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松散的防御措施啊。”看似十分坚实的大门也没能阻来者的步伐,男子把手搭在了上面,门上的花纹隐隐闪烁。大约半分钟的时间过去,他小心地推开了这扇大门。
观察着门后的情况,男子显得十分谨慎。门后同样是与之前房间类似的实验室,里面有种类繁多的不明液体,被装在各种外形不尽相同的瓶瓶罐罐中。
而与之前房间不同的是,这一间明显要大上许多。从高度,面积,设备的种类等许多方面都能看出来。而最重要的是,在这间实验室的正中间,有一个已经并不深的,干涸的池子,里面残留着些许不明的红色液体。在水池的正中央,静静地坐着一位深红色头发的美丽少女。
说坐着可能不太合适。少女被黑色的拘束服缚在池地。不止如此,拘束服上传来的魔法波动以及水池边缘和底部的法阵,再加上男子从一进房间就感受到的明显魔力压制。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女孩需要如此恐怖阵仗来对待。
不过女孩对于入侵者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反应,仍然安静地抱膝坐在那里。头微低,视线落在眼前的地面上。如果不是事先经过详细地调查得到了确切的信息,男子甚至可能会认为这是一个精致的人偶而不是活物。
“我的名字是雷恩斯,一个侦探。来这里找些东西,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男子欠身。明明看起来是他比较年长,但对被缚在池底的女孩儿十分客气,这态度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恭敬。不过似乎只是表面功夫。
女孩还是没有反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雷恩斯没有得到回复,也不介意。看样子女孩对自己的行动并不会做些什么,那接下来要认真工作了。
雷恩斯开始在实验室里四处搜索,翻箱倒柜,不时翻看一些找到的文字记录,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凝重。
虽然实际上并没有的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从记录里残留的只言片语中,再加上最近费尔柴尔德这一带发生各色事件,雷恩斯大概推测出了这里曾经是用来干什么的,以及池底女孩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雷恩斯默默合上了资料,放回原处,又仔细地搜查了一遍,没能再有什么发现,打算就此离开。
但在离开前,雷恩斯站在了水池边上,注视着少女,眼中的情绪变换,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最后,雷恩斯归于平静,把手放在了水池边的限制魔法阵上。
这次显然要比开门进来时费劲许多,数分钟过去,雷恩斯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手下光影交替闪烁。最后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光芒,法阵瓦解。对女孩儿来说最大的一层限制解除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动不动,似乎连自己的限制被解除了一大部分都没有察觉。雷恩斯也不在意,解除了法阵后径自离开,没有再看女孩儿一眼。
在雷恩斯离开后不久,这个建筑中最大实验室的门缓缓关上,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凯文在有了思路之后,打算向诺拉报告,顺便听听她的看法,这个时间诺拉应该还是没有休息的。
站在诺拉门前,凯文敲了敲门:“队长,关于那些魔兽身上出现变化的原因,我有了些推测,现在方便吗?”
房内并没有立刻传来回应,凯文没再次敲了敲门:“队长?”
已经休息了吗?这么想着,凯文打算明天再报告。
但还没抬脚,门开了,诺拉仍然披着平时的那件黑色风衣,似乎是走廊光线太暗的缘故,风衣的黑色比平时更加深邃。她站在门内,只有简短的一个字:“进。”
凯文也不多话,走进了房间。
两人先后坐下开门见山:“那么,你的发现是?”
凯文略一思考,组织好了语言,把自己不久前的发现和推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诺拉进行总结:“你推测魔兽血样里的不明成分液体推测是由解毒药和血魔的血液构成的。强化效果和狂暴状态是血魔血液的效果,解毒剂是为了减少血魔血液中毒性的强度?”
凯文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很扯,但还是点了点头。
诺拉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血魔的事我只是听过说过一些,不会比你在资料室中得到的情报更详细。”
诺拉顿了顿,继续往下说:“作为我们并不了解的生物,这听起来十分荒谬的做法也未必不可行。只是有一个问题。”
诺拉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直视着凯文。
凯文也早就意识到了:“是血的来源。根据档案上的记载,血魔四十年前就已经被消灭殆尽,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有血魔之血仍存于世的。”
“别的血液无法达到同样的效果,甚至也许那个红色的液体并不是血。那么,仍有血魔存活和自己的推论错误,你认为哪个是真的?”
凯文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认为,我是对的。”
“理由?”
“我相信自己之前积累的经验和判断。”
“毫无说服力。不过这的确是目前最有希望的一个方向了,你继续吧。”
听到诺拉对自己理由的评价和接下来的任务,凯文并不意外。不过令他有些疑惑的是,原以为队长不会补充中间的一句,只是让自己继续往这个方向深究下去。
凯文并没有把自己的疑惑表现出来,只是在表达自己理解了接下来的任务后,默默离开了房间。
在凯文离开房间后又过了一会儿,诺拉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状况和脸上的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不住地冒着冷汗。她试图向床那边移动,但此时无力的双腿甚至无法支撑她完成这个行动。在离床还有半米左右时,阿米蒂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上半身趴在了床边,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
之后又休息了好一会儿,诺拉才渐渐缓过神来。同样的情况出之前也出现过,这回应该是之前在尤利塞斯家的那次。虽然来的晚了点,不过也算是在误差的范围内,症状也并没有加重,问题不大吧。
诺拉判明了自己身体的状况,舒了口气,没能抵住疲惫,在床上进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