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晏丞不怒反笑,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紧紧跟在女人的身后,手还自作主张的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你住哪?我先送你回去,然后你的车借我开一下,总不能白让你使唤。”顾秋嘴里不住的念叨。
宋晏丞喝的酒在于后劲,此时有些上头,他皱着眉头平躺在副驾驶座上,听到女人的碎碎念也只是微抬了一下眼皮子,“不知道。”
顾秋正拧开车钥匙,手一顿,伴随着嗡鸣声,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说什么?”
约莫是察觉到她微妙的情绪变化,宋晏丞侧过身,平静的换了个说法,“没地方可去。”
宋氏可是商业大头,房地产也包含在内,不说其他地区,仅在J市,各繁华区域皆有一席之地,如今他却说没地方去,顾秋恨不得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什么时候说起慌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了,尤其是这么拙劣的谎言。
“那你睡大马路吧,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顾秋说的是气话。
宋晏丞回头看了她一眼,让顾秋后面的话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只因那目光竟透射出委屈的光芒,一闪而逝,而后,他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冷。”
顾秋实在没办法了,气自己心太软,多管闲事,暗黑色的车疾驰而去,仿佛在诉说主人的不满。
将车停进车库,顾秋下来后还有些意犹未尽,虽说这辆劳斯莱斯不是赛车的版型,但内部零件配置无疑是顶好的,兜起风来也能让人心情格外的顺畅。
宋晏丞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穿得阿玛尼高级定制灰色西装,无论是衬衫还是领带都打理的整整齐齐,如果忽略不计他眸中的醉意,还真让人觉得此刻他是稳重又严谨的姿容。
走到门前了,顾秋才停下脚步,站高一层台阶,指着宋晏丞的鼻子警告,“佣人都睡了,我去给你准备客房,你听好了,进去先到我房间冲澡,一身酒臭味熏死了,然后你给我穿戴整齐得出来。”
宋晏丞瞥了她一眼,径直绕过她进去,保安已经从里面打开门了。
顾秋原地爆炸,他那个眼神什么意思,怎么感觉里面有鄙夷的成分在,她恨恨的磨了磨牙,早知道还是把他丢在半路上好了。
都不用她指引,宋晏丞熟门熟路的就找到了主卧,也就是顾秋的房间,因为平日里也没人会来,所以房间并没有锁住。
看着男人心无旁骛的开门进去,顾秋当即有了决定,她以后出门要锁好门,防“狼”,不放心的跟着进去,听见水流声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点,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也就是说,这不是逼着宋晏丞裸身吗?
她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咬着手指头苦思冥想,这个点,倒是有些商场没关门,但她困的眼睛都酸了,也懒得再动弹,尤其是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烦躁的捏了捏眉心,蓦地有了想法,一手握拳在另一只手掌上敲了下,转身朝衣帽间快速奔去。
扑在衣柜里翻找了好半天,她才找到一件压箱底的衣服,汉服的白色绣花内衬,关键点在于它又长又宽松,完全能容纳男人的精壮身材。
“你在找什么?”幽深的夜里,房间内只有她一人,身后突然传来其他人的声音,顾秋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气急败坏的转身,二话不说,先把宛若裙子的内衬丢到男人身上,恼羞成怒道:“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
宋晏丞上半身裸着,下半身仅用一条雪色的浴巾围着,他微低头,湿发还未来得及吹干,正往下淌着水,水珠跳跃在充满光泽度的腹肌上,极具诱惑。
顾秋看得忍不住“咕咚”咽了口唾沫,声音略响,她忙移开视线,脸颊微红,暗自腹诽,又不是没见过他的身体,怎么还这么不争气。
宋晏丞轻笑了声,同样完美的精致五官,在微弱的灯光下,宛若醉人的酒,引得顾秋心跳逐渐加速。
顾秋:这地方没法呆了。
她快速起身,快速说了句,“我这没你穿的衣服,你今晚先将就着穿这件吧。”说完就落荒而逃。
宋晏丞拿着手上薄薄一层布,挑了下眉。
受了“惊吓”,顾秋的困意跟着消减了许多,她的心跳一直处于加速的状态中,搞得她就算躺下,闭上眼睛也无法静下来。
“该死!”顾秋恼怒的爬起来,打开床头灯,黑着脸望着紧闭的房门,她果然不能把那个男人带回家。
再次躺下,顾秋对着天花板默默的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待她的眼皮上下打架时,她心满意足的探手关了床头灯,屋内陷入一片昏暗,月光从未关严实的窗帘中透出来,打在顾秋安静的睡颜上,美好如初。
宋晏丞放轻了脚步,拧开门把,嘴角轻勾,没锁。
朦胧中可以看到床上拢起的一团,凑近些,顾秋睡姿不好,大半被子都被蹬了下来,睡衣也凌乱的穿在身上,雪白的大腿映入眼帘,宋晏丞眸色暗了暗,缓步上前,捡起被角结实的重新盖好。
又静静的盯着她看了会,宋晏丞径直脱鞋,侧躺在正对着女人的一边,床很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他的眼中哪还有半点醉意,清醒的很,微抬手,触到顾秋柔嫩的脸颊时顿了顿,轻语,“你教教我,怎么才能放弃你,你都做不到完全无视我,又怎么能要求我做得到?”
宋晏丞越说声音越低,最后消失在口中,低头在顾秋额头上印上一吻,他又苦笑了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处事风格就变了,只要面对她,就会变得小心翼翼。
翌日一大早,宋晏丞就醒了,他深深地看了眼旁边还在熟睡中的女人,换上昨夜的衣服,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
总觉得这一夜睡得很是舒坦,顾秋满足的伸了伸懒腰,慵懒的坐起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又慢吞吞的下床,洗漱。
等收拾的差不多时,她才想起来,昨晚带回家一个人。
“不知道他有没有醒。”顾秋告诉自己,她只是想让他醒了就赶紧离开才去看看他的情况,走到客房,她却十分拘谨的敲了敲门。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顾秋拍了拍脑门,也不管会不会看见不该看的,直接就闯了进去,里面空空如也,别说人了,连同床上的铺设都和昨晚一模一样,仿佛一切都只是她的梦而已,那人根本就没来过。
顾秋说不上是不是失落,她低着头走到餐桌前坐下,佣人已经把早餐奉上,望着精致的摆盘,她却提不起来半点兴致,反而觉得颜色看起来枯燥乏味,甚至可以在心里挑出各种各样的毛病。