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里管蓦姌还没有走,他一直凝视着这首诗!这些年跟师傅在山里练剑,一直与世隔绝。纵观世上名利被这首诗一语点破!
“本身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管蓦姌手指还在不停的发抖,这句话是多么的直戳人心!
是啊~!每个人生下来不都是一无所有吗?到死了虽然有很多的随葬品但是真的有那个世界吗?那么在那个世界这些东西有用吗?若是真的在那个世界可以延续人间的生活,那为何有这么多人却不想死还要一味的去求仙问道?陪葬品有用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人死如灯灭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管蓦姌觉得胸中十分的压抑,他昂起了头看向浑浊的天空长长的呼了口气。
管蓦姌拿起手中的长萧,一个侧翻翻出竹亭,以箫代剑尽情的在梅园里抒发心中的烦闷,管蓦姌“剑”风之过就有梅花簌簌落下,长发跟随“竹剑”风中齐舞,宛若一只白色的精灵。那落下的花瓣在他旋转的衣衫上起落,飘逸的青丝即使落山上花瓣也浑然不觉,这个世界里只有他和手中的“竹剑”……
管蓦姌的剑越来越快,落下的梅花也越来越多,人和花瓣共舞~那落花被一次次卷起,飞扬的青丝不知甩落了多少梅香,直到一个看傻的女孩出现在“剑锋”之下……
管蓦姌急忙收了招,虽然是长萧,但要是戳中面门也能致命。
谢思温像丢了魂似的在这里傻站了许久。但对方似乎也不急着走,只是将长萧背在后面欣赏这里的美景。
一阵风吹过,谢思温的眼睛进了灰尘,突来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她拼命的揉眼睛可是没有效果反而越来越痛,泪水不停的往外涌可是也缓解不了。
“让我帮你吗?”
一个优雅的声音响起,显然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发出来的。
谢思温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走过来半蹲子身躯,用修长的手指将谢思温的眼皮拨开,轻轻一吹谢思温瞬间感到好了很多。不过心像被什么被拨动了一下!~这男人的气息没有酒肉腐臭,口气清新不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这说明这男人长期吃素也不饮酒,而且还很会用药物来调养身体。谢思温缓慢地睁开了眼睛,这张绝世俊美的脸正仔细的观察他的眼睛还有没有异物。
谢思温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了!
“你~你~你是什么人?”
谢思温显得先语无伦次,不过一想人家肯定是贵客,家里正在举办婚礼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进来。
“我的意思说谢谢您的帮助,请问你高姓大名?”
谢思温将尽量让自己显得可爱温婉一些。
“在下颍上管氏名蓦姌~”
“管蓦姌!”
谢思温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就是被城里人嘲笑学女人剑的家伙?可是这也太俊俏的惊世骇俗了吧?!刚才他的剑技自己也看见了,一点也不像女人!刚劲霸道不说而且灵巧轻盈如同飞燕一般!可以说是融合了男女剑术的长处合二为一,一种新的剑技孕育而出!就凭他刚才露出的那几手十多名边军未必近得了身!
“看来你的眼睛已经好了,在下告辞了~”
说完这个男人衣袖一挥,消失在清雅的梅园中。谢思温对着管蓦姌消失的身影一直就这么傻傻的站着……
“小姐,你上哪里去了?夫人到处找你!”
谢思温从刚才的奇遇中还没有缓过神来,只知道浑浑噩噩的往后院走,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遇见贴身丫鬟霜眉。
“郡守夫人来了吗?”
“来了,已经到内宅了!”
“糟糕!”
谢思温心急忙慌的往内宅跑,刚跑到“月亮门”就看见老管家站在那里,而且后面还站着一个鼻青脸肿的胖子。
“小姐!”
老管家行礼道。
“谢伯何事?”
然后老管家在谢思温的耳边耳语了一阵弓身退下。
“你说的当真?”
老管家往后退了一步。
“这位是我的内侄,他就是当事人~那纵火的贼子正好跟他打了一个照面,不过那贼子跟伍家人似乎有些联系,也被我这侄儿在门口撞见了。”
谢思温眉头一皱。
“谢伯伯,这事不可弄错了!”
谢管家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换成一般的贼子啊,只管掉兵缉拿就是。但是一旦牵扯到伍家这件事就不好办了!吴家虽然在郡城没有势力,可是他们跟管家两家通好~尤其最近一首《陋室铭》已经传到了咸阳始皇帝的桌案上!这种楚地高士既然是大秦的官!这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统一整个中国的秦始皇来说是极其需要的!因为它们象征着六国旧势力向自己低头臣服!《陋室铭》的影响力不管有多大,始皇帝一定会把它捧到一个高度!因为他太需要天下人认可了!
就在谢家回老秦祭祖时,收到了一个风声,说这次有可能伍家和管家会接管整个淮阳郡!但是具体始皇帝和李相还没有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据说中车府令赵高偷偷地向秦始皇建议,将族人安插到南阳郡来,这样也预防楚地被楚国旧臣控制……
从以上信息来说淮阳郡要变天了!所以伍家和管家都不能得罪,谢家看来回咸阳就等于已经拍板了!但是一天圣旨没有下来一天就要在这里呆着。建个祠堂花不了多少钱,这个胭脂楼更花不了多少钱,所以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只是手下的那帮人并非在主人的授意下惹事,这件事情也可以直接翻过去。但如果是主人指使这里边的政治意义可就值得揣摩揣摩了!
老管家吃不透,所以想通过小姐跟夫人商量商量,老爷这两天待客很忙,根本抽不出空来管这些事,但是身为楚地菜氏主母跟他们可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主母出面要比老爷出面这件事情更容易些……
“爹知道了?”
“是!老爷已经知晓~并吩咐下人不要声张,一切待贼子抓到之后再说……”
谢思温气得脸色通红。
“你将那晚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道来!”
然后这个鼻青脸肿肿的胖子小心翼翼的将那晚事情一一道来,并且反复强调她在胭脂楼的门口看到伍家的那个胖子跟说书的有交流,而且那个伍家的胖子还在胭脂楼的对面等了他一会儿才离开。
“小姐,老朽已经去打听过了,伍家的那个胖子也是他们伍家的远房亲戚,现在就在他们府里当差,胭脂楼纵火的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
谢思温将手中的瓷瓶一下摔了粉碎!
“简直欺人太甚!我定要告诉母亲此事定不能善罢甘休!”
谢思温一跺脚正要进后院,谢管家又轻咳了一声。
“谢伯伯还有事?”
“小姐,还有一事并没有告知老爷~还希望小姐转告夫人……”
“谢伯伯请说。”
谢老管家撇了一眼身后的内侄,这鼻青脸肿的胖子向谢思温告退。
谢老管家看这內侄走远了,才轻声的在谢思温耳边。
“小姐,胭脂楼被烧的那晚有人在大厅里谣言,说即将进门的大妇竟然是有夫之妇!”
谢思温听完连气都喘不匀了!
“细细说来!”
谢思温此时特别想杀人!这几天谢家发生太多!难道谢家要离开已经走漏了风声?近几天跳出来这么多宵小之辈!
“谢伯!您是不是怀疑这也是伍家所为?”
“老朽不知!恕老朽无能!”
谢老管家佝偻着身子,干了一辈子下人,这话他非常清楚真不是自己能接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的也算完成任务了,至于怎么想那是主人的事,若是妄下结论不仅能够招来主人的反感,还有可能会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这也是谢老管家几代人能够活到终老的法门之一。
“那伍家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谢思温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
“难不成他们想破坏谢家和管家的关系?可是这么做的话管家也会跟他们翻脸的!”
谢思温喃喃自语道。
“造谣生事的是什么人?”
“豐县掌管车马执政的厩驺李闻青!”
“呼!~”
“伍家果然好胆!”
谢思温脸色极度难看的进去了……
傍晚谢家灯火通明!无论是前院和后院都摆起了盛大的酒宴!主宾自然是郡守大人和他的夫人。郡守大人在前院,他的夫人在后院,谢思温和母亲一直陪着郡守夫人,郡守也是武将出身其爵位为大上造!比郡尉左庶长要高出五个等级!爵位第二十级已经排到前四了,还有三级就到顶了!那是列候才有的爵位!到了第一列侯爵位可以开疆辟土开府建衙,不过对郡守来说跟开府建衙没什么区别,除了郡尉,监察御史整个淮阳郡所有的官职他都可以直接任免!除非有特例皇帝钦点的要报备咸阳(伍清风和管达善就是钦点)其他的官职只要他一句话就可。
所以自从她来了之后谢家主母也不再称呼郡尉之妻为左庶长夫人,而是改称为族妹,但郡守夫人依旧称为大上造夫人!这可是整个淮阳郡的土皇帝!
整个内宅的宴会直到郡守夫人觉得困倦才算结束,谢思温母女俩才有单独说话的空间。
“娘亲,今天家里出事了!”
谢思温面色沉重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