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宫怨
城阿清
第四十四章:倾国倾城,尤月往事
祁翼尤琏被困荒山以有两日,经管听着鸟鸣流水,可祁翼依旧闷闷不乐,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怎么做才能让花庆前来救自己。
他看看拎着竹篮子的尤琏踏着青石回来了,手上还有今日新采摘的菜食,他靠在这处石壁眼睛微睁微睁,额间冒着虚汗,呼吸处像是被人紧紧掐住,两眼昏厥,像是置身玄妙世界。
尤琏离祁翼还有一丈远,垫着脚看祁翼靠着石壁上,脸如白灰,毫无色彩。
尤琏心一紧,紧抓着篮子奔了过去,她跪在祁翼面前,摇晃着祁翼,祁翼毫无反应,像是一个软面团任人扭。她啪打祁翼的脸颊说:“祁翼你醒醒!你醒醒!”
祁翼听闻有声,为睁开眼睛,干裂的嘴唇喊着:“王兄.....”
“我是尤琏!”无论尤琏怎么说,祁翼也无反应。
尤琏伸手一摸是发热,她拉着祁翼的手冷得像是冬日的冰水,尤琏此时心如火焚,她脱下祁翼的衣服看着手臂受伤处已经化脓了!尤琏捂着胸口,有些害怕。
原本以为是小伤可树林中空气潮湿,没有及时处理,依然到了这个地步。
尤琏扶着祁翼躺在石板上,热了热水,扯下衣边做成帕子,捂在祁翼额头上。
祁翼一直说着胡话,一直念叨着死去的祁银,他的眼角是闪烁的泪光。
尤琏一边为祁翼砸草药一边想着王宫里的是是非非。人们都说宅院中是个小王宫,而真正的王宫中比现实要残酷千百倍。
祁翼的亲身哥哥祁银,他的死去对祁翼打击应该很大,那时候他没有人陪伴,只有一个人自己扛。尤琏想着自己,当时还有祁翼陪。
傍晚秋风不在清凉反而有些刺骨,尤琏坐在火边烤着火,缓解这突然起来的寒气。
尤琏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祁翼捂着脑袋起来,手臂的伤疼得他紧皱眉头脸都变形了,他看着尤琏一副担心的模样,努力的笑一个:“没事。”
尤琏含着泪,眼泪哗哗的往下落:“你的伤远远比你说的重,一开始用草药也就不至于化脓,导致你发热,又受一道苦。”
祁翼面如白纸,他摸着手上的手臂:“小伤!你看我如今不是好了吗?”
尤琏端来一碗热水里面加了清热去火的草药,祁翼接过一口而下,热火在腹中滚滚发烫,身子瞬间暖和了。他摘下尤琏放在他额头的帕子,站起来转一圈:“瞧,我这是彻底好了。你还懂医药?”
尤琏得以说:“本姑娘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医药算什么!之前在宫里琉夕就在药司阁任职,多去几次基本的便熟悉了!”
尤琏瞧了一眼祁翼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气愤的拿起一枚石子掷向祁翼,“没良心,我照顾你一日还净说胡话!你刚刚那个样子莫非是嫌弃我!”
祁翼弯着头,撩开衣裙坐下问:“我说胡话,说了些什么?”
“你三哥祁银安王殿下。”尤琏垂下眼眸,声音极小。
尤琏声音小的比针落都小声,但祁翼依然是听见,他一挥衣袖走到尤琏身后:“王城本是如此,也没什么遮遮掩掩,我今日困于荒山之中不正是因为王城吗?”
“可是...”
“没有可是!”祁翼截住尤琏的话说,“血债血偿足以!你姐姐离去时不也是想得很开吗?”祁翼说。
尤琏低着头玩着火堆:“姐姐与他团聚,我应该感到高兴!”
“他?”祁翼坐在尤琏身边问,“是谁?”
“他是姐姐这一生的愿望....”
生在富贵人家都有一个心中痛楚,那就是身份的差别。
秦家第一个嫡长女也就是尤月,生下来在福窝窝中。那时开国元帅李斌,也就是尤月的外公还在人世。
那时李家里都是一些小伙子李斌嫌弃,唯一一个外甥女,自然是欢喜便将尤月带在身边养,虽然没有养成悠悠那样目中无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却也是一个小霸王。
特别是尤月年小五岁左右,那在李家秦家都是十足的霸王,没有她摔不坏的古董、扯不坏的字画、砸不坏的花盆。五岁的尤月拿起手上的拨浪鼓往地上一摔:“这个坏了!”
李家管事李儒弯腰为难道:“孙小姐这已经这几日换了的十二个拨浪鼓了!您就不要折磨我们这些下人了!”
小小年纪的尤月鼓着腮帮子,学着外公李斌的口吻说:“我要打你们鞭子,惹我不高兴。”说完一溜烟跑没了。李儒见了又拍大腿又抓脑袋的,跟着小祖宗就出去了。
小短腿的尤月除了李帅府怎么就到了街上,街上车水马龙尤月四处张望,身边没有一个守候的仆人,却看见一个小孩手上有个彩风车,哒哒跑上前去一把夺过,捏在自己手上,还朝着对方做了一个鬼脸。
可对方是个男孩子一掌就将尤月推到在地上,尤月的自尊心被狠狠践踏了,坐在地上开始哭,哭得肝肠寸断。
这个男孩子说:“最讨厌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姐。”说完捡起地上的彩风车朝着尤月砸去。
哭泣的尤月只听见风车落地的声音,她含着泪光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用身子护着她。
“孙小姐!孙小姐!”李儒气喘吁吁的跑来,看着一群顽劣的小孩子朝着尤月动手动脚的。
几个毛孩子见着大人来了,吓得仓皇而逃,李儒扶起尤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孙小姐您没事吧!您要有点伤,小人就要祭天了。”
尤月躲在李儒身后偷偷看着那个护着她的人,是个小脏脸,看样子比尤月大五六岁。尤月拉了拉李儒的衣袖说:“管事的,我要带他走!”
李儒拗不过尤月上前问小伙说:“叫什么?”
“苏言。”
“哎呀!”小伙一报名李儒吓得坐在地上,朝着尤月爬过来,“小姐,他是被王上贬掉的苏家次子苏言,不可带回去!不可!不可!”
“我不!我不!我不!”尤月的浑劲一上来,又哭又闹,还在地上打滚,看得李儒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什么事?我从书房一出来满院的人就不见了!”李斌威风八面,看着李儒没好言好语道,“孙小姐就是你这样带的。”
“大人,小人冤枉呀!孙小姐非要将被贬掉的苏家次子带回去,这恐怕遭人非议。”
“我不,外公我就要带他回去!”尤月从地上起来,抱着李斌的大腿,又晃又哭说。
李斌招架不住:“不就是一个罪人之子,我带回去,敢有人非议,我砍了他!”
苏言跟着尤月回了李家,尤月十岁时李斌离去,回了秦家也带着苏言,这一陪伴就是十年有余。
“苏言!”
尤月躲在门口唤了一声苏言。本在研磨的苏言,吓得一惊,转身行礼:“小姐”
“你对我越发生疏了!”尤月低下头说。
“主仆有别、身份悬殊,苏言不敢造次。”
苏言说了这话尤月瞬间垮了脸,将苏言磨好的墨全部洒在地上,泪如星光撒了满了苏言的身边,她怒吼说辞,苏言也不反驳。苏言任打任骂只是不敢只是尤月半分。尤月明白这是人与人之间隔阂,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是必经的苦事。
尤月递给苏言一方丝巾说:“我从放弃过什么,你也无需觉得对不起我,你坚持我不怪你,若你愿意带我走,我舍下一切随你浪迹,骑马奔驰草原,瞧望落山夕阳,赏人间风光。”尤月转身俩开,丢下的是这辈子遗憾。
尤琏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祁翼拉着尤琏说:“后来呢!”
尤琏仰望天空,声音嘶哑带着哭腔说:“后来....后来姐姐入宫.....他...”
尤琏一边擦泪一边泪如雨下,她哽咽了半响:“他自杀随姐姐去了。”
祁翼听后心情复杂,五味杂陈,不悦之意在腹中翻滚,他看着眼前火堆越烧越旺,仿佛往日历历在目,不自觉时间已经停止了,应了那句:人生如戏,说得精彩全是酸甜苦辣。
祁翼撞了尤琏一下:“有力气哭不如想想我们怎么出去才是真的,你难不成想一辈子呆在这个荒郊野岭当中。”
“这里像是一个坑,我们怎么上去,只有等着他们来救我们!”
祁翼长叹一口气说:“要是他们不来救我们,我们岂不是要困死于此。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明儿一早起来想法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