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戏站在树枝上,严阵以待。
他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看好了几根位置不错的树枝,一会有需要的话,跳过去躲避就行。
秃枭可能是觉得女蜗的威胁看起来更大一些。
所以它打算先收拾了她,那剩下的那个就好办了。
秃枭飞扑向女蜗,像一根飞箭一样弹射出去,挥舞着利爪。
女蜗一个后仰,躲过秃枭的攻击。
她将缠绕在树枝上的蛇尾,故意松开了一些。
然后她借着后仰的惯性,把蛇尾当成绳子一样使用,让自己的身子绕着树枝旋转了一周,像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了秃枭的身后,她紧绷手指弓成爪状,攻击秃枭后背。
秃枭万万没想到,女蜗怎么就突然就到了它身后了,对于她的突然袭击。
它完全反应不过来,背上挨了女蜗一击,掉落了一堆鸟毛,撕开了长长的皮肉。
伤口喷射出了很多鸟血,粘在鸟背上的乌黑色羽毛上面,看起来一片血肉模糊。
女娲一击得手,想要乘胜追击,可惜秃枭吃痛后,便向前急速飞走,女蜗失去了扩大战果的机会。
秃枭受了伤,但只是伤到后背,没有伤到翅膀,不影响它的飞行能力,自然也不怎么影响它的战斗力。
它红了眼,看起来有些疯狂,但是其实它并没有失去理智。
秃枭这下觉得女蜗太危险了,一时半会估计收拾不了她。
所以它决定,还是先收拾掉,看起来弱一些的伏戏,然后回头再来慢慢收拾女蜗。
于是它调转方向,飞向伏戏,要去攻击伏戏。
伏戏一直在一边紧张地看着,所以秃枭刚切换目标,要攻击他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他赶紧弓着身子,做好随时跳开的准备。
秃枭滑翔过去,攻击伏戏。
伏戏赶紧跳到左边的树枝。
秃枭的巨翼,掠过伏戏的手臂。
伏戏跟跳到了旁边的树枝上,树枝猛地震动了一下,掉落了不少树叶,但是好在没断,伏戏赶紧调整好重心,站稳,小心提防秃枭再次袭来。
秃枭一个空中急速回旋,再次扑向伏戏。
伏戏这回向右跳。
只是伏戏这回就没那么好运了,他这次跳过去的树枝,不够坚韧,折断了,伏戏一脚踩空,嗖的一声,他掉了下去。
吓得伏戏的手在空中胡抓乱扒,想抓住什么止住坠落的势头。
还真给他抓到一根足够坚韧的树枝,止住了下坠的趋势。
他的双手吊在树枝上,还没来得及让身子爬上去,那秃枭的袭击又来了。
伏戏看着秃枭越来越近的毒爪,吓得魂飞天外,赶紧像个体操运动员一样,把树枝当成单杆,发力向后一弓,整个人往后一荡,身体绕着树枝,以手掌为中心点,向后上的方向荡了上去。
秃枭的攻击再次落空。
眼看它就要从伏戏的下方飞过。
这一瞬间,伏戏想了很多。
他很清楚,再这样躲避下去,他总有疲惫的时候,那个时候别说反击了,就是想躲,都做不到了。
要么就趁现在体力充沛的时候,跟它拼命,要么就一会儿等着没命。
他选择了拼命。
越是生死关头,越要拼命,这是他的人生经验。
伏戏从小就是孤儿,被人欺负的时候,没有人帮他,他只能一个人跟别人拼命。
他发现只要比别人更狠,赢的概率就会高一些。
要不是他后来被孤儿院收留了,孤儿院的阿姨感化了他,以他这样的性格,很有可能会走上邪路。
但是哪怕他后来改了很多,埋藏在伏戏骨子里的血性是不会磨灭的。
伏戏一发狠,算好时机,松开了抓住树枝的手掌,他再次掉了下去,但是这回他是对准了秃枭即将飞过的方位掉下去的。
他的估计没有错误。
坠落的伏戏的双脚,重重地踩在了秃枭的背上。
秃枭的旧伤口被伏戏的脚一踩,裂开的更厉害了,二度飙血,疼的它发出婴儿夜哭一般的恐怖尖叫。
它赶紧倾斜身子,想把伏戏给弄摔倒,让他从它身上摔下去。
伏戏一个站不稳,差点就要从秃枭的后背滑落。
他眼疾手快,两手向两边一伸,各自勾住秃枭的一只翅膀根部,然后双肩发力,用力箍紧秃枭的翅膀,不让它的翅膀动弹。
秃枭的两只翅膀一下子被定住了,向后高高展开,动弹不得,这瞬间让它失去了飞翔的能力。
它十分惊惧,猛踩着利爪,要去踩断伏戏的手臂,可惜因为角度问题,它无论如何也踩不到伏戏一星半点。
秃枭跟着伏戏一起坠落,发出尖锐的凄惨鸣叫。
声波震的伏戏的耳鼓轰隆隆的,让他有点轻微的头晕目眩,但是他依然紧紧箍住了秃枭的翅膀,不让它有机会逃脱。
他们撞断了很多树枝,再接着坠落十几米以后,便撞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大响声,有点像是闷雷那种声音,巨大的风压把他们身边的烂叶给激荡开来,飘到了5米开外。
秃枭在最下面,承受了大半的巨大反向冲击力,它所有的肋骨一下子都给撞断了,胸膛被压扁了,然后那些断裂的肋骨,化成了一把把锐利的刀剑一般,刺穿了它的心肺,瞬间就让它的胸腔内充满了鲜血。
它吐出一大口鲜血,带着器官的碎末,连一声痛苦的哀鸣都发不出,就咽了气。
而伏戏因为骑在秃枭的背上,坠落在地上的时候,有秃枭做缓冲,他没有直接摔死,但是哪怕小半的巨大反向冲击力,也能让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他的五脏六腑,没有一个地方,不感到剧烈的疼痛,犹如在体内给五脏六腑泼上滚烫的开水一样。
好在他很快就疼的昏迷了过去,不用忍受这让人快要疯狂的痛苦。
女蜗从树上赶了下来。
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电光石火间,伏戏就抓着秃枭一起坠地了,女蜗根本反应不过来。
等她下了地,冲到伏戏面前看情况。
发现秃枭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伏戏只是内伤,昏迷了过去而已。
这个时候,他们的打斗声音,早就已经引起了附近山林里的野兽的注意,有不少野兽已经赶了过来,在一边潜伏着,伺机而动。
现在留在地面上,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可是伏戏受了伤,昏迷了,再让他爬树,显然是不可能了。
女蜗咬咬牙,就用蛇尾卷住了伏戏,带着他,艰难的爬树。
本来她自己攀爬巨树,就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现在还要拎着一个一百多斤的男子一起爬树,这让她有些不堪重负。
她艰难地攀爬着。
等到她将伏戏又送回,巨树上方距离地面三十多米高度的位置的时候,她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指甲盖位置流出了不少鲜血。
女蜗将他放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安置好以后,就一动不动地守在他身边,没有闭上眼假寐或者睡觉,她怕又有别的猛禽偷袭。
她抬头,看着根本看不见的天空,静静地思索着。
为什么她不撇下伏戏不管。
也许是因为他杀了秃枭,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也许是因为他会钻木取火,还教会了她钻木取火。
……
月亮从中空又挪到了地平线。
后半夜过去了。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来,朝阳染红了山林的顶端,只有一点微弱的桔色光芒悄悄漏进了茂密的枝叶里。
伏戏睁开眼,他看到了貌似在看风景的女蜗。
“你,醒啦?”
女蜗似乎察觉到他醒过来了,转过头看着伏戏,问了一句。
“嗯。”
伏戏简单回应。
然后伏戏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身体。
他记得昨晚,他差点就跟秃枭同归于尽了,好在最后还是他运气好,他没死。
但是他应该受了很重的伤才对,一想到昨晚五脏六腑里面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伏戏就有点不寒而粟。
但是现在他感到奇怪的是,他不但不觉得疼了,反而连昨天被鬣猞咬伤的拳头,也好的差不多了,伤口已经愈合,长出血痂了。
更神奇的是,伏戏能感觉到,他的力量似乎更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