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落在温幸眼睛里,她收起了她的招牌微笑,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场“喜剧”。
眼尖的温望舒发现站在门口的温幸,表情僵住,略有不安的叫了声“幸幸”。
她这一声叫的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止住笑声,眸色或多或少都染上一些复杂的神色。
江静姝站了起来,抿紧了嘴唇,神情充满着自责与懊悔,她明知道今晚温幸会回来,她居然还不知道注意,还在这跟温诚明谈笑风生,这下温幸肯定恨死她了。
“幸幸,你回来啦。”江静姝试探的叫了她一声。
“是啊,刚到不久,我有点不舒服,先上去了,晚饭不用叫我。”
说完,温幸加快脚步上楼回到自己房间,将门反锁。
捧起床头与妈妈的合照,坐在床沿边,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温幸神情恍惚。
“妈妈,你看他们真的好像一家人哦,他们好幸福。”
哽咽了下,温幸继续自言自语:“妈妈,我也好想跟他们一起,可是我不会,我永远不会忘记小时候你半夜抱着我哭,永远也不会忘记江静姝干的好事。你要是还在就好了呀妈妈,我考上了你给我订的目标大学,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其实也不怪温幸这么说,毕竟温望舒比她还要大几个月,也就是说江静姝在她妈妈怀孕前就跟温诚明暗通款曲,而且在她妈妈自杀后的半年后,温诚明就把江静姝接进温家,过了春节,理由是江静姝怀孕了,怀了温遇知。
其实温幸本来的性格也是随了她妈妈沈清玉,温柔可人。但是绝对不像现在这样,让所有跟她接触过的人都觉得他们跟她之间隔着一层膜,永远猜不透她到底想的什么。
而她之所以变成这样,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舅舅进监狱前跟她说的一句话:“幸幸啊,你要知道,你现在没有妈妈护着了,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舅舅又这样了,都不能保护你了,所以你一定要懂事,这样后妈才不会待你刻薄。还有啊,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哦,你妈妈就是因为太相信你爸爸所以她才会死的。”
那时候她八岁,她永远也忘不了舅舅说这话时模样的狰狞。也难怪,那个时候商业巨贾沈家一招落败,执行总裁沈渊莫名其妙摊上了十三条人命,被判无期徒刑,这里面证据绝大部分证明是温诚明干的,那时候舅舅恨透了爸爸。
沈家破产后,外公外婆被迫搬到了城南贫民区,一住就是十年,可怜表哥沈云译16岁时就不得不挑起了家中大梁。
温幸对她舅舅的话深信不疑,所以也就慢慢养成了这副对谁都有保留的性子,所以她很孤独。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响起,温幸慌忙擦了擦眼泪,一边冲着门口喊问:“谁啊?”一边迅速对这镜子理了理形象。
“幸幸姐姐,是我。”
语速慢慢吞吞的,一听就知道是温遇知。
温幸小跑过去给他开了门,示意他进来,自己则转身坐到沙发上。
“进来坐吧。”
温遇知手里端着盘子,小心翼翼的将门轻轻关上。
走到温幸跟前,将盘子轻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盯着温幸看了好几秒,突然从裤兜里拿出白色的丝绢,轻轻的替温幸擦去脸上的泪痕,一边擦还一边喋喋不休。
“幸幸姐姐你是不是哭了呀,你不要哭哟,女孩子哭了就不好看了,你以后要是有谁欺负你的话你告诉我,我帮你打跑他,妈妈说了,我们男子汉就是要保护你们女孩子哒。”
温幸一开始很不习惯,不过听着他碎碎念,倒是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嘻嘻嘻,幸幸姐姐没有不开心了吧。”
“没有啦,谢谢你呀。”
温幸捏了捏他肉肉的脸颊,露出了她进温家宅子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江静姝进温家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刻薄过她一分一毫,对她比对她两个亲生的还要好,温幸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相反她还是一个特别心软的人,只不过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但是这也只是针对江静姝跟温诚明,她对温望舒跟温遇知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他们姐弟俩对她也很好。
温遇知被她弄得不好意思,圆乎乎的脸颊爬上两朵可疑的红晕。
温幸笑笑,不再逗弄他,注意力转移到他端进来的盘子上。
那是一盘小饼干,奶香扑鼻,可惜卖相不佳。
“姐在外面吧?”
温幸看着饼干,突然问道。
“是啊,这也是姐做的呢。”
温遇知还沉浸在刚才的甜蜜中,没反应过来温幸问的什么,顺口就把温望舒出卖了。
“啊没有没有,不是不是,姐姐没有在楼梯口。”
温遇知着急解释,可年幼的他却不知道这样反倒越描越黑。
温幸没有听他解释,出了房门,果然见温望舒一脸焦急的看向她房间。
她一出去,两人正好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