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窗帘阻隔了光线,实则本来光线就不强烈,更是一点都透不过来,陆遥有些应急,她直接走过去将窗帘拉开,那厚重的程度让陆遥有些吃力,在窗帘拉开之后,满堂的光芒充斥着整个卧室,再一看,整个屋子里面凌乱着各种垃圾和衣物。
陶予安躺着,在窗帘被拉开后,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眼睛被刺得紧紧的闭起来,他瞬间提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颊,却没出声。
陆遥走到床头,没有拉开那被子,却对着他说,“陶予安,你要不要这么怂啊!如果喜欢就去追回来好了!别在这缩起来,当一个缩头乌龟。我都知道的道理,你不可能不知道。”她恼怒的说着,眼睛里却闪烁着心疼和自嘲,终有一天,她居然劝自己喜欢的人勇敢去找情敌,陆遥啊陆遥,你还真是伟大啊。
可是陶予安没有答话,谁也不知道,他在黑暗中睁着他的眼睛,那眼睛充斥着血色,冲满了悲伤,这几天他一点也不好过,对顾秋的担心,还有渴望,还有亲手把自己爱的人推出去的伤感。他知道陆遥说的没错,他就是懦夫,没出息。当着面什么都不敢说,只会在背地里这样默默落泪,他太脆弱了,陶予安自嘲的想着。
陆遥叹了一口气,本来脱口而出的那些狠毒的话都被咽下去,她终是舍不得说出来那些话,再压下去内心的愤怒之后,她开始收拾陶予安的卧室,将散落在地的垃圾全部捡起来之后,又把所有的衣服都放进了洗衣机了,在洗衣服的时候,机器转动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刚好可以掩盖洗手间的一切声音,她弯腰压着洗衣机,到底该怎么办啊!刚才的陶予安让她很害怕,他的胡子拉碴,好像好几天都没刮了,还有头发油油的,和以前的姿态完全不一样。
她的包和资料就放在洗手池处,她的眼神瞟过去,脑海里就想起了一个主意。在洗衣服的间隙,她重新回到卧室里,将陶予安蒙着自己头的被子给扯下来,有些无奈的说道:“拜托,你是想永远这样躲起来吗?她在的时候你时刻想着该怎么告诉她这件事情,努力想着该怎么把她推走。可现在,她已经走了,你又开始自闭开始后悔。”
陶予安的身体都透出来,他疲惫地撑起自己的身子,他也知道现在的状态不够好,可除了这样他还能做什么呢?他眼神里都是劳累,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办?”这句话既是在问陆遥,又是问他自己,这几天他自己也在考虑,可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陆遥将那文件放在他面前,说道:“你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忙?”陶予安不解的问道,他看了看,放在他面前的香水的资料,一时有些疑惑。
“这个是我最近负责的一个合同案件,但是在香水的原料上有一定的争执,不仅仅是顾氏的董事,还有提供原料的厂商。于是我想去F国走一趟,去看一下原料场地,亲自过去选材,但是你也知道,顾秋一直在顾氏举步维艰,这次出国是冒着莫大的风险,我留在这里也是帮她盯着那些想要对付她的人,以留住权利。但是香水的选材又迫在眉睫,所以你可不可以代我走一趟,我相信你。”陆遥说道,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陶予安,她相信陶予安一定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F国就是顾秋所在地,她要去的原料产地也距离宋晏丞开发的那个岛屿很接近,这样一来,就算是不刻意去找,也绝对有很大的几率可以碰到,更何况,到了那里,陆遥完全不相信陶予安还能镇定,他肯定恨不能立马出现在顾秋的面前。
陶予安一听,眉头一蹙,莫名的他并不想拒绝,这几天他就在思考要不要过去见顾秋,可是他并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找过去,但是现在,陆遥就像来为他送这么一个理由的。他疑惑的看着陆遥,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陆遥黯然失神,她低下头,不愿意和陶予安对视,是因为不想看到那双目光,她怕自己又会沉浸进去,“没什么,你可一定要看好这份合同的细节,关于需要的材料,我都已经标上了。”
陶予安对她这种敷衍的态度不满,他刚想再问的时候,洗衣机突然想了,陆遥知道是她刚才洗的衣服好了,她赶紧离开,“衣服好了。”
走到洗衣机里,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不然她要怎么回答陶予安的问话呢?总不能说:我觉得最大的爱就是放手和成全,所以我决定放开你,并且成全你想要和顾秋在一起的愿望吗?如果她真这么说了,估计陶予安也不会高兴吧。
她将洗衣机里的衣服全部拿出来,并用洗衣架撑好,就拿去阳台晒了,从陶予安的角度看去,就只能看到一个背影正在努力晒衣服,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中一暖,不得不说,陆遥本来的长相就很甜美温柔,性格亦是如此。
在为陶予安收拾好房子之后,陆遥也安心下来,她不忍陶予安如此没精神的样子,立马把他从床上拉下来,指着他的胡子说道:“你赶紧把你的胡子给刮了,看着很不舒服。”
她把陶予安推进洗手间之后,就出去了,还不忘记对他说道:“还有头发!”语气中有一丝嫌弃。
在陶予安收拾自己的时候,陆遥就坐在床边等着,没过多久,陶予安从洗手间里出来时,陆遥才找回了久违的感觉,现在的陶予安才应该是她最开始的模样,她会心一笑,就没想过她现在的笑容有多么的迷人,尤其是在阳光的映衬下。常常有很多人说最迷人和最有魅力的便是阳光下的真实微笑,刚才的陆遥两样都占据了,陶予安看到了,可他只是眼睛一亮,就没动作了。
陆遥兴奋地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才对嘛,要是像你刚才那样去的话,我要是顾秋,一定装作不认识你。”
陶予安苦笑了两声,笑声略微有些尴尬。
第二天,陆遥还顺便把陶予安送到了机场里,机场大厅里,有很多的情侣也在送行,他们的眼神中都含着眼泪,鼻头微红,然后拥抱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