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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小

坎州大地!

南离北坎,离州属火,坎为水。

坎州大地自古人文荟萃,水土富饶,多大江大河。

天下水系,以天江天河为尊,其发源地便是坎州,然后经流另外七大州,最后由艮州汇入无尽东海。

坎州多水多山,气候湿润,适宜人居。

然而水多容易发雨,大雨三日,必有洪灾,这却是大自然对此地百姓最不友好的一件事情。

根据文人酸腐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法,这洪灾水涝之患,乃是老天爷对此地人民的考验,是要百姓谨记不要有懈怠之意,不失却敬畏之心,要时刻保持警醒,毕竟与天斗其乐无穷……

坎州大地以天江为界,江南富庶江北乱。

江南暂且不提,单说江北。

江北之地,连年战乱,刀兵不断,使百姓民不聊生家破人散。

古书记载,此地最繁荣时期曾有四百八十小国,后来连年血光泼洒,荒坟掩盖下,便只剩得如今的十二国。

这十二国中与艮州接壤,处于江北最偏僻处的一个国家名为大桥帝国。

何以定名大桥?

有人说此国皇族便是古时候修建天江大桥之后裔,后人为彰显先人之丰功伟业,便以大桥定为国名。

然而书生闲话,称一些野史记载,大桥国名似与古时一位美女有关,这却不知真假如何了!

大桥帝国与艮州相邻之地,有一郡,称祖王郡。

何以敢称祖王?史书野记却并无记载。

祖王郡多有大山,军旅难行,人迹罕至,帝国对于此地,几乎也没有什么管控力度。

是以常有躲避战乱之人,隐入山中,云深不知去也!

出云山的平乱村,便是一个由躲避战乱之人聚集起来的小村子。

山有青云出,乱世平天下!

这句诗,乃是村里一位姓云的秀才所做。

大意是说他空有青云之志,却手无缚鸡之力,期盼着能走出山中,于乱世中施展一身才华,以求平定天下之乱……

这位姓云的秀才,却是村子里唯一的学问人,身无所长,靠着教村子里的孩子识文断字为生,膝下孕有一女,取名云青青。

对了,平乱村之名,也是由云秀才所取,他也是最早到这里定居的人其中之一。

与云家相邻,是一家猎户。

猎户姓王,妻子早逝,留下一子,长的龙精虎猛,身强体壮,爱好舞刀弄棒,由此得了个小名叫“王武”。

王武与云青青年纪相仿,两家又是邻居,因此常在一块儿玩耍。

说也奇怪,这王武虽然喜欢舞刀弄棒,仗着天生蛮力,在村子里是小霸王一号儿的人物,却跟别的孩子玩不到一处,而总是喜欢带着他的云家妹妹漫山遍野的乱跑。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转眼间两个小家伙就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正是一年好时光!

这天上完早课,小王武将云青青拉到一边,低声说道:“青青,昨天我跟我老爹去山上打猎,看见飞渡崖那边的灌木丛里有好多三月泡,我们一起去摘吧?”

三月泡是山里比较常见的一种灌木果实,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味道更是可口。

有些山里的孩子们小时候经常跑上许多地方,专门就是为了寻找这类小果子当做零食,据说有一些吃过的人,一辈子都没有忘记过这种美味。

云青青自然也是馋的流口水,毕竟山里的孩子没有城市孩子的口福,只能靠一些野生小果实打打牙祭,就这还不能经常吃到。

不过云青青是个人小鬼大聪明伶俐的孩子,知道飞渡崖的危险,犹豫道:“武哥哥,大人们说飞渡崖太危险了,不让我们去……”她声音越说越小,显然也很不甘心。

王武神秘兮兮的劝道:“放心吧!那处灌木丛离崖边远着呢,昨天我爹还让我自己摘来着!”

云青青急道:“武哥哥,既然不危险,你怎么不自己摘了呢?万一被别人发现了先摘走了怎么办?”

王武嘿嘿一笑,挠头说道:“青青,我这不是想着你嘛!我怕我摘了,会忍不住自己吃光,留不住你的。再说了,飞渡崖那片儿,除了我跟我爹打猎的时候偶尔会经过,别人谁也不敢去那里的。”

云青青年纪小小,不知何为感动,却也觉得心里暖暖的,说道:“武哥哥,你对我真好!”

王武嘿嘿一笑,两个小小的身影手牵着手,迎着山间的薄雾悄悄溜出村去……

…………

飞渡崖是正对着的两处悬崖的统称。

这两处悬崖相对而立,深不知几许,间隔九丈之遥,常人不敢越也!

传说古时大桥帝国曾有一凡间侠士,武功高强,常有杀贪官劫富济贫,为百姓除害之举。

后来惹怒朝廷,终于出动鹰犬爪牙,欲拿他归案。

双方一路追追逃逃,便到了这飞渡崖边上。

对于常人来说有如天坠的奇险,这位侠士却面无惧色。

只见他冲入追兵之中一通打斗,擒得一人,扔出崖外,他本人则飞身而起,于半空中踩着那被擒之人再次借力,飞扑上了对面悬崖,扬长而去!

他身后追兵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却是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飞渡崖之名,由此得来!

…………

王武和云青青蹦着跳着上了飞渡崖,果然见到离崖边尚有十多丈远的距离,一丛矮小灌木上,挂着许许多多,如红宝石般璀璨的三月泡。

两个人小鬼大的孩子欢呼一声,跑上前去,摘下一颗颗红彤彤的三月泡就往嘴里塞去——

这些辩识野果的本事,都是山里的孩子们一代代传下来的,倒也不怕吃错。

灌木上的果实转眼就空了一半,两个孩子过足了馋瘾,却是舍不得再吃了。

王武从兜里掏出一个麻布缝制的小布袋,两个孩子将树上剩下的果实一颗颗摘下来,小心翼翼的放进布袋里,打算留着慢慢吃,毕竟这种零食可不是经常能吃到的!

说起王武的这个小布袋,本来是当年小时候,云青青的娘亲缝制给云青青采茶芽用的,后来云青青长大了,能拿的动竹篮了,也就没再用过这个小布袋。

后来云青青干脆将小布袋送给了王武,因为王武经常能从山上带回来一些野果,有个布袋装着也方便一些!

那个布袋上还绣着云青青的名字,是小云青青一针一线自己缝上去的,准备送给王武时,她又在布袋上绣上了王武的名字。

两个歪歪扭扭的名字紧紧依靠在一起,仿佛两个孩子童趣时纯真的友谊,在一方小小的布袋上天长地久……

两个孩子将三月泡装满了布袋,看见还有许多红艳艳的挂在树上,两个孩子相视一笑,再次大快朵颐……

好不容易终于将剩下的都装进了肚子,两个小家伙心满意足的正打算回家,却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动静……

“呦呦!”

王武自小与他老爹上山打猎,年纪虽小,见识却多,知道这种声音是森林里一种鹿的叫声。

只是他毕竟年纪尚小,如果是他老爹在这,肯定能听出这是驯鹿的叫声,而且声音中充满着急切。

两个小家伙警惕的转过身来,发现声音是从对面悬崖那边传过来的,不由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再厉害的动物,除非能飞,否则肯定过不来悬崖这边。

害怕过后,两个小家伙的好奇心倒被勾了上来,傻傻的站着不走了,毕竟隔着悬崖,就算有危险也找不到他们身上。

只见对面悬崖的树林里,灌木一阵抖动,忽然从中冲出两只罕见的驯鹿来,登时让两个孩子看直了眼。

为什么说罕见呢?因为一般的驯鹿,体长能有一米半就不错了。

而这两只驯鹿,身长皆在一丈开外,肩高体阔,四肢修长,头上鹿角寒光闪闪,一望之下,顿时让人心生畏惧。

而且一般的驯鹿,虽然也有白色的,不过那大多都是只有身上部分是白色,至于别的地方,老天爷说是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

纵使有个别全身白色的,也只是灰白,颜色并不见得有多好看。

但是这两头神骏异常的驯鹿,不仅体态威猛,而且浑身雪白,一丝杂色也无,若是投入雪地,当真是不见鹿,不见雪,唯有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待离得近了,两孩子方才看的清楚,原来体型稍小似是母鹿的那只驯鹿,嘴里还叼着一只小小的雪白驯鹿。

那只小驯鹿眼睛半睁半闭,头上才刚刚长出鹿角茸,应该出生才只有十多天的样子。

驯鹿喜寒,大多生活在海拔较高的深山林海里,出云山这片儿并不是它们喜欢的环境,却不知这一家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答案很快揭晓。

王武和云青青虽然自幼在山里长大,小小年纪就机灵胆大,这时候却被吓得紧紧捂住嘴巴,他们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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