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骑兵还在不停的来回抛射,第一排的长矛手已经溃不成形,李毋很顺利的就带着人翻过了牛车双方进入了混战!
这一下顺子他们就没有刚才打得那么顺风顺水了,骑兵弓箭的袭扰还在继续,这些青壮虽然没有实战经验可是一个两个都身强力壮!挥舞起刀剑来一点都不比这些士兵差,顺子身边的士兵一个一个的被砍翻在地,惊慌失措的农夫们跟这些青壮一触既溃!这些平常种地干活的工人,平日里的饮食远远不及这些青壮,原来种地纳粮还能上山打猎还能见到荤腥,自从被分到盐场当了工人之后一年也见不了两回肉了!所以打起架来根本不是这些青壮的对手,被砍翻几人之后其他的掉头就跑!一时间开始出现四处逃窜的人,引发的慌乱带动了本来就心里发怵的士兵,于是士兵也开始跑了!顺子看的焦心,多年的战场经验告诉他此时逃跑无疑是在送死!
果然牛车被那些青壮给推开了,阵地完全暴露在骑兵之下,那些不断往这边抛弓射箭的骑兵收起了弓箭抽出了腰刀,随着一声呼喝那二十多名骑兵开始追逐那些逃跑的士兵和民夫,伴随着一声声惨叫这些逃跑的人的后背全部暴露在骑兵的刀剑之下!在大路上跑的人被骑兵肆意砍杀,而不敢走大路,往山林里跑的人则这些青壮追上一枪戳死!一瞬间失衡遍野惨不忍睹,顺子看的是痛心疾首但也无可奈何,多年的战场厮杀让他见惯的袍泽生死,这样的溃败也算是常事,可是对手并不是如虎如狼班的老秦人,这些都是匪徒啊~难道楚遗留的战士连土匪都不如?
顺子且战且退尽量不把后背漏给敌人,而攻击顺子的人数也有十好几个,其中就包括了那个李毋。
就在此时一个民夫与顺子撞在了一起,顺子很好奇这个民夫竟然没跑,还捡起了铁剑与自己并肩战斗!顺子定了定神才发现这个民夫竟然是里正的儿子小山。
“你不怕死吗?”
顺子砍翻了一个青壮问道。
“怕!”
小山虽然很木讷,但是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
“你咋不跑?”
顺子觉得这小子还算有些眼力,估计知道掉头跑死的快一些,所以故意说话给他一些激励或许可以活的长些。
“我……不跑!”
小山刚说完一把长矛就戳向他的后腰被顺子长刀挑开救了他一次。
“跟我来!”
顺子拽着小山往河边跑,冬天旱季大半的河床都露了出来,水面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李毋知道这俩人想跳河逃跑,急忙带人赶上,双方再次厮杀。
李毋力大但出刀毫无章法,顺子力气小一点可是军营混迹多年出刀刁钻,李毋一时半会占不到便宜。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寡不敌众的劣势渐渐显露,顺子的腿上、肩上、背部多了好几条口子,小山比他好不了多少,身上多处伤口也在不停的往外冒着血。
两人且战且退不一会儿就到了河边,不过李毋已经将两人团团围住,想跳河跑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奢望。
“刚才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不跑?”
顺子依旧满脸笑意,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今天的结局,顺子不后悔拒绝伍崑代替自己押运,这就是命运!军人就要马革裹尸才能算是圆满,老死病死在床榻之上算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无儿无女而伍崑在豐县的姘头已经起了肚子……
“小主人与我家有恩!我……不能跑!”
顺子看着这个到现在还哆嗦的年轻人,他口中的小主人应该就是县尊大人家的嫡女了吧~能攀上这样的高枝段然没有后退可言!他一个人的错误决定能够影响他整个家族的命运走向。
“哈哈~罢了罢了!老夫打打杀杀一辈子了早已厌倦了~娃娃!老夫今日就送你一场富贵好了!到时如果记得今日就多拿些酒肉来祭奠老夫即可!”
顺子说完将刀一横改为双手握刀,将全身的气力集中在手臂,此时的他不再畏惧将自己后背暴露给敌人,而是拼尽全力想替小山杀出一条可以逃生的血路!
果然!顺子刚展开搏命后背就被李毋重重的砍了一刀,由于顺子甲衣的阻挡伤口不深,可是就这样强大的力度还是让顺子嗓子发咸一口血水吐出。
“快跑!往河里跳!跑出去后通知东乡守备……”
顺子没说完一柄枪头扎进了顺子的胸口!顺子开始咳嗽不过他大刀一抡扫开了敌人,又疾驰两步一刀劈翻了挡住小山前面的青壮,不过换来的又是背后一刀,这一刀险些让顺子没有站稳,鲜血从顺子的背后及胸口流出,刚才受了内伤口鼻也开始出血,顺子酿酿跄跄的站着,看着小山如泥鳅一样一头扎进冰冷的河里,顺子仰天大笑!现在的他披头散发如同恶鬼一般,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再次握紧刀把向李毋砍去……
东乡镇乡老张轩,是乡老中的游徼,主要职责就是守卫和缉拿盗匪守卫乡库,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眼皮子直跳,一大早的他就跑到了乡库,今天有一批盐要进来,后天郡城就有士兵从这里将盐拉走,虽然新郡守还没有上任,可是管理盐务的官吏却催的紧!张轩心里清楚,这些官吏就是想趁着郡守不在期间捞一笔财,好在下一任郡守上台给自己多积攒一些活动的资金,毕竟新郡守一上台必有一批官吏要被换掉……
东乡镇的乡库就建在道路边上依山傍水环境得天独厚,离道路近是为了方便税收运输入库,靠着大山主要是防盗,乡库的防御完全按照县城城墙而建,一座厚重的大门将库房与外界隔离开来,整个乡库其实也是豐县的县库,由于县城的地理位置比较靠外,这里反而比县城建库房更要安全些,毕竟这里离县城十分的近,快马加鞭不过一两个时晨,所以县城库房只留有一些必要的物资,其余的税收基本上都存放在这。
张轩站在乡库的墙上遥望着大路的尽头,这些郡城里的大人们无论哪个他都吃罪不起!要是今天运来的盐出了差错他这个游徼也算是干到头了。
东乡镇没有匪患,平日里也没有盗贼,就算有也轮不到自己管,各个族长就把人领回去了,由于这里贴近县城,许多族长的子侄都在县里当官,他们把人领回去乡老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自行管理不怎么过问,所以张轩这个游徼就变成专门看守乡库的肥差了!
不过就因为这样,这个职位才被别人觊觎,张轩知道目前自己真的是一点错误都不能犯,要不然每年孝敬上去的钱财就等于打了水漂。
“都他娘的给老子精神点!这批盐要是出了差错都没好果子吃!”
说完张轩焦急的老想远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心里老是不踏实。
正午早都过了道路尽头依旧没有车队出现,张轩带来的士兵在城墙上又冷又饿!纷纷怨声载道。
“大人!我看您还是回去歇了吧,这押运的盐队三天两头来从来没有任何差错,大人何必如此焦虑呢?要不这样~大人先带着一部分袍泽先行回去吃点东西烤烤火,我带一班弟兄在这里看着大人看如何?”
说话的是张轩信得过的老兄弟,这大冷天的肚子里没食干在这里耗着这不是事,张轩正要点头时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队人马后面跟着几辆大车,远远的看~这不就是运盐的队伍吗~!
“他娘的,终于来了!”
张轩看到这运营的车队,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车队缓缓的向这边驶来张轩站在城门之上一言不发,今天运送的队伍看起来十分的奇怪,队伍里掺杂着很多的青壮,而且押运的领头人也不是八根手指头的顺子,而是一个满脸大胡子骑着马的50岁左右的男人。队伍里也有民夫不过一个两个显得垂头丧气,马车也有损坏走起来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这支队伍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城墙下,领头的那个大胡子策马来到城墙下昂起头看着张轩几人。
“我们是来送盐的请把大门打开!”
张轩冷冷的看着这个人,这个人极其眼生应该没有见过。
“你是何人?顺子呢?”
下面骑马的大胡子呵呵一笑。
“伍大人有命,从今日起来往东乡镇押运一切事物就由我来带领了!”
张轩心里并没有嘀咕,最近在县城里发生的事情太多,走马换将习以为常!伍家在到处安插人手没想到这押运的队伍也没有逃脱伍家的裙带关系。
“大人,我下去给他们开门了?”
张轩的亲信说话有一些哆嗦,在这城墙上吹了一早上的风又冷又饿,他早都想赶紧办完交接早着回去烤烤火喝些酒暖和暖和。
“且慢!”
张轩发现下面渐渐走近的民夫有一大部分都眼生的很!这些人明显不是下树村的村民。
“大人怎么了?”
张轩的亲信刚想转头去开门就被叫住了。
“这些运盐的人为何不是下树村的村民了?”
亲信往下瞄了一眼,微笑着对张轩抱拳道:
“大人多虑了,这领头的几人属下都认得,这牛娃子可是跟属下一起长大的,后面还有满仓和牛娃,这些可都是属下的同村,不过大钱子和狗蛋子怎么没看到?”
张轩听亲信这么一说刚刚有些防备的心瞬间又放下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