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鲁洲。
按下接听键,对面一阵嘈杂的声音,然后是孙鲁洲的声音:“老雷,快来把你媳妇儿接回去。”
雷博文眉头紧锁,低沉地问:“在哪里?”
孙鲁洲赶紧说了地方,又强调着:“快点啊,她喝醉了,又哭又闹的,还不肯走。”
雷博文的眉头锁得更紧了,竟什么时候学会耍酒疯了吗?
一路将车开得飞快,平时四十分钟的车程竟只走了二十分钟。
到了包房门口,雷博文骤然停下了疾行的脚步,将门推开一个缝儿,观察起里面的情形。
倒只有孙鲁洲、文子、沈倩和齐柚。
齐柚抱着麦克风也不唱歌,扯着孙鲁洲爬到桌子上蹦一阵又似哭非哭地哼唧几声。
雷博文进了包房将灯开了。
齐柚像是突然来了脾气一样吼着:“谁开的?”
雷博文走到她的面前,她一脸通红,精致的五官多了几分孩子气。她定定地看了他几眼,终于认出了是谁。
见到他她倒不闹了,又像从前醉了酒一样,眼神茫然地看着,不闹也不言语。
两人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齐柚险些站不稳了,他上前将她扶了。满身的酒气遮盖了她身上原有的味道。
他皱着眉望着孙鲁洲问:“她喝了多少?”
孙鲁洲抹了抹额头,心虚地回答:“半瓶歌海娜。”说完又连忙补上:“我拦了,拦不住啊。”
他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她只是缥缈地看着他,任由他抱着自己。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特别安静,就好像刚才在包房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不是喝醉了呼呼大睡的安静,睁着眼睛,只是不闹腾了。
将她抱到房间,本来是要直接将她放到床上的,她吵着说要洗澡。
“乖,不洗了,醒了再洗。”他轻声哄着将她往床上放。
她扯着自己的衣服,哼哼唧唧地说难受。
见她一副不肯妥协的样子,他没办法,只好将她抱到了浴室。她刚站定倒还知道撵他出去。
他将浴缸的塞子拔了,又交代:“我就在门口,有事就叫我。”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浴室里很快传来了淋浴的声音,他站在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倒没出现什么危险,不多时齐柚便裹着浴巾出来了。他放了心,又想着邱姨已经睡下了,准备自己下楼给她冲杯蜂蜜水。
却见他刚走到门口,齐柚一个箭步冲上去,从身后紧紧地搂住了他。
“去哪里?”她声音软糯,又混着酒后的迷离。她将脸埋进他的背里,不时撒娇似地蹭一蹭。
他也不动,任由她抱着和自己亲近。
没多久,搂着他腰的双手渐渐松开了,背后的身体也渐渐往下滑落。在她跌到地上的前一刻将她抱住了。
再将她放到床上去倒是很乖巧,安静地躺了,轻轻地闭上双眼。
雷博文想着她多半是睡了。
这一折腾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脱了衣服躺在床的一侧,和齐柚隔着一段距离。
“居然跑去喝这么多酒,明天醒了有你受的。”看着她睡得恬静的样子他这样想着。
无奈地笑笑,也打算睡了。
身边的人突然凑了过来,修长白皙的手臂也从被子里窜了出来。勾着他的脖子,身子快要贴到他了。
眼神迷离,唇微张:“我问你。”一开口便显露出醉态。脸又凑得近了些,像是要努力看清楚他,“我问你,为什么你,见我挂在树上却不救我?见我,掉到水里为什么不捞我?”
她一边质问一边用指尖戳着他的胸口,仿佛要生生戳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来。
他笑得一脸温柔,竟是从没出现过的样子,原来你是这般记仇的人。
“你还笑,不准你笑。”喝醉的人努力皱起眉头,竭力证明自己要被惹怒了。
清醒的人毫不收敛,一点儿没有要让着她的意思。
我不管你自然是知道你没有危险,只是没想到这仇你竟能从小记到大。
她见他笑一开始是很生气的,但她渐渐不气了,她发现他笑得是那么好看,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他笑得嘴角轻轻地弯起,她像是看得魔怔了般用手轻轻地去抚他的唇。
轻抚着,却不自觉凑上一点朱红贴近他的唇与之厮磨。
他起初愣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停下的意思,再也控制不住地搂了纤纤细腰,尽情地回应她。
之前的几次亲吻都是他主动,她虽然没有抗拒,却不曾回应。此时她这般动作却是像星火赴了枯木,自然燎起弥天大火。
一番亲热,他见她小脸通红,眉目含春,松松散散的浴巾乍泄了一室春光。
他却突然收了手,将她结结实实地塞进被子里去了。
她微微喘息着,作势要挣开被束缚的双臂。他拍着她的背,轻声哄着,不一会儿却也消停了。
这回是真的睡着了。
翌日,齐柚被头疼唤醒了。迷迷糊糊地想着再也不能喝这么多酒了。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却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自己怎么像是没穿衣服?这倒不是最打紧的,反正以前也时常裸睡,只是刚才翻身却撞进了一个怀里?自己不是在父母家吗?
“醒了?”分明也是刚醒的语气,随后将她圈紧在怀里。
努力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和表哥几人一起喝酒,有些喝醉了,然后呢?她的脑袋被圈在他的怀里,看不见究竟是在父母家还是在新房里。
“你怎么没去上班?”带着半分真心,也有半分恼意。
他将她松开了一些,看着她邪魅一笑:“等你啊,等你今天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她认真地问。这会儿也终于看清,原来是回到浣溪园的别墅了。
“你昨晚要给我的东西啊。”
齐柚仔细回想起来,哪还记得起片刻。
见她像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他蓦地起身穿衣,莫名有些烦扰。
齐柚摸到自己身上胡乱缠绕的浴巾,分明就是睡着之后解落开了。脸顿时变得通红,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等着雷博文穿好衣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