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依裳抬起疑惑的双眼问道:
“魏主编,这样凭空臆造行不行?或者要不先咨询下吴骛远本人意见?”
“我认为这样行,不用征求他的意见,刚才我不是给你说了,人物描写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可以适当虚构,这样才能使刻画的人物形象丰富,内容饱满,有血有肉有层次,读者才喜欢看。
另外,你在描写吴骛远外在形象的时候,一定要有意或无意间不惜浓墨地把吴骛远风流潇洒的外在形象突显出来。你可想象,个人长相和事业方面都是满分的青年才俊,目前还没有对象,这会勾起多少女孩子无限的遐思,这篇文章看的人或者关注的人不就自然多了吗?”
魏艾司在室内边走边为自己得意构思微微点头自赞,语气中带着显明的欢欣继续说道:
“文章的最后,要把整篇文章的主旨提练出来。你可以这样写:梦想就像是一块画板,青春就象一只画笔,汗水就是多彩的墨汁。在改革春风涌动下的江城,有无数像吴骛远这样年轻的创业者,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正在用青春和汗水在人生的道路上挥毫泼墨,书写着自己最美丽的青春画卷。”
说到这,魏艾司右手做出一个收工的姿势,就像是卸下千斤重担,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所讲的十分满意。
然后,他郑重地吩咐道:
“你回去后再仔细斟酌下,把我讲的思路再梳理一遍,写好后发给我,余下的事我来负责。”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下:
“落款就写,本报记者梦依裳。”
看着她在些迟疑,他露出甘为人梯的微笑:
“就这样定了,听我的,年轻人吧,多给机会。”
见到之前想象得困难重重的问题得到解决,梦依裳也是满身轻松,很想对这位直管领导说句由衷感谢的话,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得投以一眸深情的眼神。
就是这个不经意的眼神,她不禁一愣,突然发现,同魏艾司在一起商谈就象俩人促膝谈心那样,是那么的亲切自然,那样的无拘无束,就连房内的陈设都是那么的熟悉。要不是回去赶紧写稿,她准会找借口多呆一会。
在回去的路上,梦依裳周身被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思绪包裹着,好像自己还在魏艾司房间里那样,眼眸里总是浮现出他在房间内慢慢地踱着方步,时而沉思,时而颦笑,时而侃侃而谈的身影。。。。。。
总之,刚才所有的一切,是那样的清新,是那样的特别,是那么吸引人,犹如一个被寒冬冻僵得受不了的人,突然来到一间温暖如春的房间里,是那么的惬意,那么让人留念。不由得嘀咕一句,我们总共才见面两次,不至于这样吧!
回到租房后,梦依裳不敢有所懈怠,立马投入工作,充分激发自己聪明才智,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完成了文章的写作,并以电子邮件发给了魏艾司。
不一会,她收到他回信:
“文章很棒,后天发表。另,明天过来办理入职手续。”
梦依裳顿觉心里就像喝了加糖的蜂蜜那样,甜到心里去了,重要的工作完成了,那紧绷的神经瞬间全无,全身轻松愉悦,真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做它十几个黄粱美梦。
也许是意识到将要离开此地,搬到报社员工宿舍去住,梦依裳推开门,想同走廊上做饭的老奶奶唠嗑几句,可此时走廊空空无一人,她竟有些怅然若失。毕竟,在整个走廊的住户中,仅有老奶奶同她有个对话,虽然老妈妈耳聋没说上几句。
走廊上还是象以往那样脏乱差,污浊的空气还是照旧难闻,奇怪的是,这个平时心里讨厌的地方,此时竟有些不舍。梦依裳不由得深深地呼吸几口令人窒息的混浊空气,心想这一走,再闻不到这样的味道了。
回到室内,推窗远眺。
此时夕阳即将落山,在远处群山背后的天空涂抹成一片金色,蔚然壮观。
人的一生,有许多转折点。
每次转折点时,都不禁使人思今抚昔。
看着美丽的黄昏,梦依裳想起了家乡,她的家是在离江城很远的一座小镇上,小镇不远处也有一排起伏的山峦,每当日暮西山时,也常常出现象眼前这样美丽的大自然奇观。这时候,她就会听见父亲那熟悉的声音在大喊:
“梦依裳,太阳快要落山了,快把画架支起,把这美丽的景色画下来。”
如果是母亲先发现这美色,则会大声喊:
“梦依裳,夕阳景色好美哟!快,以夕阳为背景,跳一支舞蹈,妈妈给你照下来。”
每当大自然无偿的馈赠灿烂美景时,梦依裳不是在舞蹈就是在绘画。
父亲是小学老师,喜欢绘画,妈妈也是小学老师,喜欢跳舞。受益于父母遗传和言传身教的熏陶,梦依裳无论绘画还是跳舞都很有些天赋,在小学和中学时代还拿过不少奖项。
那时,她们一家三口,经常背着画板到野外写生,也常常在美丽的景色中翩翩起舞。
这是一段梦依裳人生中最绚丽多彩的美丽回忆,可惜好景不长,在她即将上初中时,父亲因病去世。母亲后来再婚,可继父性格暴躁,酗酒成性,生活中稍不不顺,就拿老婆当出气筒,并残暴得往死里弄的那种。
有一次,梦依裳忍无可忍,抄起一根扁担朝继父扑去,要不是母亲死死拦住,她非得很很揍继父几扁担不可。
后来,梦依裳放弃了绘画,因绘画时就会象起去世的父亲,不仅增添无限的惆怅伤感,还会增添对继父的恨,觉得继父像是从地狱偷跑出来的恶魔,穷凶极恶残暴丑陋,使人厌恶憎恨。
因母亲喜欢跳舞,梦依裳就更加喜欢跳舞,在舞蹈中融入了自己对母亲的爱,她爱母亲,母亲像是天上飞来的美丽天使,将爱的温暖洒满她的心扉。
虽说后来继父脾气大为改观,但她还是恨继父,恨得刻骨铭心。
大学毕业后,她曾想回到小镇,像父母那样,拿起教鞭教书育人,但她又不想看到继父那幅狰狞的面孔,尽管现在变得好看些。
再者,虽是女流之辈,刚毕业的她,就象许多刚走入社会的大学生那样,天有多高,心就有多大,身怀鸿鹄之志,仿佛自己就是指点江山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