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可怕,天空中只挂着半轮苍白的明月,山林中那些彻夜鸣叫的猫头鹰们似乎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早就逃匿的无影无踪。
紫云观也在黑夜的来临时分告别了白天的喧嚣,变得沉浸死寂。
道观中,一座小屋内亮起了几盏黄惨惨的油灯,昏黄的火烛在破旧烛台上肆意跳跃着,犹如一位身姿卓越的舞者。
偶尔几只飞蛾从烛火中飘过,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瞬间便化为乌有,打破了它们梦幻般的美好。
屋中一侧,摆着一张两米多宽的石床,石床的一角,灵玄子正盘腿坐在榻上打坐,旁边还摆着几盘野果。
他双眼紧闭,表情痛苦,双手合十垂于胸前,口中喃喃念咒,看样子正在承受巨大的折磨,头顶透露出丝丝寒气。
周围的烛光变得暗淡,灵玄子头顶的那股寒气慢慢向四周扩散而开,桌子上的半碗清水泛起一层薄薄的冰霜。
紧接着,他大喝一声“起”,缓缓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不同于往,他的眼睛现在呈现出的却是一股腥红的颜色,犹如鲜血。
与此同时,脖颈之上也开始浮现一道裂口,犹如被刀切割,脑袋带着内脏缓缓上升,与身体隔绝而开。
他的脑袋带着内脏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即刻从大开的窗户飞了出去,沿着青州城的方向缓慢飘去…………
窗外的灌木丛中,一个身影正躲在桑树底下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骇人听闻的术法。
见灵玄子的那颗头颅越飞越远,眼看就要消失不见,秦羽寒赶紧从灌木丛中爬了起来,远远的跟在那东西后面。
从眼前发生的这些异状来看,一切都和自己预想的一样,发生在紫云山里的一切坏事可能都与这两个道士有关。
那颗头颅飞的很慢,它一边前行还不忘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秦羽寒明白,现在只要自己仙剑一出这东西不经意间就会化为两半,可他此时还不想如此唐突,最起码他要先弄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灵玄子的头颅在黑夜里潜行了几里地,秦羽寒也是一路直追,没过多久他们便进到了青州城西城里面。
一路上灵玄子都没有发现紧跟在他后面的秦羽寒。
青州城西是相对于其他城区是比较偏僻之地,由于这里处于郊外,所以居住的大部分人都是相对朴实的农民和猎户。
灵玄子在半空中徘徊了一会儿,落进了一户农家的牛棚里面。
由于这家农户的墙头较高,遮挡住了秦羽寒的视线,秦羽寒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这下他可算是犯了难,如果自己现在跟着跳进去,那么大的动静之下,肯定会惊动灵玄子。
可如果不进去阻止它,又怕它会祸及院子里面的人。
就在他踌躇不定间,牛棚里面传出了一阵牛犊的哀鸣之声,没一会儿,又是一阵女子惊恐的叫喊。
如此千钧一发,秦羽寒自然也顾不得那么多,自己若是再不出手,这家人怕是要遭了殃。
只见他快速的小跑几步,“蹭蹭”几下踏着破旧的墙体便翻进院子里面,惊起了一片黄土。
院子里面,灵玄子血淋淋的头颅正如凶神恶煞般的向瘫倒在地上的妇人逼近,他的眼中满是愤怒,嘴巴里露出的两颗獠牙格外渗人,口中还发出“咯咯”的怪响,像是在磨牙。
在它的前面,那名中年妇人手握着柴刀慢慢向后挪动,脸上全是惶恐之色,在她的身旁,躺着一具牛犊的尸体,它的喉咙已经被咬断,里面“咕嘟咕嘟”往外面淌着鲜血。
听到了动静,两人的目光也都不由自主的转移到他身上,表情也颇为诧异。
灵玄子微微感到有些吃惊,呆滞了一会儿,便目露凶光向秦羽寒方向杀了过来。
“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那我便先成全你”
秦羽寒的脸上毫无惧色,随着一阵飒飒之声,背后的青锋剑便凌空飞起,对着那颗头颅就打出数两道青锋。
灵玄子见他竟会术法,慌忙使出了幻位移型之法躲避。
但他心里也明白,仅靠一颗头颅,就算是有万般本领,也是无法和秦羽寒相抗衡的。
便也无心应战,向紫云山的方向逃去,欲取得真身之后再与他较量一番。
秦羽寒哪里肯放过他,紧步直追上去。
不过这家伙逃跑的速度倒是比来之前的速度快上许多,追了一段距离之后他便被灵玄子落在身后。
它的头颅不断的变换着身形,以此来躲避秦羽寒的追捕。
秦羽寒连发了几道符刃皆为落空之后他也便没了办法,只得跟随在灵玄子的身后。
见秦羽寒追不上自己,灵玄子也是万般得意,他的速度越变越快,即使是秦羽寒使出了御剑飞行的术法也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天空中开始乌云密布,雷声滚滚,灵玄子逃跑之余,还唤出几道天雷向秦羽寒劈去,以阻挡住他前进的步伐,这个雷阵伴着细雨落下,延绵了方圆数里。
一道道天雷在半空中炸裂,迸发出的火花照亮了整个天际,亮如白昼。
这些天雷好几次都差点打在秦羽寒身上,好在灵玄子的道行也并不算太高,被秦羽寒祭出的分身骗去了一大半伤害。
灵玄子见自己也伤不得秦羽寒半分,只得带着装满牛血,如麻袋一般的肠子且战且退,迅捷的往紫云观上赶。
可能是这附近有什么法阵的加持,离紫云观越来越近,天雷袭击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秦羽寒不得不放慢步伐来应付这些致命的天雷,不一会儿便迷失了灵玄子的踪影。
灵玄子顺着来时的道路瓢回了小屋之中,一股劫后余生的快感再次缭绕在他的心头。
顷刻之间,他的头颅与身子又紧密的融和在一起,骨头嘎吱一响,稍微定了定神,他便恢复了常人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