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刀尖上生活,又怎么可能会有同情心这种东西存在。
洛旻勾唇讽刺的笑了笑,慢吞吞的起身伸了个懒腰,眸中闪过一起利芒,他优雅的迈着步伐朝晕厥的壮汉走去,期间还拍了拍程军的肩膀,凑过来小声说了句,“看来你的手段还是有些稚嫩。”
程军身子僵了下,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说不出来话,末了,只能握紧拳头低下头,转过身跟上洛旻的脚步,不同的是他看向壮汉的眼神变了,脸色也阴沉的可怖。
对于程军而言,洛旻不止是他要追随的老大,更是救命恩人以及某种生存的信仰,所以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期望能得到洛旻的认可,如今,因为壮汉的隐瞒导致他似乎被质疑,这让程军顿时衍生出了心魔,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与他毫无关系的男人。
洛旻走到壮汉的面前,插着兜似是在观赏一件艺术品般上下察看,站在一旁的小兄弟自觉把干净的手套奉上,长的好看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是赏心悦目的画面,这句话是有依据的,就像此刻,他慢条斯理的戴手套便给旁人带来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洁白的手套掐住男人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洛旻唇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容,大致看了下壮汉的伤势,他挑了挑眉,后退半步,眨了下眼睛的空,一盆冰水就对着硬汉从头兜下。
硬汉咳嗽着醒过来,望着面带微笑,却无端让人胆寒的男人,强装镇定,语气格外虚弱的说:“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们了,就算你们把我打死,我也没有旁的话好说,总不能胡编乱造,你们也不会相信。”
闻言,洛旻的笑容加深,他意味深长的说:“是吗?”硬汉被他的口吻震慑的有些慌乱,却还是坚持嘴硬,“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还要帮着隐瞒事情的真相?我总不至于傻的连命都不要了。”
程军的心情已经缓过来了,他垂下眉眼,觉得这人说的有道理,但他却不敢再将自己的想法随意说出来,毕竟洛旻还没有开口。
硬汉态度看起来很是真诚,只不过,有些时候,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表现的越是乖巧,漏洞就越是明显,洛旻呵呵一笑,背过手微俯身小声道:“你觉得我会信你?”
硬汉眼睛蓦地睁大,瞳中快速闪过慌乱,他做过不少“脏活”,也招惹过一些有势力的人,但他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总能逃过一劫,严刑拷打也不是没有过,只要咬牙坚持过去,那些人就会认定他知道的并不多,那么之后便还能在雇佣他的人那里拿到一笔赔偿金。
这招几乎百试不爽,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洛旻竟然不吃这一套,他脑神经快速的思考对策,认为这或许是男人的激将法,想到这,他便咬着牙继续死鸭子嘴硬,“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是我告诉你,就算你打死我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消息。”
洛旻嘴角弯起痞帅的弧度,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拿在手中把玩,硬汉当即紧张兮兮的盯着他的动作,磕磕巴巴的说:“你,你想做什么?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就算权力滔天,真杀了我也逃脱不了法律的追捕。”
洛旻轻笑了声,用刀背拍了拍硬汉的脸,“别说杀了你,就算是将你分尸我也有能力全身而退,不过是麻烦了点,但是,我今儿个心情不错,不想杀人,我们来玩点别的?”
硬汉听到前一句刚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下一句又硬生生的提起心,“你想玩什么?”他的声音充满了戒备。
洛旻从口袋中掏出略显廉价的钱包,翻出面,举到壮汉面前,佯装好奇的问:“这照片中的小女孩倒是可爱的紧,你说,我如果派人把她带来看着你挨打会不会给小孩子造成心理阴影?”
硬汉再也无法伪装表面的淡定,他猩红着一双眼,怒火冲天的说道:“你敢,你还是不是人?她还是个小孩子,你对小孩子下手就不怕遭天谴吗?”
洛旻不甚在意的说:“你怕是想多了,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女儿会怎么样完全取决于你的决定,怎么?现在还是不想说吗?”
硬汉死死的咬住牙,闭了闭眼后颓废的开口道:“我说,我全都告诉你,只求你放过我女儿,她是无辜的。”
洛旻摘下手套,命人将板凳搬来,就坐在硬汉的对面看着他温声道:“放心,只要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我不仅不会动你女儿,还会让你完好无损的回去。”
硬汉终是妥协了,他硬着头皮将事情的发展一一道来,在讲述的过程中,他似是受到了良心的谴责,语气越发低沉,“那位婆婆的死亡真的是个意外,我们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只是想要困住她而已,时候一到,自然会放她出来。”
洛旻嗤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那位婆婆的确是因为你们才会遭遇飞来横祸。”
硬汉无话可说,他转了转眼珠子,试图在话中找弥补,“那位婆婆的死可能和我有关,但是在那之后,我代替她的亲人为她摔盆,还为她买墓地,已经在赎罪了,你还要我怎么做?”
洛旻冷笑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怎么,把人害死了才想着弥补,这个时候,你怎么不说人死不能复生呢?”
“我……”硬汉一时语塞,洛旻又指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女孩道:“倘若死的那个人是你的女儿,你还能把话说的这么轻松吗?”
硬汉理智全面崩塌,他嘶吼着要挣开锁链,“你什么意思,你答应我的不会对我女儿下手,你听见了吗?你要是敢对我女儿下手,我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你。”
洛旻将钱包随手扔在地上,冷眼旁观他的崩溃,“这就受不了了,那你可想过,那位婆婆的亲人该有多伤心呢?”
硬汉力气用尽,垂头丧气的贴着柱子站好,苦笑着说:“我错了。”一句话饱含了无数的歉意,可惜,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了。
洛旻似笑非笑的嘲讽道:“看来,你也不是无药可救,既然你知道谁下的幕后黑手,那就在必要的时候站出来指认他,这也是你唯一的赎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