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她了?”陆遥难以置信的望着男人疲惫却依然俊美的容颜,话语中包含浓浓的不解。
陶予安倚在墙边,抽了口烟,缓缓吐出来,并没有说话,他的眼中氤氲着冷冽,似是没听到女人的问话。
陆遥见不得他这副模样,更无法接受他明明痛苦万分却还要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给别人,她抬手想夺下来男人手中的烟,陶予安下意识的躲开,却不小心烫到了她的手,陆遥“啊”的一声痛呼快速的缩回手。
陶予安眉头一皱,将烟扔在地上碾灭,然后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的抓起她的手小心察看,烫的地方位于手背的侧面,大概是女人缩得快,不是很严重,但陆遥的皮肤细嫩,所以那一处还是红肿的厉害。
陆遥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可以离陶予安这么近,近到仿佛轻轻一眨眼就能触到对方的睫毛,那张本就俊美的脸此刻就像是祸人的妖精,让她想要豁出去一切去守护他的笑容。
“你是不是傻?”陶予安以前就差扎根在女人堆里了,自然明白对于女人而言,皮肤有多么的重要,她们甚至可以为了美,为了毫无瑕疵,花钱动手术,哪怕疼得抽筋也不愿意放弃,当下,看着陆遥白暂的手背上出现碍眼的红痕,他不由生出些愧疚的心理。
哪怕是在骂自己,陆遥都觉得他的声音是无与伦比的动听,她浅浅弯了弯唇,心中的气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抹去的干干净净,轻启红唇,柔声道:“没事,一点也不疼。”
陶予安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捏着那处烫到的地方使了点劲,陆遥蓦然感到针扎般的疼痛,“嘶”了声,条件反射的想缩回来手,奈何,她的力气到底赶不上男人的力气,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陆遥心头不由添了些怒火,克制不住的委屈道:“你干什么?疼死了。”陶予安抬眸盯着她的眼睛,冷笑道:“你刚不还说一点也不疼吗?”
“我……”陆遥哑口无言,脸涨的通红,在对上男人略含讽味的眼神后,压抑长久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出口,全然崩溃,她抬着小脸,眸中闪烁着浓烈的爱意以及无法言说的悲凉,泪水无声的流淌出来,顺着脸颊滴落到柔弱的脖颈上,溅起小小的水花,诉说着万般深沉的等候。
陶予安惊了一下,他没想过把人惹哭,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女人故作坚强的说她没事时,他的大脑中枢神经就不受掌控了,只想着让她得到教训,日后可以仔细些,别不把自己的安全不当回事。
可现在,陆遥一哭,他的脑子就更乱了,像是一团打乱了的毛线团,怎么都找不到头,他慌忙松开手,后退半步,语无伦次的解释,“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
陆遥哭的更凶了,眼泪就如“瀑布”般源源不断,陶予安怕了,一边在心里感叹,女人还真是水做的,一边小声求饶,“我错了行吗?我刚才弄疼你了是吗?要不你打我一巴掌?”说完,他就侧过脸,摆出一副随便打的姿态。
他如果一直都这么温柔就好了。陆遥渐渐止了无声的哭泣,可随之而来的是心很空,空的让她想要竭尽全力抓住什么,她在想,是不是只有她受伤才能得到片刻的温情,如果是,她宁愿受伤一辈子,可惜,梦终究是梦,总会有醒来的一天。
陆遥大方的用衣袖擦掉眼泪,然后破涕而笑,陶予安看着她快速的变脸,嘴角抽搐了一下,倘若不是他亲眼所见,都要怀疑那眼泪是不是假的了。
陶予安小心翼翼的用棉签沾着小部分烫伤膏,涂抹在她的手背侧面,他一边轻轻的点碰一边张嘴吹气,仿佛把陆遥当成了易碎的玻璃娃娃。
陆遥望着男人认真起来的模样,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她唇边含着满足的笑容,足够了。
“好了。”陶予安坐直身子,像是完成了重大的任务般长松一口气,而后将手中的烫伤膏递给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陆遥,“这个给你,照着说明书上的用,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陆遥乖巧的点头,她想到了在医院拿药时,医生复杂的脸色,又觉得好笑,只是,她还没来得及从中走出来,陶予安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她感到浑身发冷,“我打算陪秋一起去看宋晏丞,确保他安然无恙。”
陆遥惊愕转头,他竟然打算陪顾秋一起去探望情敌?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陶大哥,你说喜欢顾秋到底是不是真的?”陆遥左手悄悄握紧了车把。
陶予安的脸上又露出了落寞的神情,他说:“我表现的还不明显吗?”
陆遥陡然失控,低吼道:“那你为什么还要陪她去找宋晏丞,你明明知道那是你的情敌,你还要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陶予安的声音恍然若失,“因为,我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他何尝没有过自私的念头,甚至在独自一人的黑夜里产生了邪恶的想法,他当时想,若是宋晏丞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呵,她真是傻,早就该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了不是吗?可心还是像被一只大手攥住,呼吸艰难,陆遥死死的咬住唇,垂下头,不再出声。
临下车时,陶予安叫住了她,嗓音低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宋晏丞出事了?”
陆遥撑着车门,背对着他,嘴角牵扯出苦涩的弧度,她不想解释,陶予安似乎也没想要她的回答,顿了顿,他叹了口气道:“你,你不用做什么的。”
陆遥只字未言,关上车门,默默的离开,回到家中,她把自己关在房中,眼泪才夺眶而出,心痛,还是无法习惯阿。
陶予安还是不放心顾秋,他又拐了回去,想看一眼她,然后再商定下出行的时间。
然而,当他打开卧室的门时,空空如也,衣柜的门还是敞开的,里面乱糟糟一团,彰显着主人的急切。
顾秋到了宋晏丞所在的城市已经是深夜了,这个时间点很难打到车,她等了很久才打到一辆出租车,开口就让司机去这个城市最有名的医院,她想着,宋晏丞应该在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