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垮塌,掀起一地灰尘!
不少离的较近的和尚都被弄得灰头土脸,来福怒道:“姜城主,你仗着修为高深,随意伤人,好没道理!”
他这话虽是问责,语气却明显中气不足,显是被姜洋深厚的修为吓到了。
姜洋笑道:“有没有道理,咱们稍后再算!”
他猛地提高声音,传声道:“徒儿,为师在此,出来吧!”
地宫里,鬼误死早就感应到了姜洋的到来,只是地宫入口被金刚门的僧人堵住,他不敢贸然相见。
先前他察觉中计,便是折断了槐安扇的一片扇柄,以此与他师父的安息柱取得联系,这种联系极为隐秘,便是来福和旺财两位高手也未能发觉。
如今听见师父发话,鬼误死壮着胆子,招呼毛僵一起,探头探脑的飘了出来。
金刚门众人不敢阻拦,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鬼误死见这帮秃驴如此畏惧,不由胆气大增,笑吟吟的大步走出。
毛僵跟在他身后,鬼鬼祟祟的,显然是还记得金刚门众僧的厉害。
来福和旺财也让开道路,只是等鬼误死过去后,旺财却伸手一拦,挡住了毛僵去路。
鬼误死有所感应,回头一看,怒问道:“和尚,你干什么?”总算没有直接叫人秃驴,算是给了他们几分面子,也是因为距离太近,畏惧所致。
旺财笑道:“小施主,先前不知你是姜城主的弟子,因此产生了一点小误会,多有得罪!”
来福接着道:“如今既然知道是误会,那么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旺财说道:“小施主自可去留随意,只是这僵尸乃是我佛国下属,白洛国王室先祖,如今又成了气候,伤了我佛国子民的性命,却是万万饶他不得。”
来福说道:“不错,这僵尸是我佛国孽障,并非你鬼城下属,又伤了人命,我等岂可放他出去危害世人?”
他二人不愧是师兄弟,事先并未商量好,却仍能一唱一和的搭配言辞,果然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鬼误死被他俩说的哑口无言,事实确实如此,这头僵尸本不是他鬼城之人。
只是……
他看了看被压制的难以动弹的毛僵,尤其是它身上的那各色长毛,心里委实难以割舍。
地宫里的那一场惊险打斗,足可看出这毛僵的惊人实力与超卓天赋,而且毕竟共过患难。
他想了想,若要带走毛僵,这事儿还得着落在他师尊身上,于是鬼误死走近姜洋,暗中传音一番。
姜洋诧异的看了毛僵一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沉凝半晌,忽然右手一握,手上已多了一根黑色齐眉棍,正是安息柱。
随行而来的鬼城人马见城主亮出兵刃,也纷纷拿出各自的法宝,霎时间剑拔弩张,只待姜洋一声令下,便要冲上前去,大开杀戒。
金刚门众僧一见这阵仗,全都大惊失色,他金刚门只是二流门派,如何打的过顶级势力鬼城精锐?
来福与旺财色厉内茬,喝问道:“姜城主,你待怎样?”
“你今日若动了我等,我西漠佛教众多势力必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
姜洋冷笑道:“我待怎样?你们待怎样?你们这帮秃驴围攻我徒弟,说是误会,那便算误会好了!你们又为何放了我弟子,却拿住我鬼城尸道之主的弟子?我鬼城尸鬼两道同气连枝,你们擒了罗城主的弟子,罗城主虽不在此地,我姜洋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任由你等逞凶。”
他口中的罗城主,指的是鬼城尸道之主罗青。
鬼城分尸鬼两道,尸鬼修炼之法各不相同,又两能互补,也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因此虽名分两道,却实属一家!
至于姜洋说什么毛僵是罗城主的弟子云云,却是胡扯,只是为了找一个寻事儿的理由罢了。
听到姜洋如此说话,来福失声惊道:“这僵尸来历有据可查,分明是白洛国当年祖上那位叛逆白洛王,怎的会是罗城主的弟子?”
姜洋眼睛一瞪,喝道:“你怎知他是白洛?我说他名叫白起,正是我鬼城罗城主最喜爱的弟子!”
他说着大手一扬,鬼城人马蓄势待发,摆出一副要分生死的模样。
来福气的浑身颤抖,还要争辩,旺财止住他的话头,说道:“姜城主说这一切都是误会?那是否我们交出这僵尸,误会便能化解了?”
同时他暗中传音来福,劝道:“师兄,鬼城一方人多势众,我等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今日暂且罢休,不必做无谓牺牲,待禀明净土宗,再看如何处置!”
姜洋说道:“你这秃驴倒是打的好算盘,好吧!只要你等不为难我鬼城弟子,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
他愿意借坡下驴,倒不是忌惮金刚门,只是不愿引出净土宗,毕竟西漠之地佛教势大,真要拼斗起来,鬼城虽无惧,却也没什么好处。
旺财倒是个果断之人,既然做了决定,也就散掉了手上制住毛僵的法术。
至于诱导他佛国信徒改信鬼神之事,众僧却是提都不敢提一句。
香火之争牵扯太多,其中种种复杂情由,靠他们这几张嘴,却是扯不清楚的,而且此间场中,就属姜洋声音最大,如果因为此事再激怒姜洋,还是他们金刚门吃亏。
修真界规矩,谁的拳头最大,谁的声音就最响,没有一点道理可言!
毛僵骤然恢复自由,脑子还有点懵,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以他刚刚开慧的智商,也确实弄不明白众人言语间的交锋与场中诡异的局势。
姜洋推了鬼误死一下,鬼误死马上明白,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将毛僵拉到己方阵营。
毛僵倒也听话,他吃过几次亏,也不敢再逞凶威,老老实实的跟着鬼误死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边上一直看戏的那位,所谓“净土宗弟子”的正觉老和尚说道:“姜城主,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老衲可以走了吧?”
姜洋笑道:“正果大师,你我当年一会,已有三百年未见了吧?”
正果听姜洋叫破自己的身份,无奈一叹,身上光华闪烁,恢复了原本的行藏。
他身形还是那么矮胖,衣裳也破烂,一张脸却再也不复那高傲奸诈的嘴脸,而是低眉垂目,愁苦而慈悲。
这原名正果的老和尚算了算,说道:“弹指一挥,距离当年之事,确有三百年了!”言语间不禁唏嘘感慨。
姜洋说道:“姜某素来敬仰大师佛法高深,日前听闻大师去了中原,还以为大师不会回来了,天大地大,想到无缘再见,姜某曾深以为憾!”
正果说道:“谢过姜城主挂念!老衲苟活于世,原是苟且偷生,不值一提。”
姜洋笑道:“不想今日在此地遇见大师,当真是三生有幸,意外之喜,便请大师随我回城,你我痛饮美酒,再叙佛法,如何?”
正果摇了摇头,说道:“老衲虽爱酒,却不喝道不同之酒。姜城主也不宜与我这佛宗叛徒牵扯过深,咱们就此别过!”
鬼城人马听这老和尚竟敢对城主口出狂言,如此说话,纷纷大怒喝骂。
姜洋左手边一持弓娇娘叱道:“你这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秃驴,我们城主诚意相邀,你竟敢拒绝不去?”说着就要张弓拔箭,射死这老秃驴。
先前阻拦正果去路的那只箭,就是出自这女鬼之手,她是姜洋的贴身婢女兼暖床娇娥!
她自以为合了姜洋心意,哪知姜洋一巴掌就扇了过来,骂道:“你这贱婢知道什么?”
又对众手下喝道:“正果大师是我真心敬佩之人,不得无礼!”
他叹了口气,对正果道:“既然大师身有要事,无心饮酒,姜某不敢阻拦,今日就此别过,大师好走!”
正果点了点头,肥胖的短手抓住沙明镜,就要飞天而起。
却正在这时,猛听得来福喝道:“正果叛逆休走!”
金刚门一众人马纷纷上前,围住了正果老和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