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凡现在很不舒服。
从擂台回到酒店房间的路上,他满脑都是铜佛那具歪头尸体。
他从未想过要杀人,却意外杀了一个陌生人。
左手取下面具和搏击俱乐部“凡人”的身份卡,右扬起一团火焰,将它们瞬间烧成灰烬。
这样的血腥比赛,体验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去体验第二次。
波凡曾经是一名火系天才幻械师,在14岁时就突破到了B级幻械师。只可惜,14岁后,他的境界一直停滞不前。
不仅仅是停滞不前,反而一直跌落到了B级的初段。
尽管境界停留在B级,不过在东陲市却是顶点的存在。
其实波凡对幻械师的强大力量并没有什么追求。他更希望和钟舒月一起,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顺便研究研究幻械。
这次来到东陲市,也是波凡主动向家主申请的。自己的家主“父亲”病危,恐怕不久后就会撒手人寰。而大哥波超和二哥波绝却为了未来的家主之位明争暗斗。他自己对权力没有什么追求,更不想被卷入家族纷争之中,于是便躲得远远的。
“凡,下次不要这样了。”钟舒月的手轻抚着波凡的额头,柔声说道。
“嗯嗯。”波凡点了点头,拉着钟舒月的温软如玉的手。
“咦?”钟舒月低头看了下波凡的手腕道,“檀木珠,好像少了一颗?”
“11颗……”波凡数了下右手的檀木琏珠,愕然道,“还有一颗呢?”
这串檀木琏珠是小时候一名僧人赠给他的,有辟邪的功效,是一件奇物。
当时他每天做噩梦,戴上这串檀木琏珠后,就没有做噩梦了。那名僧人说自己体内有一股邪恶而又疯狂的能量,需要佩戴这串琏珠,同时修习“镇龙决”,才能化解,保得一世平安。
然而如今这串檀木琏珠居然少了一颗,莫非是什么凶兆?
“这串琏珠是由韧性极高的银绞线串成的,即使是剧烈的打斗也很难扯坏。而且,即使扯坏了,檀木珠应该会全部掉落,而不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颗……况且,凭借自己的念力感知,也没有感到其他人接触过自己的琏珠……”波凡自言自语道,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
“少爷别急,老头子我去帮你找找。”身边的老仆龙叔躬身道。
“那就麻烦龙叔了。”
“少爷,太客气了。”龙叔缓缓离去。
“莫非,那颗珠子被吸收了?”钟舒月猜道。
“或许吧。”波凡轻叹一声,“总之,今晚我要多修炼几遍镇龙决。”
钟舒月点点头。关于镇龙诀和珠子的事情,除了波凡本人和龙叔以外,只有她知道。
据说镇龙决练到深处,即使不带琏珠也能镇住那股邪恶能量。
牧飞回到自己店里,看着镜子中鼻青脸肿的自己,不由得暗道:“这个‘圆甲’也太讨厌了,净挑脸打。”
不过话说回来,他对“圆甲”的实力还是非常认可的。这种级别的拳术,精妙程度恐怕不在三叔教给自己的“万流拳”之下。
本以为自己最近的武技提升了很多,却没想到还是被“圆甲”稳稳的压制住。
不过,牧飞对武技并没有太大的追求。他主要的兴趣是制作晶械。
练习武技可以让他能够独自去野外采集制作材料,成本比直接去买要低廉很多。
这不,小型晶械纺织机的制造计划即将开始,自己将会有大量的材料需求。牧飞也准备把本来每月一次的野外狩猎改成了每周一次。
当然,首先得设计图纸,然后做出第一架原型机。
牧飞拿来纸和笔,端坐在工作台上。
白中泛黄的能量灯下,牧飞先是草草地勾勒了一个纺织机骨架。
能量晶片槽、晶纹板、凸轮轴……
一个个实物在牧飞笔下呈现。
他控笔十分精确,也没有像其它晶械工匠一样,在线条旁边注明长度数据。
因为他有这个眼力和自信。任何眼前的事物,他都能准确地预估出长度,误差在0.1毫米之内。
牧飞曾经去过向家的纺织厂看过,已经知道了纺织机的工作原理。
他们的大型织布机又称“经纬梭机”。这种纺织机的工作方式和老式脚踏式织布机类似,都是通过经纬双线交织而成,只不过是将人力换为通过晶械驱动罢了。
所谓“经线”、“纬线”,都是纱线。不过这两种线特指相互交叉的两股线,经线是固定在盘头上,而纬线则装在在飞梭之中。
当经纬梭机运行起来时,首先通过分离器,将经线上下分离,形成梭口,以便飞梭进入。
飞梭是一种装载纬线的容器,不停地在梭口左右穿梭。在穿梭过程中,飞梭会将纱线“吐”出来。
每当飞梭从一头飞至另一头的终点,分离器便会上下互移,将飞梭吐出来的纱线“夹住”。如此往复,经线和纬线就被纵横交错地编织在一起。
当然,其中还有“推纬器”、“卷取器”、“送经器”、“补纬器”、“保护装置”、“除尘装置”等等。
织布机的制作知识非常繁杂,完全可以写成一本书。即使是牧飞这样技艺娴熟的晶械工匠,也得花一定时间来理清头绪。
毕竟,牧飞目前最擅长的,还是修理晶械,而非制造晶械。
不过好在牧飞已经有了多年修理幻械的经验,特别是多年的晶械钟表修理经验,让他的思路不至于走入歧途。
三叔对织布机的了解也非常有限,不过他曾提到过一种“剑杆结构”,生产效率远远超过“经纬梭机”的飞梭结构。
不过三叔向来衣品极差,也压根没想去为纺织业做什么。
但牧飞却意识到纺织业大有可为。像叶莺这样的漂亮女孩子,都喜欢精致的布料。而这些布料做成的衣物往往都是价格昂贵无比,甚至有的只能在特区买到。
……
“先这样吧。”
此时已经是深夜,牧飞将笔下的手稿又改了数十遍,才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