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朗音提醒的确有道理,北宫寒点点头,思索片刻这才开口道。
“也罢,这件事等晚上我再想办法!”
欧朗音知道她是要潜出宫去,与上官翔暗中接触。
忙着就取了地图上,仔细将上官翔的府邸位置指给她。
到了晚上,北宫寒假意让欧朗音与她弹琴,支走所有的太监。
而她就换上夜行衣,悄然潜出了天福宫。
路过端木耀阳住着的院子,她下意识地顿了顿步子,终于还是转身飞掠了过去。
一路上,按照白天记下的路径,北宫寒很快便从后面潜入了上官翔的将军府。
因为欧朗音对将军府比较熟悉,所以,北宫寒没废力气便来了上官翔最喜欢呆着的兵器厅的屋顶上。
臂察一下,确定院内没有侍卫,北宫寒这才飘然掠下了屋顶,闪身进入了兵器厅内。
上官翔正挥舞着一只大刀,看到一个黑影闪身过来,想都没想便挥刀砍了过去。
“将军,是我!”
北宫寒扯下了头上的面巾。
看清她的脸,上官翔一脸地惊愕。
跋忙收住刀势,就要跪地谢罪。
北宫寒急忙阻止,“将军不要多礼了,您寻个可以说话的地方,朕不想被别人看到!”
上官翔暗自惊奇着她的武功,一边就将手中的大刀放回兵器架。
引北宫寒来到了兵器厅旁,他研习武功和兵法一间小密室。
来到密室之内,上官翔这才抱拳恭敬向北宫寒行礼。
“皇上深夜造访,不知道所为何事!”
北宫寒也不废话,直接便将身上带着的那个修罗教的黑玉牌送到他的手中。
“将军看看这个?”
上官翔接过那黑玉牌仔细对着灯火查看了片刻,浓密的花白剑眉不由地皱了起来。
“这是修罗教的卍字牌,皇上从何处得到!”
“之前在陵园出现的刺客身上,朕曾经发现过,至于您手中的这块却是寿王爷在昨天那殿试刺客的身上发现的!”
北宫寒吸了口气,便将大殿前北宫啸的说法向上官翔简单说了一遍。
“就这奇怪了!自从之前发现朝庭对他们有缴杀之意后,修罗教这十几年来一直十分沉寂,不曾在江湖上出现,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上官翔的眉『毛』皱得越发紧了,“难道,修罗教要卷土重来?”
修罗教可是一旦收了钱,必要会替买家取到所要人的命。
他们可是无孔不入,只识钱不识人的嗜血暴徒。
如果他们真的盯上了皇上,那北宫寒的危险可想而知。
“皇上,您要多加小心!”
上官翔的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担心。
北宫寒当然明白上官翔在担心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她说出了此次过来的第二个原因。
“上官将军,对端木耀阳这个人您了解多少?”
上官翔吸了口气,脸上隐有犹豫之『色』。
这京城之中的流言蜚语他自然也知道了。
上官翔无法确定,北宫寒对于这个端木耀阳究竟是怎么要的心思。
包不知道北宫寒此问是出于何种目的。
“将军只管照实直言,不用理会这京城中的流言蜚语!”
上官翔抬起脸来,迎上北宫寒的目光。
北宫寒的目光清亮坦诚。
迎上她目光的瞬间,上官翔对她的怀疑立刻就烟消云散。
这个小皇帝不简单!
略垂下脸,他恭敬地答道。
“殿试上出了刺客之后,老臣立刻就着人调查了端木耀阳,刚才老臣刚刚收到手下的飞鹰信,端木耀阳所提供的乡籍资料并不属实!”
丙然,姜还是老得辣!
北宫寒满意地点点头,这些早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将军可查到了他的真实身份?”
上官翔面有愧『色』,“目前还没有!”
北宫寒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那么,将军可知道,四年前,皇族中人可下令斩杀了什么人整族一百多口的事情?”
上官翔皱眉想了一会儿,轻轻地摇了摇头。
“皇上离宫之时,吩咐老臣和寿王、欧相共同执政,从不曾下达过这样的命令。
先帝在位之时,一向是爱民如子,教导百官以仁爱为怀。
五年前,南方洪水泛滥,一位州吏擅用了灾款。
我们三人一致认为此吏当诛,不过也只是诛杀所有关联之人,并未诛连九族的!
像这种夜间斩杀之事,老臣绝不会赞同!”
北宫寒听罢,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看端木耀阳的表现,这件事应该是与皇族有关。
北宫寒知道,端木耀阳绝不是在编故事。
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担心事情败『露』,北宫寒不敢在将军府多做停驻。
吩咐上官翔继续追查修罗教和端森耀阳的真实身份,北宫寒便离开了将军府。
轻车熟路地潜回皇宫,向着天福宫的方向悄然急行。
北宫寒很快便来到了书房后窗附近。
欧朗音的琴声依旧在继续着,北宫寒顺手扯下脸上的面罩,将手伸向了书房后窗。
身后劲风传来,她本能地矮身闪过,转身还击,攻击他的那人同样是一个旋身闪过。
看清她的脸,那人急急击过来的左掌猛地顿在空中。
“是你!”
北宫寒也看清了对方那俊逸的脸庞。
在心中,不由地暗暗地低骂一句。
端木耀阳,你怎么如此阴魂不散呢!
远处传来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北宫寒脸『色』一急,正要掠身而逃。
端木耀阳却是猛地探过手掌,抓住了她的小手,直接将她拉到身边的灌木丛后藏了起来。
“如果不想被发现,就不要出声!”
北宫寒斜他一眼,虽然是满脸地愤慨之『色』,却仍是听话地放轻了呼吸。
端木耀阳看一眼她的小脸,满意地扬起了唇角。
很快,巡逻的侍卫便从二人藏身处不远的廊道里走了过去。
北宫寒这才转脸看向端木耀阳。
“你到底想怎么样?”
端木耀阳缓缓松开她的手腕。
“我不会告发你,不过,也不会让你杀掉这个小皇帝!”
北宫寒一怔,接着就明白过来。
端木耀阳并未认出她,却只当她是来刺杀自己来了!
虽然觉得这事情有些可笑,结果却是北宫寒满意的。
至少,她现在还不想端木耀阳知道她是谁?
或者,她还能借机从他嘴里打探一些消息!
这么想着,北宫寒做故意冷下脸。
“如果你把我交给皇帝,他一定会更加喜欢你的!”
端木耀阳听到她的鄙夷,不由地面『色』一沉。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让你杀他,只是因为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
你放心,等时机到了,即使不用你动手,他们也都会死!”
他们?
难道也包括北宫啸!
北宫寒脑中心思电转。
知道此时是窥他心思的好机会,她故意怀疑地看上端木耀阳的脸,冷哼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得了我!”
侧目看着她的脸,端木耀阳眼前闪过满是血『色』的妹妹。
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向她伸出左掌。
“如果相信我,就跟我来,我会告诉你一切真相!”
北宫寒吸了口气,终于还是伸过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依如那日雪夜的温暖,让她安心。
缓缓收拢手指,端木耀阳慢慢地扬起了唇角,转身拉着她,掠回了他住的院子。
示意她稍作等待,他转身行到内室,取出了一只精致的黑『色』卷轴,送到北宫寒的面前。
北宫寒疑『惑』地接过卷轴,缓缓地展开。
一幅精致的工笔画像缓缓地展示在她的眼前。
画中的少女一席白袍胜雪,长发随意披散着,盘腿坐于一株梅花树下抚琴。
那画极是传神!
只看着那画,似乎已经能听到她弹出的飘逸琴音,嗅到那枝上梅花的暗香。
往画中人脸上看,那眉眼与北宫寒简单是相似到了极点。
只不过,那种清雅仿佛脱于俗世之外的气质,北宫寒自认她永远也及不上。
就算是北宫寒这不懂画的人,也能感觉到绘制画的人对于画中人有着怎样的关爱之情!
注意到画轴下部的暗红『色』污点,北宫寒不由地为这画和人抱了一番不平。
“这是我的妹妹端木雨晴!”
端木耀阳注视着她手中的卷轴,声音低沉中透着悲怆。
“四年前,她死在北宫氏人手中,画上的污点便是她的鲜血!”
北宫寒握着卷轴的手指不由地轻颤。
这样一个精灵般的女孩子,杀她的人如何下得去手?
如果说端木耀阳的家人真为她的父皇所杀,她和端木耀阳的梁子便注定要结下了。
“你怎么知道她死在北宫氏的手中?有什么证据!”
端木耀阳眼中闪过血『色』。
“我端木一族,盘琚北方寒地,虽然“国中”均为大部分为寒土,民众只能以狩猎为生。
却从不曾动过侵袭他人的心思,更不曾与大燕为敌,大燕却对我如此赶尽杀绝!
所以,我当时对天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掉北宫一族,毁掉大燕的江山!”
原来,端木耀阳身上背负的是国仇家恨!
北宫寒欲说无词。
如果换作是她,恐怕报复之心不会比端木耀阳减上半分。
知道了真相,北宫寒心中有淡淡的无奈。
端木耀阳平静了一下情绪,轻声问道。
“你呢,为什么会与北宫一族为敌!”
“因为……”
北宫寒略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北宫一族与我也有杀父『逼』母之仇!”
这句话倒也不是说谎。
只不过,她口中的北宫一族指的只是北宫啸罢了!
想到未曾见面,仁爱为怀的父皇,和饮剑自溢的正阳皇后,北宫寒的目光中也是涌上了恨『色』。
一只手掌轻轻柔柔地落在北宫寒的肩膀。
那是,端木耀阳的手掌。
“小小年纪便要承担这些,你的内心一定比我还苦吧!”
一边说着,端木耀阳轻轻地拥她入怀。
“放心,有我在,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北宫寒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以端木耀阳的口气,她能感觉到他的背后必然有一股不小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而他忍辱负重,徘徊在北宫啸和她之间,甚至不惜舍身中箭。
为得就是能够得到他们两边人的信任,从而达到自己复仇的目的。
这个人的心机,比她还要深上几许。
如果她不是她,或者他不是他!
他们两个必然会是知己!
只可惜,造物弄人。
这个人,注定是她的劲敌!
倾听着他的心跳,北宫寒咬牙挺直身子,脱出了他的怀抱。
仰起脸,目光深沉地盯住了他的眼睛。
“你告诉我这些,难道就不怕我会出卖你!”
端木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相信,你不会!”
北宫寒的心猛地缩紧。
以他的境况,能够说出我相信这三个字,谈何容易。
垂下脸,她将面罩戴回脸上,不再看他的眼睛。
“娘临前对我说过,‘永远都要对你身边的人保持戒心,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想,这句话我应该提醒你!”
说罢,她转身掠回了端木耀阳的院子。
吸了口气,端木耀阳转身小心地捏起了北宫寒放在桌上的画轴。
注视着画中妹妹的脸,他慢慢地扬起了唇角。
“雨晴,你可看到了,这个小家伙比你的脾气还要倔上几分呢!
扮哥有这样的朋友,你一定很开心吧!”
兜了两个圈子,确定端木耀阳没有跟过来,北宫寒这才重新爬窗回到了书房。
欧朗音停下抚琴的手指,转身看着她的脸『色』,不由地长眉微皱。wi:w?:wa:.z?:iu:あzいiう5え2お0が.cぎoぐmげ孜た孜ち文つ学て屋と
“皇上,您的脸『色』不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只是有些累了!”
北宫寒顺手扯上脸上的面巾,“朗音,对于我大燕国北缰的临国,你可了解?”
欧朗音起身将手中的古琴放在案上,这才说道,“我大燕国北缰正有临国两个,分别是黑河和北漠。
这两国的面积相差不多,黑河“““国中”””以草原为主,故黑河国民以游牧为生。
因为缺少粮食,黑河经常会偷袭我边境重镇,以夺取冬日所需的粮食。
因为他们背倚广漠草原,神出鬼没,又是个个善骑骄战。
虽然不至于形成大威胁,却也让人头疼
至于北漠,虽然面积广大,但是境内多沙地,且天气变化无常。
至午时沙热如火,晚间却是雪大如掌,跟本无法种植,所以人口十分稀少。
只在少数几个漠中绿洲有不多的住民。
四年前,两国曾传出要合作抗我大燕。
当时,是寿王亲率大军在二国对我大燕开战之前突袭了两国重镇。
使两国受到重创,无力再战。这几年来,一直都是十分低调。”
北宫寒默默听了,立刻就推断出这端木耀阳必然便是这北漠国的皇子无疑。
外忧内患,想来也是让人头疼。
看来,要加快肃清北宫啸的速度才行。
“朗音,蹴鞠场那边情况如何?”
“星魄那方面已经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就只差您向三位辅政大臣提出这蹴鞠场的事情了!只要国库的银子一到位,我们就可以明暗两方面同时开始施工!”
欧朗音低声答道。
北宫寒点点头。
“明天一早,你就招寿王和欧相、上官将来来见我吧,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他们同意这个蹴鞠场的事情!弹了这大半夜,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欧朗音虽然疑『惑』北宫寒为什么突然问起北疆的事,却是知趣地没有多问。
仔细帮着她把夜行衣等物叠好,收拾整齐,藏到隐匿处。
又帮她把外袍套好,把脸重新用银『色』面罩遮住。
欧朗音这才将北宫寒送回寝室中,看她上下,这才告退离开。
躺在床上,北宫寒辗转不能成眠。
除了北宫啸之外,现在又多了一个心腹大患端木耀阳。
北宫啸,她不并不担心。
她的心中,现在已经有一个明确的计划!
蹴鞠场完成之日,便是北宫啸倒旗之时。
必键是,端木耀阳……
他无疑是她计划外的一个不定数,他会为她的计划带来什么,北宫寒无法确定。
想到北宫啸之于她另外一个身份的信任。
北宫寒冷冷地扬起了唇角。
或者,她可以借机利用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也说一定。
兵不厌诈!
北宫寒并不会觉得自己卑鄙或者什么。
教官说过,如何完成任务并不重要,只要完成任务的士兵就是好士兵!
她曾经答应过母后的事情,绝不能食言!
她不会让任何人毁了母后看中的这个大燕天下!
“蹴鞠场?”
寿王轻轻挑起了眉『毛』,心中暗暗猜测着北宫寒的真心想法。
“不错,朕已经想过了,让之前殿试的武举子们组织一只皇家球队。
到时候,各位大臣也可以把自家圈养的球队带到朕的蹴鞠场,大家比试比试。
我想,朕一定会是最后的赢家!”
北宫寒摇头晃脑,一幅志气满满的模样。
“皇上,臣以为不妥!当初我大燕先祖立下武举之制,为得就是选出贤良之才,保家卫国,皇上却让这些武举子去玩蹴鞠,这……只怕会让天下人耻笑皇上玩劣!”
上官鸿控制不住地朗声反驳道。
他就想不明白,这个小皇子,怎么总是心血来『潮』!
一会儿是深沉地好像有几分心机,一会又如此玩劣的不象话。
北宫寒立刻就摆出一幅气愤的模样。
“怎么不可?
现在我大燕国国力强盛,万民安居乐业。
政有寿王,文有欧相,武有你上官翔,朕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举办这蹴鞠大赛,也是想要让大家娱乐的同时强身健体吗!”
“皇上……”
上官鸿还要再劝。
北宫啸却是轻咳一声打断了他,赞同地说道。
“上官将军,我觉得皇上说的很有道理,现在天下太平,又没有什么战事,踢蹴鞠作为一项竞技,也确是让大家活动一下筋骨的好手段。试想,若是我大燕国各各都是蹴鞠高手,身手矫健,还不是个个招之即兵!”
北宫啸本是希望这小皇帝越是玩劣,不得人心才好。
却没有想到,他此举却是在自掘坟墓!
欧恒本是墙头草,看皇上和北宫啸两个都赞同蹴鞠场,立刻也就附和道。
“我也觉得此举有理!”
就这样,北宫寒以三比一的绝对优势通过了蹴鞠场的筹办计划。
三人离开之后,她立刻就招了欧朗音过来。
“朗音,你马上替朕算一算,需要多少银两,再拟昭从国库取去。
另上,再去悄悄到上官将军手中。
把之前我吩咐他留下的那些个有实力的武举子全部给我弄到蹴鞠场去。
我要求,三天之内,见到成果!”
“是!”
欧朗音一脸兴奋地朗声答应。
他知道,他的小皇帝就要开始行动了!
之后的三天,北宫寒表现的无比乖。
每日乖乖在上书院读书,乖乖地吃掉太医开给她的『药』。
晚上的时候,北宫寒偶尔会以端木耀阳的院子里转转。
大多的时间,则都是窝在书房里“看书”。
欧朗音则被特批为这次修建蹴鞠场的专使,每日来往于皇宫和蹴鞠场地之间。
为了达到北宫寒的要求,三天见到成果。
欧朗音特意将工匠分成三批,每四个时辰换一批工作。
剩下的两批则可以抓紧时间吃饭休息。
这样即保证了整个工程的顺序进行,又不会因为工匠们疲劳工作而造成质量问题。
欧朗音几乎是夜成不眠地督工的时候,洛星魄也没有闲着。
早在欧朗音开工之前,他已经悄悄地按照北宫寒提供的要求。
在紧临蹴鞠场地的山脉后,建成了一个类似于特种兵训练营地一样的训练场。
之前殿试的几位武举人,北宫寒之前交由上官翔收留的几个合适人选,全部都被召休到蹴鞠场。
白天在草滩上练习蹴鞠之术,晚上便被洛星魄带到后山进行秘密训练。
一切,在北宫寒看似乖巧的表象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人的智慧和力量,可以创造奇迹!
三天之后,北宫寒刚刚坐在餐桌前,就听外面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
她抬起脸,只见欧朗音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虽然眼睛里血丝密布,他的脸上却是并无半点倦容,反正有着掩饰不住地兴奋。
来到北宫寒面前,欧朗音恭敬地向她弯身行礼。
“皇上,朗音不辱使命,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完成蹴鞠场!”
“太好了!”
北宫寒兴奋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大步走到欧朗音面前来,直接就拉住他的手臂。
“来,坐下与朕一同用早膳,然后,朕就去看看你为朕建的蹴鞠场!”
侍卫列队,锦衣华盖。
这一次,北宫寒却是正大光明地出行。
除了欧朗音、一应侍卫和张德、周谨等几个小太监之外,端木耀阳也在随行之列。
在太医的精心照顾之下,他胳膊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
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身紫袍的端木耀阳显得格外地英姿飒爽。
从宫门行到东城门,这支队伍可是吸引了无数百姓围观。
这可苦了负责京城安全的治安官和他的一众手下。
少女们为了能够尽可能地与“偶像”近距离接触,完全进入了疯狂的状态。
一众手持长矛的卫兵几乎无一人衣容整治,甚至有的脸上还有被长指甲划过的痕迹。
最后,无奈地治安官只得下了死命令,再有试图靠近圣驾者,以刺客论,场面才算是得以控制。
出了东城门,北宫寒的耳朵这才算是安静了。
车队转下官道,顺着一条土路晃『荡』了好一阵,终于来到了落雁河边。
翻过河道上新建的石桥,来到蹴鞠场外。
张德恭敬地挑起车帘,将北宫寒扶出了车厢。
北宫寒抬起眼睛,只见面前一座类似于堡垒般的青石建筑,肃然伫立在燕山脚下。
欧朗音恭敬地行上前,“皇上,您这边请!朗音带你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北宫寒会意,便转身对身边随着的张德、周谨等人道。
“你们就在这候着吧,只耀阳跟着朕就行了!”
众人恭敬停下,张德就忙着指挥跟随的御林军将蹴鞠场严密地包围起来,以妨不测。
这功夫,北宫寒便和欧朗音、端木耀阳二人走进了蹴鞠场场内。
长方形的球场,网形球门,环形看台……
一切完全是按照她的设计建造的,赫然就是一个足球场的古代缩小翻版。
正中铺着松软黄土的救场上,身着劲装的洛星魄正在带着一帮年轻人踢鞠球。
看到北宫寒进来,洛星魄等人忙着就停下来,急步行来向她行礼。
北宫寒环视一眼面前这十几位年轻人,心中很是满意。
一边示意众人起身,她就侧脸看向了身侧的端木耀阳。
“耀阳,你可会蹴鞠?”
“回皇上的话,耀阳不擅此道!”
端木耀阳淡淡地回道。
从第一眼看以这个蹴鞠场开始,他就感觉这里面似乎是不对劲。
可是究竟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那怎么行?”
北宫寒转眼看向洛星魄。
“星魄,你教教他,以耀阳的武功做个护门手,一定能把对方所有的球都拦在门外!”
“遵旨!”
洛星魄答应一声,立刻就带着端木耀阳等人走回球场。
一边吩咐其他人继续练习,一边就带着端木耀阳到一侧球门前,指导着他护门之道。
北宫寒这才向欧朗音悄声问道。
“地下工事可做好了?”
欧朗音轻轻点头,“皇上放心,所有一切尽是按您的要求进行!只要您一声令下,这个蹴鞠场就是您的堡垒!”
“好!”
北宫寒微微眯起眸子,注视着远处正在练习接球的端木耀阳。
“你马上替朕拟一道圣旨,三天后,朕要在这蹴鞠场内举行比赛,所有王孙贵族都可以带自已的球队前来挑战!”
“遵旨!”欧朗音恭敬地答应道。
吸了口气,北宫寒挺直了身子,“起驾回宫!”
“皇上!”欧朗音上前一步,“您还没有给您的球队起名字呢!”
北宫寒静静地想了想,缓缓地吐出二个字来。
“奇兵!”
“奇兵?”
欧朗音默默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了光芒。
“出奇不意,战无不胜,皇上这名字起的好!”
回到皇宫,用过晚膳之后。
北宫寒立刻便把欧朗音召到了自己的寝室,一边就向众小太监挥了挥手。
“你们几个,各自憩着去吧,今晚上,不用你们服侍朕了!朕要和朗音好好聊聊蹴鞠的事情。”
众小太监恭敬地答应着退了出去,各自开心地或玩耍或睡觉去了。
看众人出去,北宫寒立刻就站直了身子,故意扬起声音道。
“来,朗音,帮朕宽衣!”
她当然知道那个小太监们想些什么,此举不过只是麻痹她想要麻痹的某人罢了。
“皇上,这……”
“这什么这,要不然,朕来帮你解衣!”
说着,北宫寒大步走上前来,探手便抓住了欧朗音束住外袍的锦带。
顺手一带,便将他束腰的深蓝『色』锦带扯了下来。
“皇上……”
欧朗音只觉身上衣袍一松,心却不由地皱紧了。
看着他的表情,北宫寒不由地轻笑出声。
掂起脚步,将唇凑到他的耳边,她轻声低语道。
“放心好了,朕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演一场戏给别人看而已!”
欧朗音嗅着她身上的淡身,只觉耳边有淡淡热气,不由地连心都颤抖了起来。
本能地想要躲闪,心中却是又舍不得躲开,一张俊脸却是热成了粉红。
收回身子,看着欧朗音红红的脸庞,北宫寒一阵不解。
“朗音,你的脸怎么红了!”
欧朗音只恨不得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皇上,是……是这屋子里的地龙烧得太热了!”
北宫寒也不以为意,做个手势示意他上床躺着,她就顺手扯下身上的锦袍,取出了夜行衣迅速换上。
北宫寒这才迈步来到龙床前,微微向欧朗音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几天为朕督办蹴鞠场,辛苦了,今晚上,就在朕的床上好好睡一觉吧!”
说罢,她闪身掠出了后窗。
欧朗音将身子缩在薄被中,总是禁不住地想到自己躺着的是北宫寒的床。
虽然疲倦,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掠出后窗之后,北宫寒并没有立刻离开皇宫,而是闪身掠入了端木耀阳住的院子。
端木耀阳正盘腿坐在室内调息养神,捕捉到她的声音,他轻盈地掠了出来。
看到端木耀阳,北宫寒直接扯下了遮眼的面巾。
看清是她,端木耀阳眼中闪过亮『色』,淡淡地扬起了唇角。
“你来了!”
他的语气亲切平淡,似乎接待的是一个老朋友。
一边说着,他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北宫寒也不客气,直接就随在他身后走进了房间。
北宫寒走进房间,并不坐下,而是直接开口道。
“我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端木耀阳挑起眉尖,“什么事?”
“小皇帝的蹴鞠场不简单!我仔细观察过,这个蹴鞠场怕是另有玄机。
我想,这次他举办这蹴鞠比赛恐怕也不仅仅是玩乐这么简单!”
侧眼看一眼端木耀阳的表情,北宫寒接着说道,“而且,我还得到一个消息,上官翔曾经派人查访过你。
我想,不管是对于你还是北宫啸,小皇帝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信任!”
端木耀阳微微地挑起了眉尖,北宫寒所说的这些,其实他也有所感觉。
在他看来,这个小皇帝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一个孩子。
而且,小皇帝身边的洛星魄和欧朗音这两个人物,他也十分重视。
现在经北宫寒这一提醒,端木耀阳立刻就意识到。
他被接入宫,洛星魄的失意……
凡此种种,极有可能都是小皇帝与他的这两个手下想出来的圈套。
看端木耀阳皱眉思索,北宫寒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吸了口气,她缓缓转身,作势要走。
端木耀阳却是一箭步拦在了她的面前。
“谢谢你来提醒我!”
“你不用感谢我!这一次,我只是来报答你那日没有出卖我。”
北宫寒抬眼看着他的脸,“你要记住!下一次,再见面时,你……仍是我的敌人!”
寿王府。
书房内。
寿王北宫啸面『色』深沉地看着站在书桌前的周谨。
“你这么贸然出来,宫里头不会发现吧!”
“王爷不用担心,那欧朗音三日不在宫中,小皇子怕是想他想得紧呢,用过晚膳,就巴巴地把他叫到寝室里,然后,就把奴才等一众太监都赶出来了!”
周谨的语气里,有淡淡的鄙夷。
北宫啸挺起眉『毛』。
“你确定他们不是作假?”
“奴才在外面听得真切,小皇上不仅亲自帮着那欧朗音解衣呢,还有问他为什么脸红呢!”
周谨暧昧地笑着答道。
北宫啸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欧朗音三日不在宫中,却是做什么?”
“回王爷,奴才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周谨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
“今日,欧朗音一回来,立刻就向皇上禀报,说是蹴鞠场已经完工了,奴才觉得这里面很有问题!就算小皇上玩劣,也不至于为了建一个蹴鞠场就这么疯狂吧!”
北宫啸没有出声。
这几天,他也接到了不少奇怪的消息。
先是上官翔的京郊守兵暗有调动,再就是有人在江湖上四处查访修罗教的消息。
这些消息再加上周谨所说的,让北宫啸不由地暗自生疑。
看北宫啸脸上『露』出疑『惑』,周谨不失时机地进言道。
“王爷,那天我给书房送茶,还听皇上和欧朗音讨论什么,瓮中捉鳖什么的。
不仅如此,自从蹴鞠场建成之后,洛星魄就一直没有回宫。
听说是他在夜以继日地加紧『操』练着皇上的‘奇兵’球队。
奴才担心,这次的蹴鞠竞技不过只是小皇上的一个骗局!”
周谨自以为聪明,却哪里知道他所听到的,看到的,全都是北宫寒想要他听到看到的呢!
“哼!他以为几个小小的武举子便能成了势?”
北宫啸冷哼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既然他容不得我,那就休怪本王无情!
回去之后,想办法通知端木耀阳,让他找机会来见我!”
“是!”
周谨恭敬地答应。
这种忍气吞声的太监日子他早已经过腻了,巴不得寿王早日有所行动才好!
天福宫内偏院。
目送北宫寒离开的端木耀阳,却是地陷入了沉思。
在蹴鞠场时,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小皇帝吩咐他去练习接球之后,似乎与欧朗音谈了些什么。
很显然,正如刚才那个少年的提醒,小皇帝并不象表面上那样信任他。
尤其这几天,他这个院子四周也是加派了侍卫。
名义上是在保护他,端木耀阳却知道,这些侍卫事实上发挥着的是监视的作用。
对于一次次地刺客出现,小皇帝表现地实在太过冷静。
这不应该是一个少年应有的反应!
尤其在那夜,他几乎控制不住要向小皇帝出手的时候。
小皇帝的眼睛里并没有恐惧之『色』,现在想来,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小皇帝对他早有警觉!
这一次,是他太轻敌了!
他太看重北宫啸,以至于忽略了这个十岁的小皇帝!
看来,他的计划要有所改变才行!
想到这里,端木耀阳挥袖扇灭屋内的灯。
仔细向外窥视确定无人注意他,他这才翻身掠出了屋子,一路向宫外急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