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父林母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林未不禁有些好笑,不过他不会先开口,哪怕先开口的人也未必就是弱者,他也得等着面前的人酝酿好。
毕竟这样想装出一副严肃得不行却又失败的滑稽模样,可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看见的,偏偏两个人还自得其乐得很,一点露馅的感觉都没有。
一直沉默的气氛,杨沁雅觉得再这样僵持下去,她很快就会hold不住现在的气场的,她略闭了闭眼,估摸着打破沉寂。
“你这两天干嘛去了?”
为了不显得咄咄逼人,惹得林未不满,杨沁雅尽量挑选了个看起来无关痛痒的问题开始。
“没干嘛”
林未回答得很随性,随性得杨沁雅连下一句都没法接,直接噎死在话题的最开始,她内心那叫一个崩溃,林未连句私事都不接,这套路不来,她这儿子简直成精一样,没法聊。
杨沁雅的脸瞬间就垮了几个度,就不能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吗?
林未可没闲心关心妈妈的内心复杂,依旧端着水怡然自得的喝自己的。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大人是个什么样的德行,那演技,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小金人。
旁边的林葉瞅着小妻子委屈得不行的模样,心里疼惜的揪紧,有些愤愤的瞪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儿子。
冷淡的开口“那个女孩子怎么回事?你的朋友?”
林葉一开口,林未就知道这事是没完没了了,林未在心里低叹了一口气,遇见林葉这样的宠妻狂魔,在加上杨沁雅那一天到晚都好奇个没完的性子,他这辈子算是栽了。
“嗯,她病了”
避无可避的林未无奈的不在回避自己父母的问题,他本不想说,私心里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病了这件事,很奇怪,但是又觉得理所当然。
朋友之间本该事事着想不是吗?何况这算别人的隐私。
林未的回答很简洁,林葉和杨沁雅却很满意,这句话的分量,他们心照不宣,或许内容平淡无奇,可是林未的性格他们心下了然,不是那个人永远不可能入他的眼。
或许只是个很重要的朋友,也难免不是一个很在乎的人。
不过无论哪种又怎么样呢?
二选其一,随意的都能勾起杨沁雅的无限好奇。
好歹出自名门世家,杨沁雅的好奇心快要突破天际也不会出格的去做点什么,更何况,林未可不是什么单纯善良的少年小绵羊。
就这样奇妙的好奇着,也没什么不好,该见到的人总有一天会遇见,没有交际的人,你绞尽脑汁,手段百出也不过是平行线的意外相交。
杨沁雅和林葉对视一眼,相互挽着手优雅的离开客厅上楼了。
他们都愿意等,等遇见,等那个女孩。
等林爸林妈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虞天长舒了一口气,蹭过去和林未坐在一起。
“哥……”
“没事,你该习惯了”
“不是,我只是……”
虞天不自然的低下头,有些没法往下继续说。
林未转过头看了一眼虞天,示意他继续说。
眼看一分钟就要过去,虞天还没有开口的打算,林未已经失去了听的兴趣,起身准备回房,刚迈出一步,他的衣角突然被人拽住,林未不解的看着那个只到自己衣角的小鬼。
伸出手后,虞天就后悔了,不过好像晚了。
他嗫诺着开口“哥,我只是不想你不开心”
林未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小魔王一样的弟弟会说这么煽情的话,对象还是他。
虞天小小的个子站得笔直,脸上有不自然的熏红,眼里闪闪发光。
他伸出手摸了摸虞天的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身旁的人听。
“不是不开心,只是………有点闷,早晚会好的”
“早点睡觉吧”
林未拍了拍虞天的肩膀,转身进了房间。
虞天扑闪着大眼睛,走路都开始发飘。
他记忆里那个一直冷冰冰的哥哥,突然变得温情,从那天起,就是源头,或许远远不止,可结果大同小异。
从五岁起,一到假期,他总有一半的时间被父母扔到姑姑家,美其名曰学学林未哥哥的沉稳,因为他总是调皮惹事。
那个时候,林未十二,他五岁。
林未总是一副对他嫌弃得不行的模样,远远的避开他,他很皮,老是缠着这个父母经常挂在嘴边的好哥哥,把学到的坏点子都用来做弄他,虽然往往都是自讨苦吃,他却依旧乐此不疲。
时间久了,林未不在回避,也不迎合,仍然冷冰冰,身在红尘,傲然独立。
七年,他也问过他为什么老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每每都是话一出口就区服于林未的淫威之下,如今也未得正解。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
他知道林未会护着他。
其他都不重要,话是假的,心也是假的,他的哥哥大概是一个最需要温暖的人,他却无能为力。
虞天盯着手机上的照片,裂开嘴笑了。
生活,总有守得云开。
房间里,林未揉了揉眉心,整个人都陷在黑色的床里,微闭着的眼,轻扑着睁开,修长的手从衣兜里摸出手机。
手机左上角的提示灯一直不停的闪烁,屏幕上的木偶小人不知疲倦的跳来跳去。
这,来自于她。
在下面待一阵,他差点就忘了这件事。
她从来没有给他发过短信,林未有些好奇的快速解锁进入界面。
此生,档期已满。
六个字,谁知道代表什么呢?
林未笑笑,他,不知道的吧。
毕竟这么非主流,她大概也就随便发发而已。
大概又是哪里淘来哄着他玩的吧?尽管如此,林未的嘴角也有些压制不住。
那个傻子,真的一言难尽呢!
让人总是免不了想敲一敲她的额头,给她提一提神,忽而想起初见时她那副盈盈可怜的样子,又不忍心下手。
林未修长的手点了点,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这种回答比数学题更难解答,却也和普通的语文一般随意。
他挡了挡头顶的光,许久打了一行晚安,便侧身扔了手机,他,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