥琴师的赵七弦!可是赵七弦五年前不是已经仙逝了吗?”
女子又是一笑,笑容中却充满苦涩,只听她说道:“仙逝?那不过是他们替我找的借口罢了。”
“借口,他们,他们是谁,这跟赵家有关?”易似杋抓住关键词连忙问道。
赵七弦没有回答她而是说道:“我本是普宁镇赵家的一个小庶女,活得就跟下人一样,不,可以说是比下人还要惨,因为我的母亲是一介青楼女子,赵家老爷看中我母亲便替她赎身纳她为妾,我母亲原以为她从此便会过上好日子。
哪里想到那个赵家老爷本就是个花花公子,娶我母亲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感而已,新鲜感过后就把我母亲给彻底忘了,又是纳了几房小妾。
我母亲自此天天以泪洗面,直到有了我她才肯放下。我母亲弹琴弹得特别好,而我从小接受她的洗礼对七弦琴甚是热爱,再加上我继承了她的天赋,弹琴于我而言不过是件小事。
无论多么复杂的琴谱我都能很快的学会,我以为我的一生会在母亲的关爱中结束,在这小院子中结束。何曾想就在我十五岁时噩耗来临了,母亲因病去世了,偌大的一个家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后来我出了赵家离开了普宁镇,在外面四处闯荡,凭借着一手极妙的琴技,我闯出了些名声,成为人人追捧、尊敬的琴师。”
赵七弦的声音时而欣喜时而悲哀,又时而带着怒意、恨意,还有一丝丝无奈,其中富含着她情感的有很多,但更多的是平静。
易似杋正听得起劲对于赵七弦的突然停下有些不解,抬头望去,只见赵七弦也在望着自己,易似杋一愣,不知她这是何意。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