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身体并无大碍,她一方面除了打听文白苏在牢中的消息外一方面也在打听文府的事情。听闻文靖风大病多日,等到得了闲,便只身一人前往文府探望文靖风去了。
而文府,自从那日顾良北潜入文白苏房内寻找霜寒后,文家就派来大量的侍从前前后后守在文白苏的屋子,因为府内除了文白苏和文靖风之外,竟无一人能拿得动霜寒。既然移不开它,唯一的办法就是守着它。
阿三自然知道清夏能拿得动的霜寒,却也知道她近来为了自家二公子的事情四处忙碌,也不好从宫内请她来文府,见今日清夏不请自来,个个脸上笑开了花......
另一边,更令顾良北担忧的事情是,那日在文白苏窗口挂的那一下,黑衣上破了一个洞不说,更巧的是破的那一块冰丝面料留在了文白苏的窗口上,想来是无大碍,可总觉得心里不大放心......
“清夏姑娘,总算把你盼来了。”阿三一见清夏的身影就激动的不行,疲惫的眼角堆满了笑容,这些天因为文靖风和文白苏的事儿,府内的下人个个都累了。
“盼我为何不去宫内找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清夏如今说话还是行事都给人一种成熟的感觉,或许历经了种种尘世后,心性也被磨砺得更坚韧些了吧。
“姑娘有所不知,侯爷大病......二公子房内遭贼......”待阿三细细与清夏说来前久文白苏房内遭贼的事情后,清夏眉间起了一层疑霜,“可知是何人?为何会打霜寒的主意?”
“没能抓住贼人,只是看外形,应该是个身形很不错的人。”
“可有留下线索?”
“其余的线索倒是没有,不过贼人跳窗而逃的时候衣角钩住了窗台,被扯下了一小块面料。”
“那带我去瞧瞧!”
阿三带着清夏就往文白苏的屋子里走,顾良北衣服上留下的那一小块面料正躺在文白苏的被褥之上。清夏走近了伸出手拿起来瞅了又瞅:“这是块冰丝面料,色泽暗黑、顺滑贴手、细而不腻、纱线落针处紧致,看起来造价极高,却也极易被尖锐的物器钩住。世面上这等面料不常见,黑衣人应该不是个差钱的主......”清夏将面料拿的近了些,放在鼻头处闻闻,倒是有一股好闻的熏香味道,至于是什么香,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只是觉得曾经似乎闻过这种香......
“阿三,此剑就由我带在身边,你们也不用这般幸苦守着它,待文公子归来后,我再物归原主。”
阿三自知自己家二公子与清夏姑娘是极好的,正巧清夏能拿得动此剑。再说,如今清夏天乃是之血脉神之子的身份,将剑交给清夏定是极好不过的。
“这样最好不过了,那就有劳清夏姑娘了。”
......
两人再一同前往文靖风的房内,除了刘大夫、九殇与几个下人在此服侍文靖风外,并未见秦素素的身影。清夏不免疑惑的问来,“请问夫人去哪里了?”
“哎,清夏姑娘有所不知,夫人家父亲近来病症在走下风路,可巧小舅子又吃上了官司,夫人实在脱不开身来......这才......”阿三与清夏对话时两人尽量降低了嗓门,却还是吵醒了紧闭着双眼的文靖风。
“清夏姑娘......咳咳咳......你来了......”文靖风脸色苍白,声音羸弱不堪,这副面容的他简直与平日里那个雷厉风行的文鞑侯相差千里之远,竟然看的清夏暗自流泪......
“听闻侯爷身体有恙,不知近来可有好转?吃的什么药?”文靖风在九殇的扶持下缓缓坐立了起来,背后靠着一个绣花大枕头,上面绣着的花都是清夏喜爱的大红色泽的山茶花......
文靖风微微罢了罢手,示意其余人都出去,看来他是想要与清夏说些体己话。众人释意,微微点了一下头便出去了。
待大门被关好,文靖风才缓了缓嗓门,用疲弱的目光仔细地打量起清夏,最后一口气吐出几句夸奖的话,“清夏医师容貌出众,只看这五官就是再好不过的苗子,可谁知心地也是极为善良的。这久来我都听说了,你为了我儿文白苏的安危在大殿外冒着生命危险跪了十余日,多次晕厥在雪地,终于得以见王上......哎,我想王上还未对我文家下达一些指令,都得多亏了清夏姑娘......咳咳咳......”文靖风因为这一句话说的太长,竟在一旁剧烈的咳嗽起来,看他虚弱不堪的模样,又惹得清夏一阵泪花眼眶直打转。
“侯爷快别这样说,如今文家被人小人谗言诽谤,王上君心动摇......只说侯爷这些年带领文家对王上的忠心都是毋庸置疑的,我想这阵风头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且让我再去王上跟前求求情......不过,侯爷深居官场多年,自然是知晓其中的险恶,有时候还得带着一双眼睛看人才是......”清夏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就是要文靖风暗地里查查究竟是何人在背后作怪,作怪之人可有把柄在手?官场针锋相对,最好知己知彼,方能不走下风路!
“实在是有劳姑娘,如今本人身体不大好,我儿文白苏被关入地牢,我妻家吃上官司,岳父大人病症告急......只怕想要说动王上,实则难比登天。还望姑娘不要因此触怒了王上为自己招惹祸端......”
“侯爷......”
清夏拿起文靖风的手把了一下脉,只觉得他的脉息左寸沉数、右关沉伏,可见他肺气大虚,肝气火旺,此乃风寒入髓加以心田的忧虑所致,此人心里也有怨结......
“侯爷可是终日思绪不得闲,这才为风寒侵入骨髓制造了机会,还望侯爷开开心心的,加以药剂调理,这病才能早日好起来......”
清夏只凭脉息就能数出来这些,文靖风心中自然知晓她是懂得极多的,也当为自己解解闷,便与清夏聊起了以往,自然也聊到了风凉镇的终淑......
听罢文靖风与终淑的故事,清夏瞪大了贼圆润的眼珠子,“我就是从风凉镇来的,侯爷所说的终家,风凉镇曾有个这个住处,只是我并没见过......”
“原来清夏姑娘也来自风凉镇,清夏姑娘怎会只跟着爷爷?父母是做什么的?可曾见过?”
“我自幼跟着爷爷走南闯北,自打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母亲,听爷爷说他们也是极好的医师,当年上山采药被虎狼所伤,丢了性命......”
见清夏眉眼间住满了落寞,文靖风连忙止住了话题,只与她说一些较为开心的事儿......
临走时,清夏独自为文靖风开了几贴中草药,吩咐阿三一日三餐给他煎好送去服下既可。
说来也怪,文靖风自从清夏来看望后,病症竟然慢慢地有所好转。不出十日,已无大碍了!这个话题传了出去,又引得民间百姓议论纷纷,“不愧是天之血脉神之子,只要经得她手的病人,都能看到新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