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很快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转到了别处,没有用眼睛盯着去看,心里却全是那抹挥之不去的倩影。
“我的衣服究竟都是谁给我选的?”齐柚一边扯着胸口的衣服一边嘟囔。
“当然都是我选的,难不成为老婆挑衣服这种事我都要差人代劳吗?”她问话他回答,倒自然地又将目光投到了她身上,“你不喜欢吗?”
老婆?
齐柚噎住了,再加上她也没想到一大衣柜的衣服都是他亲自挑选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愣了一会儿才轻声嘀咕:“这也太……”
“我记得睡衣有十多套,也有遮肉的。”雷博文不咸不淡地说,倒把责任全推给了她,将自己择了个一干二净。
嗯,他没什么不良企图,睡衣都是随机选的各式各样的。
齐柚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话。他的意思是自己故意选了这样一件睡衣?
见她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他心里暗自得意,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
“该我洗澡了。”他盯着她开口。
齐柚像是只炸毛的猫,倏地闪到一旁,“你不是还有右手吗?”
雷博文也不反驳,一只手拿了衣服去浴室了。见他顺手将门关了,齐柚心里忐忑了起来,他莫不是生气了?
她凑近浴室门细听,里面窸窸窣窣发出脱衣服的声音。
她想象着他单手脱衣服的样子,心里突然难受起来。她又没说不帮他,随口说一声就赌气自己去了吗?
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正这样犹豫着门却突然打开将她吓了一跳。
雷博文并没有脱衣服,还是穿着他的衬衣,下身的裤子却换了一条沙滩裤。本来是矛盾的服饰,他穿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不羁的帅气。
他见她就站在门口,拉着她的胳膊进了浴室。
“帮我脱下衣服。”
他衬衣袖子卷在了胳膊处,手臂固定了挂在脖子上,那样子的确不是自己能处理的。
先小心地将挂脖取了下来,然后蹑手蹑脚地帮他解衬衣扣子。他比她高不少,再加上紧张,解最上面一颗的时候弄了好一会儿,后面的解得倒还轻松。
扣子一颗颗地解开,胸前的肌肉若隐若现,齐柚将目光集中在扣子上或是衣服上,不敢乱瞄。
终于解完了扣子。齐柚站到雷博文的身侧,扯着袖口往后拉。虽然一再告诫自己“非礼勿视”却还是避免不了地瞟到他裸露的上半身。
雷博文虽然看起来不瘦弱,齐柚却还是吃惊他身上结实的肌肉。她没敢细看,只模模糊糊地觉着这该是男人最好的身材,不多不少刚刚好。
她这样想着走到雷博文身后去,想要脱他左边挽起来的袖子。
雷博文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微转了转身,让她立于自己左前方。
他不知道,他不想让她看到的她已经看到了。
她偏过头,他背上果然有一道条状的淤青。伸出纤纤素手,柔嫩的指腹轻抚伤处,突然而至的触感令他浑身一紧。
他转过身捏紧她的手,“男人受点伤不算什么,我们都被保护得太好了,偶尔经历一次也算是丰富了阅历。而且,我不是会加倍还回去吗?”
齐柚是个心软的女孩儿,曾经她心疼家人朋友同学,甚至是陌生人。所以,她当然也会心疼雷博文。曾经他们即使算不上是朋友,但总还是比陌生人要亲近。
要不是因为今天经历了,可能她永远也体会不到,自己竟然会这般心疼他,如心疼至亲般,心疼他。
怕弄疼他的胳膊,小心地脱了很久才脱下左边的袖子。
这家酒店有上好的木桶浴缸,已经放好了水,他一步跨了进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了,仰靠着头让齐柚帮他洗头。
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比任何高档的美发店洗得都要舒服。而且他仰面朝上,能看到她精致的面容,还有她认真又小心翼翼的样子。
洗完头发她已经溅了自己一身水,也管不了这些又去给他擦后背和手臂。
可能是做得认真,一边肩上的吊带微微滑落她却全然不知,弯着身子,轻轻地为他擦洗。
他却微眯起眸子,欣赏着动人的春色。她站在他身前替他解扣子时已有一番春光,但雷博文觉得那样的情形下有偷窥的嫌疑,总是避而不看。
此刻,她弯着身子在他身前,肩带低垂。精致的锁骨、光滑的大腿、裸露的肌肤,还有隐约可见的娇羞全在他眼前晃悠,他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只要她抬头就能看见自己在看她,如此,便不算偷窥了。
只是她太认真,良久都没发现自己的处境。
他却终于没了耐心,长臂一挥将她捞进了浴缸。
她尖叫一声跌落在桶中,大惊失色地慌忙从水里站起来。殊不知,湿了的真丝睡衣紧紧地贴合在她身上,曲线分明,每一处美好都落入他的眼中。
他仍然坐着去搂她,她再次跌坐在水里。他没将手松开,而是倾身上前,将她抵在木桶一侧,在氤氲的热气里纠缠她的唇。
兴许是一直待在热气缭绕的浴室,她的唇比平时更加红润娇嫩,这抹娇嫩在他的亲吻下似是要滴出血来。
齐柚渐渐地闭上双眼,身子也跟着放松下来,任由他的亲吻。虽然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她却没有入乡随俗,始终没有尝试过亲吻的滋味。
和雷博文结婚以来,他几次吻自己,意外的,感觉还不错。
木桶浴缸虽然很大,两个人待在里面到底还是有些挤,更何况她被抵在木桶边沿上,渐渐地背上被咯得生疼。
忍不住用双手撑在了背后,雷博文也终于发现了,缓缓松开她,将她拥着带离了桶边。再看那白皙的后背,弧形的一个凹槽清晰可见。
又轻轻给她按揉一会儿,齐柚乖乖地趴在他的肩上,咬着唇,脸上渐渐漾起羞涩的笑容。
为他忙活了半天,这会儿趴在他的肩上,倒是很舒服,又莫名的安心,便觉得岁月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