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一直盯着陶予安,期待着他的回答。可是她等了很久,陶予安却什么都没说,甚至于他躲开了陆遥的目光,陆遥的心沉了下去,她原本的脸红也褪去,脸色发白的看着陶予安,“你说话啊!”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甚至带着哭腔。
她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她看着服务员,说道:“帮我拿两瓶酒过来。”
“小姐,女儿红可以吗?”服务员显然是没有捕捉到他们的氛围,实际上这里最出名的酒就是女儿红,主要因为女儿红的寓意是出嫁女儿的酒,所以店主把酒命为女儿红,却不是真正的在树下埋了十八年呢酒。
陆遥苦笑一声,“好,就她吧。”
多好的寓意啊,女儿红,在这样的时刻,她喝了一种出嫁的酒,还是陶予安陪她一起喝的。
而这话,陶予安没有反驳。
酒很快就被拿来了,陆遥甚至都没有拿杯子,直接举起酒瓶就往嘴里灌,女儿红是种烈酒,让人知道嫁女儿的心酸,所以越烈越好。
辛辣的感觉自陆遥的舌尖一直到胃里,酒意涌上心头,她的脸色潮红,不免她有些狐疑,为什么她还没喝几口就醉了呢?可是她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没有醉。
醉不醉的自在人心,而她最想要的不过是陶予安的一句回答。她再次喝了一口酒,那瓶酒很快就被她喝完了。而她把酒瓶狠狠的砸在地上,“你说话啊!”
陶予安的嘴唇动了动,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任凭陆遥痛苦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像是把他撕碎一样,他依旧没有开口,只是当陆遥开始打开第二瓶酒的时候,陶予安才出手把那酒瓶给夺下来,“不要再喝了!”他愤怒的说道。
不曾想,陆遥却疯狂的大笑起来,“一直以来被所有人都称作是温柔和善的陶予安,竟然会露出如此狰狞的目光,居然还如此愤怒的吼我,你的伪装可真好。”她刺激着陶予安,同时,她也在刺激自己。
她逐渐疯狂起来,又问服务员要了好多的酒,满桌的女儿红,她打开一瓶很温柔地拿出一个酒杯给陶予安到了一杯,然后放在他面前,“来,和我一起喝。”
说完这句话,她又拿起刚才被陶予安夺下去的那瓶酒,说道:“你怎么不喝呢?你知道女儿红为什么叫女儿红吗?”她笑了笑,这次的笑容温柔且恬静,一点都看不出来疯狂的样子。
她喃喃道:“这是绍兴那边的习俗,每个出嫁的女儿在出嫁的时候都会从院子里的树下挖出一坛酒,这酒就是女儿红,现在我有满桌的女儿红,每一坛都是满满的酒,可是你怎么不喝呢?”
陆遥说着说着泪流下来,她一直看着陶予安,她在等待,可是陶予安到底是没有动那酒,陆遥闪过失落,又是举起来那坛酒,疯狂的灌进嘴里。
“你别喝了!”陶予安蹙眉拦住了陆遥,可是这次陆遥没有听他的,反而直接打开了陶予安的手,“关你什么事!”
这句话让陶予安瞬间不淡定了,可是陆遥说的没错,现在的他的确是没有资格阻止什么,也没资格管陆遥,他淡淡说道:“我答应了顾秋要好好照顾你。”
而这句话像是撕裂了陆遥的神经,她本就不能遭受刺激,可现在陶予安给了她更大的刺激,“顾秋!顾秋!又是顾秋!她让你照顾我,你就照顾我,那她让你爱我,你会不会爱上我呢?”
“你疯了......”陶予安喃喃道,他看着如今的陆遥,已经没了从前那种温柔冷静的模样,剩下的只有疯狂和歇斯底里,他有些害怕,是他的错吗?应该是吧。
突然之间陆遥把满桌的酒坛子和盘子全部都扫到了地下,这剧烈的声音惊动了院子里吃饭的每一个人。包括服务员和经理,可是陆遥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她选择的是逃避。她疯狂地向外面跑出去,陶予安不放心的连忙追了出去只是在出去的时候丢了很大一笔钱给服务员,这笔钱足够买下刚才桌子上的所有东西以及赔偿的钱。
他追出去才发现,陆遥就坐在马路旁边哭泣,那幅样子完全不想喝醉了酒,更像是一个失恋的人,而正如此,陆遥的确没有喝醉,每次当她想要醉醺醺的时候,她都喝不醉。
刚看到陶予安跟出来之后,她站起来后退了几步,指着陶予安问道:“你!我只是想要你一个回答有这么难吗?”为什么,为什么在她想要得到一个回答,就能够去忘掉这段感情,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坚定的回答,让她断了,这个念想而已,可是陶予安都不给。
陶予安看出了她内心的坚定,他最终还是说道:“对不起,我喜欢的是顾秋。”他如此坚定地说道,只不过让他有些不镇定的是,他的心里钝痛,那是一种就算是呼吸也觉得很痛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看着陆遥明白过来,虽然他一直在心底里警告自己不能被陆遥给左右,可是他还是被左右了,陆遥还是用他的痴情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长长的疤痕,还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印象,以至于让他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刻,说出如此痛心的话也还是会让自己痛心。
不行!他握紧了拳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切都是假象,他爱的人是顾秋!他的眼神逐渐冷漠,那抹怜悯和同情也被他强硬给抹去了。
他退后两步,猛地扯住了陆遥的胳膊把她带回了餐厅门外,只不过他没有把她拉进餐厅里,而是带着她重新上了车子。
直接把人带回了陆遥家,陆遥全程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在看到熟悉的小区和房子,她才反应过来已经回到了家里,她心里突然又些放松。
只是,当她想下车回家的时候陶予安叫住了她,如同早上在顾氏大楼前一样,如此的场景让陆遥心里直跳。
而陶予安的话是那么的无情,他说:“以后请离我远点,我们是不可能的,之前没可能,以后也没可能。”
冷漠无情的话语,仿佛一根刺扎在陆遥的心上,她痛苦的没有动,陶予安下了车,毫不犹豫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