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旁边站着的那个高大的黑衣人往前一站,拦了她的去路,并不说话,只是用不善的目光看着她。
小丫鬟仍是客气的说道:“五姑娘,我家小姐是真心诚意的想见您的,并无恶意,还请五姑娘不要拒绝。”
苗小五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这个不雅的动作惹得小丫鬟一阵惊讶。苗小五道:“你家小姐实在是强人所难,目前看来我是拒绝不了了,不过事先说好,我在衙门是有关系的,若是我有啥意外,你们跑不了。”
小丫鬟轻轻一福,“姑娘言重了,请吧。”
苗小五跟着走了两步,她才不是真的要去见那什么小姐,就想中途找个人多的地方直接跑掉,街口人少,没跑两步肯定会被抓回来。三人一路走到二街中央,人多了起来,苗小五刚找准时机,准备撒丫子跑,肩头突然被人一点,感觉一阵电流袭过,半个身子都麻了起来,走路都费劲,更别提跑了。
小丫鬟停下来,仍是和颜悦色,道:“五姑娘,您大可不必这样,我说过了我们并无恶意,就是我家小姐想与您交个朋友,小心脚下,这就要到了。”
苗小五抬头一看,前面不远处几个大字“越人庄”。就是那家吃顿饭至少要一两银子的酒楼。苗小五第一次到越人庄酒楼,里面的装饰极尽奢华,真真是对得起它“富人居”的称号。
苗小五被带到二楼的一个小包间,里面坐着一个美人,怎么形容呢,苗小五现在也好久不读书了,绞尽脑汁想到一句“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用来形容眼前的美人一点都不为过。
苗小五在美人对面坐下,小丫鬟布置完了糕点茶水,美人挥一挥手,一阵幽香飘来,道:“香芜,你先下去吧。”
那位唤做香芜的小丫鬟福了一下,退到门外边去了。
苗小五却总觉得“香芜”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美人替苗小五斟了茶,颇为歉意道:“真是唐突了,还望妹妹不要怪罪姐姐才好。”
苗小五一脸懵,妹妹?姐姐?虽然美人美是美,但也没有必要这样上杆子来认亲的吧,何况还是她这样一穷二白,长得七上八下的妹妹。
对方似乎看出她的不解,浅浅一笑,又道:“我叫边阳,不知妹妹是否听说过?”
边阳?苗小五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啊!边阳不就是邓小飞说的魏公子的相好,那位青楼的头牌姑娘,将魏舟行迷得七荤八素的。如此看来,也算能理解魏公子了,毕竟这样的美人,谁能不动心?!
苗小五心里有点不好的想法,邓小飞说过的跟魏舟行牵扯不清的两个人都在这里了,一个边阳,一个香芜,只是没想到她们居然是主仆的关系。啊!魏舟行这么会玩儿的么?主仆一起?她打了一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魏舟行这个人可真是……
一会儿她又强迫自己看开点,这是古代啊,古代别说主仆两人了,只要魏公子想,一屋子人也是可以的好伐?!
平静了半天,苗小五最后想的是,她来找我干嘛?
看苗小五的表情,边阳已经知晓,她确实是知道自己的,道:“他跟你是怎么说我的?”
不知为啥,苗小五就是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魏舟行,而不是别人。她也没故作不懂,道:“他没有跟我说过你,我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想想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解释了一句,“我不是故意打听你,无意间听到的。”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边阳好看但是皱起的眉变得舒展,她道:“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我么?”
苗小五为难,确实没有,但是对方好像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可如果说提过,她未免又要问说过些什么,这样一来实在扯不清楚,她其实只想知道,这位漂亮的边阳姑娘,为啥找上自己?
她道:“边阳姑娘,我无心关注你与魏公子之间的事,你找我是不是有啥误会?有的话,你可以直说,我可以解释。”
边阳却只是一摇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脸色一变,用宽大的袖子掩面又吐了出来,擦了擦嘴边,才道:“并无误会,魏公子英姿俊朗,又出身豪门,知书达理,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男子,女人们见了她心生爱慕,我能理解。”
苗小五:“……”
请问这不叫误会叫啥?她刚说的关于魏舟行的一切苗小五都同意,但是那个“女人们”,不好意思,她不是其中一员。
她道:“如果你今天来找我,是因为魏公子,那你找错人了,我跟魏公子就是认识,我还欠他点钱,再无其他。”
边阳看着苗小五,也心觉自己是否太过于草木皆兵,眼前这小姑娘模样说一般都只能算是抬举了,面黄肌瘦,一副穷苦样子,应当不是魏舟行会喜欢的,但……凡事都有万一。
她笑了一下,道:“你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听说魏郎结识了一个新朋友,想来认识认识而已。”
这套说辞苗小五是不信的,如果真想结识朋友,为何不光明正大的,而是强迫她来此?当下语气就没那么好了,“我跟魏公子朋友都算不上,误会的是你,若是你有什么疑问应当去找魏公子问个明白,而不是强迫无辜的我来此与你对峙。”
而边阳却死不承认,仍只是说:“当真是姑娘你误会了,我别无他意,只是心中烦闷。魏郎与我情真意切,我们已经私定终身,约定好了相守一生一世,奈何我出身卑微,进不了魏家的门,魏郎便为了我与家里决裂,我心生感激,立誓永远追随于他,可魏大人竟狠心将他发落到这么偏远贫苦的地方来,我们再想见一面就难于登天,我的心……”说着说着竟拿着手帕捂着脸,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苗小五又是一阵无语,心道:京山县哪里是偏远贫苦的地方?明明还好啊。还有,他们俩的爱情故事为什么要说给我知道,我并不好奇啊。
再看对面依然无法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的边阳,苗小五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在这里听着无聊又没有新意的爱情故事,这种郎情妾意的梗,小说电视剧都编烂了。于是站起身来,道:“边阳姑娘,你心中烦闷,最好的聆听者应该是魏公子,而不是素不相识的我,既然你已经到京山县了,何不去见魏公子?”
边阳见状,也站了起来,目前看来这个苗小五确实没有嫌疑。她眼眶红红的,一副柔弱的样子,像是受了不少的委屈,道:“既是如此,倒是我唐突了小五妹妹,姐姐跟你赔不是,姐姐有一事相求,不知妹妹可否应允?”
这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叫得苗小五一身鸡皮疙瘩,她只想尽快离开,“你说。”不管什么事,她都不会答应的。
“魏郎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与我两地分隔,难免心中苦闷,男人嘛,又是年轻的男子,总有七情六欲,若是妹妹知晓哪位姑娘与魏郎走得近,还请告知姐姐,姐姐必将好好重谢与你。”
苗小五哑然,啥?说到底就是给钱给她,让她监视魏舟行有没有跟别人有一腿呗,这女人可真敢说,也不顾什么面子了,直接道:“你看错人,我不缺钱。”
边阳见她要走,忙抓住了苗小五的胳膊,还没等说话,就见魏舟行冲了进来,迅速的从边阳手中扯过苗小五的胳膊,急切的问道:“你没事吧?”他问的是苗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