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商定好的婚期已经没有几天了,昏暗的娱乐会所包房中,陆琛冷然的站在门前,盯着坐在沙发上的某位董事,动了动手指,在他身后的保镖就面无表情的夹带着一份文件走过去,“啪”的一声放在桌上,震的男人肥肉堆积的身材晃了又晃,他隐忍的看了眼桌上白纸黑字的文件,眸中闪过挣扎的色彩,似是还有些不情愿,没什么底气的放出狠话,“你们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陆琛“啧”了声,他真的是受够了这群人的拖拖拉拉,冷笑了声,反讽道:“齐董,你说,外面那些人是对我所做的事感兴趣还是对你禽兽不如的所作所为更为愤恨呢?”他变魔术似的掏出签字笔,嘴角轻扬,大抵是在宋晏丞身边待久了,身上的气息竟也浸染了几分,他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却始终噙着笑意慢慢道:“要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传扬出去,怕就不止会一无所有了,免不了还要遭受牢狱之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做法,齐董,你可是想好了?”
基本上陆琛每说一句话,肥壮的男人都要抖一下,强撑的淡然再也维持不下去,他几乎是求饶出声,“好,我签,我签就是了。”没办法,虽说把股份让出去他很不甘心,毕竟如今的宋氏蒸蒸日上,哪怕手里只有百分之一的股票利用率,那也是笔不菲的巨款,可惜,他到底还是小瞧了那人的手段。
陆琛算得上温柔的把笔塞到他手中,而后双手插兜退后半步,倚着墙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无形之中给予令人窒息的压力,齐董抓着笔,汗流浃背,额间也狼狈的不停冒汗,他颤颤巍巍的提笔,在看到末尾肆意潇洒的签名时,脑中瞬间空白一片,竟有些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怎么写了。
陆琛耐心耗尽,他深吸一口气,轻巧的打了个响指,坐在沙发上的肥胖男人身上的肥肉当即夸张的颤动了几下,他抬眼望过来,陆琛朝下抬了抬下巴,眯着眼轻言,语气略带威胁,“齐董,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浪费下去,怎么,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吗?难不成是不会写字?”
一个接一个的问句让曾经蔑视平常人的齐董吓得脸色苍白,却是再也不敢耽搁下去,慌忙颤着手签上自己歪歪扭扭的姓名。
笔刚抬起,还没待他再看上一眼,立在身旁如山神般的魁梧保镖就将文件抽了出来,递给陆琛,从头到尾,他的脸上都不曾流露出一丝变化。
陆琛接过文件看了眼,撇了撇嘴,极其自然的调侃道:“齐董,说句题外话,你真的应该去练练字了,你这写的也太丑了,幸好宋总做出了这个决定,不然这字要是传出去,丢的就不止是你的脸了。”
齐董一张肉脸憋的通红,气血翻涌,在陆琛话音落下后,也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高血压,竟然生生晕了过去,“砰”的一声仰躺在了沙发上,陆琛轻咳了声,淡定的转身,对自己造成的现象视而不见,只是在出娱乐会所前跟他带来的手下交代了声,还是挺客气的。
路灯下,黑色限量版劳斯莱斯停在无人问津的拐角处,陆琛挥了挥手,身后几名五大三粗的保镖便各自离去,他哼着歌回到车内,笑着将手上的文件往后递去,嘴里掩不住的嘚瑟,“宋总,您看一下,这是齐茂那老家伙的股份,可真是难缠,我足足跟了他大半个月才逮到他的把柄,您都不知道,前一会我都多扬眉吐气,可算将他也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嚣张气焰灭的一干二净。”
宋晏丞像是没听到他的自言自语,他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随意扫了眼便轻描淡写的说道:“走吧,回去。”
当夜,男人萧瑟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周围烟雾缭绕,陆琛似有不忍,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打破了寂静,“宋总,您在想什么?”
宋晏丞沉着脸,望着窗外的五颜六色,车水马龙,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语。陆琛转了转眼珠子,急的不行,“宋总,人是铁,饭是钢,您总该吃点东西了,您都一天未进食了,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垮的。”
他真的不知道宋晏丞到底是怎么了,回来后就沉默着站在那,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被什么美景给迷住了。
实际上就连宋晏丞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心内空空的,毫无暖意可言,他想要去找顾秋,诉说自己这颗心对她的思念以及爱恋,可是,他该怎么去解释呢?她万一不相信,冷眼相对,宋晏丞闭了闭眼,他已经无法再想下去了,无论何时,只要她会离开的念头一起,他就忍不住窝藏在内心深处的恶念,只是,他到底舍不得让她受到丁点伤害。
陆琛注意到某一刻男人周身似乎凝聚起浓浓的戾气,偏又看不见,却无声无息的让人只觉胆寒,手表上的秒针貌似还没走过一圈,宋晏丞仿佛已经整理好情绪,他淡定的转过身,黑眸锁定陆琛的身影,一瞬间,陆琛只觉得他所有的心事都无处可逃,双腿都克制不住的隐隐打颤,好在屋内并未开灯,这么丢脸的画面不会被看到,不然他真的要原地扒拉出来个洞钻进去。
“收尾工作进展如何?”宋晏丞状似无意的问出这么一句话,语气极轻,却又无端感受到其中不容忽视的分量。
陆琛定了定神,闻言快速的斟酌了下字句便道:“除了与宋董较为亲近的孟东,其他人的股份皆以到手,当然,后路也已经给他们留好了,应当不会出现狗急跳墙的局面。”
宋晏丞用舌尖抵了抵上颚,眸中闪过冷光,他慢条斯理的走到办公椅旁将搭在上面的西装外套拿起,走到陆琛身边时才淡声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走吧,我们该去会会孟东了。”
陆琛还有些踌躇,“宋总,据我了解,孟东为人乖张,行事风格更为奇葩,说服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况且咱们手中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为什么还要去冒这个风险呢?万一……”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他知道宋晏丞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