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犹豫一番，梁思涵还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刚才与范秀娥的对话的确让她想起了一个可能泄露竞价的可能，那便是自己给陆泽骞将文件录入录音笔的那天，从总裁办回到办公室时撞到的祝萌。
现在想来，祝萌当时看上去的确不大对劲，可没有证据，她就不能在陆泽骞这里提起祝萌的名字。
她亲自去医院看过祝奶奶，也去过祝萌狭窄的小租屋，她知道祝萌过得有多么艰难、多么努力，尽管这不能成为赦免错误的理由，但梁思涵还是不想轻易把人牵扯进来。
梁思涵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说道：“我心里的确有个怀疑的人选，但是在找到证据之前，你能不能让我自己调查？”
陆泽骞沉思片刻，“我可以让你调查，明晚是最后的期限。”
明晚就是叶氏庆功宴的时间，梁思涵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把时限定为这个，但一天的时间应该是足够她跟祝萌去把事情问清楚的。
思及此，梁思涵当即答应了下来，末了却仍有些惴惴不安地问：“如果真的抓到了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陆泽骞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这就要看那些股东的意思了。”
等梁思涵离开，陆泽骞原本温柔的神色变得冷酷几分，拿起手机拨通了崔振的电话，“去查查企划部那个叫祝萌的，看看她跟叶家有什么关系。”
梁思涵的确没说出她所怀疑那人的名字，可其实她的心思真不难猜，能让她在这种境况下还想着维护的，整个公司怕是只有那个叫祝萌的。
那头崔振已经是第二次收到调查祝萌的命令，诧异之余，还是尽职尽责道：“知道了，boss。”
一方面却又想到，如果说这个祝萌真有问题，也就说明他上次调查有所遗漏……突然有种年终奖要飞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从总裁办出来，梁思涵有些魂不守舍地回了办公室，本想着找个由头叫祝萌来谈话，没曾想人早已经在办公室外面等着了。
见她来了，祝萌快步走上前来，着急地说道：“我听说陆总临时召开了股东大会，就连范董都来了，你没事吧？”
梁思涵下意识想说“没事”，顿了一瞬到底还是只牵强笑道：“陆总已经派人在调查了，到时候如果找不到泄密的人，肯定也要有个人为这件事承担责任。”
她故意说得模棱两可，眼神始终落在祝萌脸上。
只见祝萌的表情骤然僵住一瞬，呐呐道：“可是这件事分明不是你做的，他们怎么能这样？”
验证了自己猜测的梁思涵却高兴不到哪里去，一边往办公室里走一边说：“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之前听你说祝奶奶那边快要可以动手术了，怎么样？已经定好日子了吗？”
听到这话的祝萌脸色更是白下去几分，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片刻后才怔怔开口：“嗯，手术定在后天上午，我已经请好假了。”
她不敢想，如果奶奶知道她对梁思涵做了些什么，该对她有多么的失望？
梁思涵掩去眼里的难过与失落，笑着俯身抱了抱她，“那就好，奶奶一定会没事的，你到时候帮我告诉奶奶，等有空我就去看她老人家。”
丢下一个“好”字，祝萌几乎逃也似的跑出了办公室。愧疚与自责无时不刻不压得她喘不上气来，她根本没办法面对梁思涵。
来自信任的人的背叛让梁思涵一整天都不大能打得起精神，偏生公司到处都在传她这次闯祸后估计要回去安安分分做陆太太了，她这幅样子简直就像在变相肯定这些传闻。
陆氏这边不安生，设计了这一切的叶湾湾却也没高兴到哪里去。
她本以为，以陆泽骞这种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性格，一旦知道梁思涵对陆氏造成了危害，就算没到离婚这么严重的地步却也肯定会把人踢出公司。
可左等右等，唯一得到的消息却只有陆泽骞在股东大会上力保了梁思涵。
叶湾湾被气得够呛，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叶洪慧那里去，劈头盖脸骂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都说万无一失了吗？为什么梁思涵现在一点事也没有？！”
叶洪慧现在也一头雾水，眉头拧得死紧，语气不悦道：“竞价是我让人从梁思涵电脑里看来的，现在叶家已经拿下这次竞标不也代表价格并没有错吗？”
既然竞价是对的，而梁思涵又是唯一有嫌疑的人，陆泽骞到底为什么还要顶着这么大压力把人保下？
这个人，葫芦里到底在卖些什么药？
晚上回到家，潘尹青的到访倒是让梁思涵有些意外。
他看起来心情似乎非常不错，早早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发消息，一见梁思涵和陆泽骞进屋便笑眯眯地打招呼，“你俩可算回来了，我都等好久了。”
陆泽骞一如既往不待见他，“你来干什么？”
潘尹青也不生气，一手拍了拍桌上的文件，“你就不能给点好脸色吗？再说我也不是来见你的，这趟专程过来呢，是有点东西要给思涵看。我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后面这句是对梁思涵说的，她的好奇心一下被吊了起来，狐疑地走上前去，“这是什么？”
潘尹青耸了耸肩，“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梁思涵看他一眼，动手打开了文件袋，粗略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是好几个不认识的男人的资料，其中还有一些他们与一个号码的短信和通话往来。
除此之外，几个人的账户都收到了来自同一个账号的钱。跟电话号码一样，给几人打钱的那个账户名赫然写着“沈眉”二字。
梁思涵对此不可谓不惊讶，“绑架乐乐的事是沈眉让人做的？”这也就是说，沈眉不知何时已经跟叶湾湾勾结到一起去了。
潘尹青撇了撇嘴，“据我查到的来看，是这样的。大概是觉得有泽骞在不好对你下手，所以就干脆把目标转到了乐乐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