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宫怨
城阿清
第六章:窦娥之冤,生死一搏
尤琏知道这样种时候秦长蓉一定回来捧场的,她最喜欢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秦长容进门口看见李碧柳气得变形的脸,还看见倒在地上的秦尤琏,脸白皙的脸上已经出现乌青的印子,嘴角边留着博人眼球的血迹。
秦长蓉避过尤琏拉着李碧柳胳膊,随后来请安的长歌进来,见尤琏苦楚的模样瞬间掉了眼泪。
她走到尤琏跟前,抱起尤琏,摸着她憔悴的脸,拿出方巾轻轻的为尤琏擦拭了血迹,将她捂着胸口前,眼泪汪汪的长歌看着李碧柳哀求着:“母亲莫要再罚妹妹了,妹妹身子弱经不起!”
长蓉添油加醋道:“大姐真是袒护妹妹,这样相信她。”
“二妹,我们是自家人,自然是要袒护家人,外面的流言蜚语不可信,何况妹妹是秦府千金,谁敢来动尤琏。”
“不敢来?不见得她自己不敢去啊!在说了是别人亲眼所见。再说了大姐,尤琏妹妹可从来没有把咱们当过姐妹,她是嫡女,我们是庶女,她昨日当着那么多人面打我,我就算在不对也是姐姐!”
“呸!”尤琏朝着秦长蓉吐了一口血水,“你休要恶心大姐,就是你这样的才不配当姐姐,只有你这样的庶女才上不了台面!”
“够了!我秦家何时分什么嫡庶之分了,同样的对待,只要是我秦家子女那个不是锦衣华荣!”李碧柳气得青筋冒的直高!
“真是笑话!”秦尤琏被长歌搀扶着站了起来,她松开长歌,独立站直,一头凌乱的头发下时憔悴不堪的脸,眼神中放着冷箭。她一步一步朝着李碧柳逼去,“没有嫡庶之分?是啊!嫡女养着进贡,庶女养着尽孝,真是没有分别啊!”
尤琏字字诛心,语气中带着恨意,多么的不满今日全部发泄出来,她的双眼红得像兔子,泪滴从她眼中落出,是雨滴也是结了霜的冰滴。
这是埋藏多年的伤心话,全部吐出时尤琏仰天大笑:“我生在臣子之家命运已是不公,还有这样从不心疼儿女的母亲真是不幸!”
“你大逆不道!”李碧柳一掌推开秦长蓉,拿起旁边侍女的鞭子,啪的一声落在了秦尤琏脚踝上,她闷哼一声没有叫疼,原已经燃烧的怒火刹那被浇灭,她像是被灌了水银一般,凉透了!她背后的太阳缓缓升起,烈日光线刺痛了李碧柳眼睛。
秦长歌跪着拉着李碧柳裙边,哭着闹着哀求着让李碧柳住手,她用身子护着尤琏,李碧柳也只能就此作罢!
“把秦尤琏关进黑屋!等明日老爷回来再做处置!”
看李碧柳走了,尤琏双腿一软卧倒在地,眼中空荡无神,几个仆人将尤琏扛起丢进了后院黑房!
十五刚过,夜中的月亮,又亮又圆,长歌装好了创伤药和饭食,递给绿萝。绿萝在门外接过东西后,连跑带走到了后院,却看见窦淞与孟华月二人也提着篮子,看样子是去看尤琏,绿萝转动得眼珠想着怎么会呢!难不成他们二人也是去关心尤琏的!绿萝悄悄跟在两人身后。
秦长蓉拿出从嬷嬷处门锁钥匙,冲着孟华月一笑:“这秦府啊都是一些爱钱的人,只要有钱,没有完不成的事,对吧!三夫人!”
“二姑娘我帮你出了心中的恶气,你也要重金谢我啊,大奶奶那边可是已经允我了!!”
绿萝捂着口鼻,心里恶狠狠的骂道:“果然是两人狼狈为奸!”
“呦这不是尤琏吗?这秦家高高在上的四姑娘,也会落得如此地步啊!”木门咯吱一声开了,尤琏虚着眼看着外面刺眼的月光,秦长蓉与孟华月踏进黑屋之后关上了门,那一道月光也随着关门消逝。
尤琏挪动了身子,这一下牵扯着被李碧柳鞭伤了脚踝,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疼痛算是刻苦铭心。
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下是尤琏苍白无力的脸,泛白的嘴唇边上还留着血印,脸颊上的手印十分明显,时过一日反而更加严重。尤琏靠着潮湿发霉的墙边看着这不速之客问;“目的你们已经达到了,我这狼狈不堪的样子,你们也看见了,还来干什么?”
秦长蓉缓缓蹲下来,掰过尤琏的脸,一手捏着她,下了狠语气道:“你以为就你这样就能让我消了心头燃烧多年的心头之火吗?”
“若你想看我不堪的模样,你达到了目的了,但若让我屈服那是不可能的!”尤琏死瞪着窦淞,就是尤琏这桀骜不驯的样子才使得秦府上下都不喜欢。
尤琏还瞟了一眼进来一言未发的孟华月,她朝着孟华月问,“三夫人我尤琏从未与你结怨,为何这样对我!”
“那是因为!”秦长蓉拉开孟华月替她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保证三夫人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而你能给她什么?”
尤琏顺了顺气:“你二人真是恶心,恶心至极,让我自愧不如!”
秦长蓉拎起尤琏衣衫道:“你和你姐姐的恶毒我记得很加清楚,不要以为你手上没有沾血!你那姐姐为了你不知害了多少人!”
“我呸!”尤琏朝着窦淞吐了一口血水道,“我姐姐堂堂正正岂像你二人狼狈为奸,明着不行便暗着来!”
“你!”秦长蓉嫌弃得清理了尤琏朝她吐的唾沫星子,窦淞气得眼睛瞪得如鹌鹑蛋般大,“看来是该好好给你点教训!”
秦长蓉从孟华月拎着篮子里拿出一把剪子,尤琏心中一惊,她看着秦长蓉拿着剪刀朝着她走来,她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她僵硬的往后缩,摇着头,嘴里念着不要!不要!
秦长蓉扯着嘴阴险得笑着,她朝着孟华月使了一个眼神,孟华月丢掉手中的篮子,绕道尤琏身后吃力的拉住尤琏的双手,尤琏朝着秦长蓉拳打踢脚,无济于事,秦长蓉面目狰狞的模样就像是故事中的夜叉,尤琏包含着泪水一个劲的朝着窦淞摇头,声嘶力竭的尤琏只能看着秦长蓉拿着剪刀朝着她的头发剪去,尤琏从丹田处发出最后的吼声:“不要!”
尤琏挣脱孟华月,一掌推开秦长蓉,秦长蓉啪的一下靠在了墙上,手中的剪子划破了手,孟华月被尤琏的手打到了头,半响未能反映回来,只见尤琏朝着门边跑去,一个劲的敲打得木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都是些什么东西往我身上爬!”从地上站起来的秦长蓉,嫌弃得抖掉身上的赃物!一把拉着尤琏的肩膀,用力得掰了回来,将尤琏推到墙边,怒目圆瞪道:“秦尤琏你死定了,我让你这辈子都当尼姑去!”
秦长蓉捉住尤琏的双手,可尤琏一样用脚蹬,她挣扎着,苦命的哀求着,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二姐我错了,不要剪掉我的头发,二姐!”
“啊!”
“怎么了?”孟华月被秦长蓉一声鬼叫吓得半死,在门边望风的她赶紧转过身,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孟华月目瞪口呆得望着手上沾满血迹的秦长蓉,只见秦长蓉脸上全是血滴,而那把剪子正好插在尤琏胸口上,孟华月仿佛掉进了腊月冰河,冻得浑身发抖,她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呼吸道上像是被棉花堵塞,脑袋供养不足,险些晕掉。
“怎么.......办?”孟华月结结巴巴的问。
秦长蓉早已经魂不附体,口中反复重复念着:“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反抗,我手一抖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而此时尤琏的胸膛火辣辣的疼,渐渐的失去了疼痛的知觉,她的眼前渐渐出现白花花的一片,她想呼吸却像是在水里,咕噜咕噜身体在下沉!忽然木门又打开了,尤琏微睁眼睛,一个穿着荷花包裙的人进来了,她说:“长蓉你们在做什么?”
听见窦淞的声音,尤琏彻底得闭上了眼睛!
“我!”秦长蓉伸出双手看着窦淞,“嫂嫂想想办法!”
窦淞扫视了周围一圈,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一个健步冲到尤琏的面前,拔出那把剪子,面目可憎的窦淞,嘴里吐出一句话:“秦尤琏下地狱吧!”随后对准尤琏的心房一剪子插了下去,噗呲——鲜艳而冒着热气的血液溅了窦淞一脸。
可她得意得拍了拍手站起来踢了尤琏两脚,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对秦长蓉与孟华月说:“如今我们是一个船上的人!就这样简简单单放过她,不可!要是贵妃问起怎么好!现在秦尤琏死了,却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对外就说,尤琏刺伤长裙,逃跑了!等父亲派人寻找时,尤琏已经是一具白骨,因为她早就被野狗吃了,而长蓉手上的伤正好是证据,你们听明白了吗?”
被窦淞这样一说,秦长蓉的魂魄仿佛有回来了!秦长蓉扶起孟华月道:“现如今只能按着嫂嫂的说法去做,事不宜迟赶紧清理现场!”
秦长蓉在一边看着窦淞与孟华月清理时,心里阵阵高兴,终于没有人在和自己争了!她嘴角狡诈的笑容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秦长蓉低着头,正想着以后的美事,跟着窦淞两人身后从后门走出!
躲在草丛中的绿萝丧魂失魄,她没有能力救尤琏,她只能一个人捂着口鼻低声哭泣,她轻言目睹伤痕遍体的秦尤琏被那心怀不轨的三人丢落在了屋外,她的指甲死死的嵌在肉里,尽管鲜血淋漓,但这种痛也不能抵挡这绞心之痛。
“开门!开门!”
“什么人!敢在元帅府叫嚣!”看门小哥打开门只见已经哭成泪人的绿萝,绿萝扯着小哥的衣袖:“我是秦府四姑娘婢女,还望小哥放我进入我要见悠悠小姐!”
“那怎么行!”小哥推开绿萝道,“四小姐早已经睡下,你这时候去,我岂不是要被重罚!”
“求求你!求求你!”绿萝半跪下来苦苦拉着小哥衣袖。
“什么人在此狂嚎!咳咳咳!”一弱小的身影从墙边出来,月光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绿萝。
绿萝推开小哥,跪在思思脚下:“思思小姐救救我家小姐!”
那人是半夜睡不着出来逛逛的李家五妹李思思,思思将绿萝带到悠悠房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悠悠勃然大怒,将桌上的水杯统统摔碎,她拔出柱上佩剑:“我要杀了那三个贱人,救回我琏姐姐!”
“你现在去就如火上浇油!”大吵大闹的悠悠惊醒了一边的李江夏和迷迷糊糊的李长洲。李江夏推门而入,指着绿萝说,“尤琏当真被他们丢出去了?”
绿萝抽噎着:“千真万确!”
李江夏摸着眉梢,吸了一口冷气:“我们不可去秦府,毫无证据。只能兵分三路,长洲寻江湖朋友找尤琏,而悠悠明日去陶府找二清姐妹,一起寻找尤琏,而我便去找绿萝口中男子,前几日尤琏之前有一把象牙折扇,也许那就是那公子之物,能有此物品的人想必是通情达理之人,定不会让琏妹妹吃亏!”
“现如今只能依二哥了!”思思站在悠悠跟前,替悠悠顺气,而李长洲洗漱完毕之后便出了李府。
而在西郊山脚下被遗弃的尤琏,橘衣早已经染得通红,一个人影在尤琏的眼前里闪烁着,随后被抱起的她,这个人影她仿佛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