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青族擅长用毒，所使用的法术更是诡异莫测。”汐雨好似背诵般说道。“那个少年，是叫罗予吧？”
祀雨不语，两眼直盯着汐雨所议论的那个人。
她实则没见过他。
但还好，那名为罗予的少年品貌也算端正，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略为狂野的气息。和他父亲似的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傲劲。
好一会儿，祀雨才呆呆地回了一句，“嗯。”
“你，怎么了？”汐雨道。
“没……我多看了两眼罢了，毕竟是自己将来的夫婿。”祀雨小心掩饰道。
话音刚落，不等汐雨来得及回答，便有一个外貌与她和祀雨同样水灵的女孩，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
这个女孩身着一身粉红色罗裙，裙摆处用点点淡白色雨纹花边绣饰，用一条绣着梅花枝的缎带束在腰间，衬出高挑的身材，三千青丝则用一根云纹银簪簪住。
“洛雨姐姐？”汐雨惊道。
“怎么啦，我出现在这里很值得惊讶吗？”被称作洛雨的女孩盈盈笑道，“你们俩，看起来还是那么没脸没皮哦？”
“哪儿有，我们都长大了哦。”祀雨抢先道。
“洛雨洛雨姐姐的气场还是那么恐怖……”汐雨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洛雨的目光瞬间凌厉，扫在汐雨身上。
没等汐雨接话，一声尖利得嗓音便有如闪电般划破喧嚣。
“皇上驾到！”
“皇后到！”
全场皆寂静。
御龙殿门口，令狐沫和霜璃皇后一齐缓步走下步辇，互相搀着，在众人的注视下跨进门槛。
令狐沫身为皇帝，自然是龙袍加身，金光闪耀。皇后也是一身金黄色流仙裙，头戴精雕细琢的凤冠，遥遥踏在地面上。
在场之人，皆不约而同起立，朝向过道。
鸦雀无声，唯有那当朝皇帝与皇后一下一下踏在龙毯之上的轻微声响。
走在令狐沫身旁的，自然是廷使统领方尚。同样也是一脸的一丝不苟。
方州大陆虽说诞生在远古人类时期的千万年后，但部分习俗仍和古人类相似，就比如至高的皇权和严苛的礼仪。
待令狐沫与令狐霜璃分别落座龙风椅之后，除皇氏外宾客离开座椅，一齐向皇帝皇后行礼。
行完礼之时，天已尽然被黑幕笼罩。
霎时，鞭炮炸响，剧烈的声波震荡着御龙殿，连柔软的空气似乎也有些兴奋起来，白烟伴着黄色的光芒久久回荡在会客厅之前。
“为护我朝之盛世，保方州之兴荣，望在新的一年里，诸位能再接再厉，现在，除夕晚宴正式，开始。”令狐沫领着皇后，举起手中的金盏，将盏中之酒一饮而尽。
众宾客皆效法。
入座。
不知为何，汐雨竟从自己父皇的口中听出了一丝丝得悲凉，莫非是自己的错觉？
此时，从御龙殿门口鱼贯而入一群身着艳红色礼服的侍女，手持金黄色的盘子，各盛着五光十色的菜肴，款款而来。
很香。
祀雨远远地就嗅到了味道，随机咽了咽口水，轻轻碰了碰手边的筷子，转头便发现身旁的姐姐也有相同的举动。
恰是洛雨，脸上一如既往地平和，不为任何事物所动。
“你们可记的那个习俗吧？”洛雨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个习俗！
汐雨和祀雨心中皆是咯噔一声。
素来在宫廷的除夕晚会上，都有一个保留节目，就是比武。
晚饭后约莫半个时辰，各族的年轻人可以相互挑战，但仅限于15岁到25岁。通常这个比武也是经过各族精心策划，每个族长带着最有潜力到年轻人来参加这次比武，为的就是耀武扬威，向外界证明自己族群的强大和未来的潜力，通常朝廷在一定程度上也会根据这个来分配相关的俸禄。
因此，这次比武是重中之重，大概在场的年轻人们，还没有所准备的只有汐雨和祀雨两人。
挑战归挑战，但被挑战还输了则又是另一回事。
祀雨刚满15岁，论实力却不见得会输给哪怕比自己大两三岁的人；而反观汐雨，跟着当今圣上一起修行，也没炼出个三七二十一来。
去年的除夕晚宴，尽是她运气好罢了，只是不知今年的运势是否会像去年那般。
菜肴很快端了上来，几乎将整张长桌排的满满当当。
咚，当。
待皇帝动筷以后，来自各方筷子触碰到餐盘的声音顿然响起。
汐雨则一直紧张地盯着每个来人，包括先前碰见乐正府的那位少年。
“好啦，你也不用紧张，若是皇上看你这般模样，定在先前有所吩咐，不会有人敢为难你的。”洛雨安慰汐雨道。
“我不全是在担心这个……”汐雨小声嘀咕道，“我跟父皇修行如此之久，却未能有所成效，若至今还要父皇包庇的话，岂不是丢我皇族的脸？”
“你居然还能有这样的觉悟？”洛雨嗤笑着。
“唔……”
“好啦好啦，吃不饱怎么挽回颜面？”洛雨说道，继而夹起一块里脊肉直接塞进汐雨嘴里。
汐雨想反抗来着，但嘴却很听话地咀嚼了起来。
好吃。
不知不知觉中，几个身着各色拖地百褶裙的歌姬已悄悄从御龙殿的四面八方走出来，然后站在整个大殿的正中央。
她们踏着舞步行走着，如乱石铺路，乱中有序，如一只只灵巧的鸟儿，轻盈地飞舞着，时而婉转，时而轻灵。
清脆地竹笛声伴着琵琶拨弦之声而起，将舞蹈带入一个欢快的乐章。
“你说，中间那个歌姬，像什么？”祀雨对汐雨耳语道。
“所有的舞者都围着她转，加之其服饰尤其艳丽，也许是，凤凰吗？”
“嗯，我也觉得。”祀雨停顿了下，回道，“那，你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凤凰吗？”
“何止是有，从远古时期到现在诞生了多少凤凰。但她们，大多都归为了尘土，起码现在的方州大陆上，是见不到凤凰了。”洛雨抢道，“也或许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在某个人身上发现了凤凰的血脉也不一定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