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他愿不愿意,陈圭总是他的父亲,他总是要回来看看的。
陈圭暗骂了一声卑鄙,说:“我没事,你们赶紧走。不要在这里多待!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陈圭话音刚落,病房外就传来一声轻笑,“怕是走不掉了陈先生。”
看到来人,陈圭的脸色微变,“历成枭,我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偏要赶尽杀绝?”
“不是我赶尽杀绝,是你们逼我的。”历成枭坐到了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嘴角始终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可没人会觉得这样的历成枭是好惹的。
陈圭腹部还有伤,没办法站起来,只能坐在床上死死的盯着历成枭,恨不得自己用眼神就能把对方杀死。
历成枭笑了下,说:“陈先生,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您放心,只要您说,我答应你的就绝对能做到。”
陈圭不相信历成枭,可现在这个情况,由不得他不相信。“你给我一点时间。”
这就是妥协了,陈圭不得不妥协,他的儿女还被历成枭捏在手上,要是他不妥协,只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历成枭弄死。这个人,他招惹不起。
历成枭嘴角的笑容深了些,“如此,我就静候佳音。希望陈先生别让我等太久。”
陈圭没回答,历成枭让人把陈尧等人都带了出去,走到门边时,历成枭突然说:“陈先生,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希望明天我能听到我想要的好消息。”
陈圭不甘不愿的嗯了一声,历成枭才走了出去。
于此同时,还是那个大厦的最顶层,胡国顺坐在中年男人的对面,有些焦急。
“历成枭已经去找陈圭了,当年的事情陈圭是不是知道的?”
中年男子不紧不慢的喝了杯茶,才说:“老胡,不要着急。陈圭知道的只是我想让他知道的,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毕竟当初你只是在旁边站着,并未参与。他也不知道咱们现在还有合作。”
胡国顺还是有些紧张,“万一他知道怎么办?不行,不能让他知道!”
中年男子笑了一声,道:“老胡,怎的几年不见,你越发的胆小了?说了没事就是没事,担心什么?再说了,你要是真的担心又能怎么办?让陈圭闭嘴?”
胡国顺却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对了,只要陈圭闭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中年男人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笑着说:“行了,你也别多想了,不可能的事儿,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陈圭拎得清。何况他现在在医院,你能怎么做,找医生给他打一针,永远睡下去?别开玩笑了!”
胡国顺眼睛一亮,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说:“是,是我多虑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男人点头,看着胡国顺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当天晚上,历成枭就接到了陈圭的电话,说他现在已经想通了,希望他过来一趟。
历成枭自然不会莽撞的过去,他带上了贺楠一起。不过两人刚进了病房,陈圭就说自己要单独跟历成枭谈。
“让他们都出去,我只想跟你说。”陈圭看着历成枭说。
历成枭只得点头,连警察也走了出去。
“当初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陈圭见人都走了,才开始慢慢的开口,“我只是接到了消息,说有一个富人会带着孩子走那条路,让我们去看看,要是能把人绑架了是最好的,不能绑架就算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历成枭当时是看完了全程,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下去的,压着他的头的人,就是苏淮山。
“我们做完这件事,每人拿到了二十万。你应该知道,二十万在二十年前,是个什么样的数字。”
在现在,二十万只能卖东海市的一个带卫生间的卧室。可是二十年前,那可以算是一闭天文数字。
“我们拿到钱后,就各自断了联系。没人知道对方做了什么,直到你的出现,把我们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五年前,他们挨个儿的被历成枭送进了监狱,才知道当初那个被他们放弃的孩子已经成长到了令人害怕的程度。
历成枭出声打断了陈圭的话,道:“这五年的时间,你们都在东海市?”
陈圭点头,历成枭却笑了,“既然都在东海市,又怎的会不知道我的存在?胡氏集团在东海市也算出名吧?你们当初做了那件事,就没有看看后续?”
陈圭摇头,“当时躲着都来不及,怎么还敢凑上去?只知道那个女人死了,孩子失踪了。”
历成枭又问:“那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
“那个人,我们也没见过。”陈圭摇头说:“对方跟我们联系的时候都是写书信,要么找人传话,从未跟我们见面。至于原因,我们也不知道。”
当年的陈圭急于给自己的妻子一个安定的日子,孩子出生了,他还在工地上搬砖,最后选择走上了那条路。但是那次之后,陈圭再也没有为了钱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若非历成枭的出现,他甚至都已经忘了那件事。
历成枭一直在看着陈圭的表情,想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还是说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对方怎么联系的都不知道。
“你连对方是谁都没见过,就敢相信他们的话?”
“不敢,但我们没有办法。对方给的钱太多了。”
历成枭又问:“那之后呢?你们在现场,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哪怕是路过的。”
陈圭仔细的想了想,开口正欲说话,却突然捂紧了自己的胸口。
历成枭一愣,看到陈圭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马上把护士叫了进来。
“检查他的情况!”
护士连忙叫来了医生,结果发现是陈圭的药物剂量出现了错误。
“赶紧抢救!”
历成枭被赶出了病房,看着被推进抢救室的陈圭,他突然想起了二十年前突然暴毙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